前情回顧：追妻大戰升級，莊子栗和別的男人出去吃飯被大外甥女言之闌抓了包，獲贈紅酒潑臉的“大禮”，程兮辭連夜從千里之外的地方趕來，卻也阻止不了她要“改嫁”另尋新歡的決定……【上一章~】

文/安生

再次踏上F市的土地那天她只背了個包，遠遠看到程兮辭站在出口處那邊等著，周圍人流如織，她一個想不開直接貓著腰躲在人群里遠離他的視線，把長發撥到前面擋著，再偷偷轉到地下一層坐著機場的雙層巴士離開。沒開手機，一直在外面晃悠到下午四點多才轉上公交去了他家。

他的房門打開著，喜歡惡作劇的毛病又犯了，她關了門換了他新放的一雙棉拖躡手躡腳地進到客廳，察覺到書房有動靜，她把身上那些累贅的衣服和圍巾都脫下來扔在沙發上，去了那邊輕輕推開門，滿室的煙霧繚繞中一個人坐在地板上裁剪紙張，里面的書都已經被整理得差不多，地板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紙。

他叼著根煙抬起頭看她，表情變了又變，最后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莊子栗捂著鼻子沖進去把書房里的窗戶都打開，責問他是不是在里面點火了搞那么熏，再回到他身邊把他的煙拿掉，看到煙灰缸里已經熄滅了好些個煙屁股冷不丁嚇了一跳，嘀咕著說：“你是打算把整個房子都燒了嗎以前沒發現你有抽煙的毛病啊。”

“你以前有關心過我嗎。”他冷冷地說，她來F市的時間是他早算好了的，飛機也沒有晚點，可他在機場等了兩個小時不見人，就知道她一定是故意溜走不讓他看到，更不可能對她有好臉色。

“程兮辭你有事說事別找茬吵架好吧。”

“讓我在機場等那么久打電話還不接，你覺得要吵架的話你能吵得過我嗎？”

“合著到最后我因為這點兒小事就要被判死刑而你騙人劈腿還無罪釋放了是吧。”

“論起劈腿這事兒你覺得自己輸給我了嗎對自己這么沒信心啊。”

這種陰陽怪氣的調調她以前不是沒聽到過，想了想反正不是程兮辭的對手干脆就不和他斗嘴，發覺這書房里的空氣一時半會兒沒法去除煙味兒她直接去了外面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不知道做什么，只好看著他家里空空如也的電視墻發呆。

房子里的東西已經差不多被他搬空，空蕩蕩的樣子看著還真有點兒荒涼，想到以前這里熱鬧的場面竟然還挺感慨。

小區里收快遞的人過來敲門，她跑去給人家開了門，跟在后面看程兮辭和人家交涉，聽到他要把那些東西寄回S市，眼珠子轉了轉，竟然有點兒得意；程兮辭看到她的反應，又是一聲冷笑，等快遞員走了關上門，直接把她撲倒在沙發上，問她在想什么。

莊子栗搖頭，他捏著她的下巴盯得她有些毛骨悚然，一開口還是忍不住往嚴肅了說：“A市那套房子只是暫住，你畢業之后就回S市，我會幫你找份工作不會逼你當家庭主婦。”

“看來你現在不止是逼我復合，連我的畢業去向都要幫我決定了啊。”

“我原本可以考慮和你一起在A市待著，可你在A市的情人太多，在那個地方待久了太危險。”

“有你現任多嗎？”

“你數數看。”

沒來由的火藥味兒充滿了整個房子，他手機在書房里響起，但兩個人相互較著勁兒誰都不肯動，嘴唇自然而然的碰到一起，蜻蜓點水的吻了一陣后他把她抱起來往樓上房間走，她一臉嫌棄地拍了拍他后背說她不躺別的女人躺過的床。

他滿目哀怨，不說話。

以前她總覺得F市很冷，可在A市待了一段時間再回來，雖然還是覺得很冷，但這兩個城市之間的差異就像是寒帶和熱帶的區別，來時她穿著羽絨服，剛一下飛機竟然就給擠出了幾滴汗，進到他家遇到暖氣，連大衣都不需要。

她就是習慣在里面穿了大衣的情況下在外面套一件羽絨服，活脫脫一個行走的粽子。

程兮辭要請客吃飯不能遲到，把她抱到樓上房間以后只是示威似的強吻了她就把她放開，換了身衣服帶她出門，莊子栗一直沒消停，一路上問個不停，有點兒吵，但總讓他心里莫名的暖，臉色也就終于變得好了一些。

但他一直對當年她因故入院的事避而不談，含糊不清的鼻音讓莊子栗泄了氣，故作兇狠地警告他以后再對她朋友造謠就用一把小辣椒把他弄死。

到了地方莊子栗發現他的愛徒們都候在那兒，整整九個人啊，竟然只有一個男的，站在一群女生中間樣子有點兒可憐，沒少被那些女生使喚。他們律所能擴大到現在這個規模有很大一部分功勞是程兮辭的，招實習生的時候把他帶出去充門面，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個無知少女擠破頭皮都要進他們律所，他剛剛在律師界嶄露頭角律所就給他安排了帶實習生的任務，這么幾年下來，斬獲的迷妹不少。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和程兮辭這樣到底算什么，還沒打算和好，但程兮辭已經默認了她就是非單身狀態，把她帶到他愛徒們的面前指揮他們叫師母，她笑嘻嘻地靠在程兮辭身上向他們打招呼，兩個人一臉配合默契的夫妻相。

那八個女的里面當然有蘇彤，但程兮辭膽兒肥得很，就這么把莊子栗帶出來大秀恩愛，也不怕把人家刺激到了尋短見。

莊子栗倒是無所謂，反正只是程兮辭請人吃飯又不是結婚辦酒席，演幾出戲秀恩愛這種事也不是沒干過。落座以后他們點的幾乎全是各種海鮮河鮮，她能吃的東西不多，就著一個叫蟹黃膏的東西吃飽了飯，剩下的時間就專門給他剝蝦。他那些徒弟都知道他胃不好也沒勸他酒，反倒是一整晚都在喝悶酒的蘇彤時不時要敬她一杯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差點兒沒把桌上另外兩個知情的女生急死。

才吃到一半他們就已經喝了不少酒，莊子栗被蘇彤灌了幾杯有點兒內急，就起身去了洗手間，出來洗手，蘇彤正好對著洗手池在吐，旁邊兩個女生跟著，模樣看起來很狼狽。

蘇彤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直發，平時扎著高馬尾看起來很精明干練，很有那么點兒律政佳人的感覺，況且程兮辭挑實習生徒弟的時候都跟選美似的，蘇彤的長相自然也過得去，如果她狠下心來追程兮辭的話，這丫的肯定招架不住。只是她顧慮的太多想要的太多，畏手畏腳，反而讓莊子栗這種只想把人家上了的鉆了個空子。

那邊有個郭舒韻還沒解決，這邊又跳出來一個蘇彤，她覺著自己就偶像劇里那些傳統的惡毒女配，走到哪兒都得人人喊打。

她走上前問了下要不要先送蘇彤回家，那兩個女生猶豫了一下，蘇彤從洗手池里抬起臉看她，有氣無力地笑著說：“說好的不醉不歸，我已經當過一次逃兵。”

“喝醉了回家不算逃兵，萬一跟你們師父一樣喝進醫院就不好了早點兒回去休息也好。”她有點搞不懂這類人，難過就難過嘛，扯那么多干嘛，自己心愛的男人被別的女人帶走了還非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才甘心，也不嫌丟人，什么毛病，她最討厭程兮辭的就是每次他們分手總有人打電話給他說情替他出氣，搞得談個戀愛都要被那么多人圍觀，簡直不能理解，這次還把她朋友也搭進去，連懷孕這種借口都能編造出來，真不知道他上庭的時候會不會也這樣捏造證據。

蘇彤大聲笑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打開水龍頭沖了把臉，又當著兩個面面相覷的女生的面沖過去把她抱住，力度大得直接把她撞在了墻上，那兩個人想攔也攔不住。

“如果現在我求你你能不能把他還給我？最先認識他的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我，可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是你，你們明明已經分手了啊，為什么又要把他搶回去，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你知道嗎……。”

莊子栗嗯嗯啊啊地就著她的話安慰她，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的時候努力站直了身體，幽幽地開了口說：“告訴你個小秘密，其實我跟他還吵著架沒和好呢，你還有機會。”

話音剛落，蘇彤當即笑出了聲雙手用力按著她的肩膀看向她，笑聲有些凄厲：“如果真有機會，你會舍得告訴我？他都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個城市去陪你，再過不久我就要見不到他，你就要把他帶走了啊。”

蘇彤身高一米七，又穿著高跟鞋，站在穿著平底靴的莊子栗面前十分占優勢。

“其實不是我，他外面還有那么多女人呢，我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只是他今天剛好挑中我讓我過來，真的。”她說，語氣有點兒莫名的輕松，就是故意搞笑。

“可我連那其中一個都不是。”

蘇彤哭叫著跑了出去，就這樣，莫名其妙的。

莊子栗驚嘆著這些失戀的女人的戰斗力還真是強悍，誰還沒失過戀啊真是，一邊拍拍后背一邊走回去洗了個手，走出去正好對上程兮辭，看到他那一臉陰沉的樣子忽然有點兒犯怵，心想著自己剛才沒說錯話吧，瞥了他一眼就走，他就沉著張臉跟在后面。

他跟在她身后回了座位，看到她偷偷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的表情一個控制不住就狠狠彈了下她腦袋，再笑瞇瞇地看向旁邊的小威讓他去找蘇彤，看是把她送回家還是帶回來都隨便，小威領命離去，這桌上就只剩下他一個男人。

他覺得莊子栗應該是不正經慣了無論面對什么問題都理所當然的選擇用她那套流氓理論來解決，不知道是哪里學來的臭毛病，明明是固執己見還非得認為自己有理，明明只知道逃避還以為自己多有能耐，典型的沒有自知之明還以為讀懂了別人，逼得他好想真的把她抓過來狠狠揍一頓，然后再關她一輩子禁閉讓她面壁思過。

可他就是不想放棄這個人，就那么走火入魔了。

重新回到F市之后要見的人其實不少，但莊子栗依然選擇能躲則躲，一大早爬起來去跟王晴約會，留下程兮辭一個人在家里整理東西，晚上要去高銘家吃飯的事她也推脫了，因為她還是不想和程兮辭復合，在他家她是自己一個人住的樓下的客房，會來F市全是因為想跟他認真聊聊關于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可他好像壓根兒就沒想聊，只想跨過所有互訴衷腸的過程直接和她走進婚姻的殿堂。

莊子栗沒辦法理解程兮辭的腦回路究竟是怎么長的，要劈腿的是他，要分手的是他，要復合的是他，總之一切都得隨著他的心意來，不然下場就是當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自己有意思她也想發展看看的男人的時候，他從天而降把人家趕跑，不經她同意就擋了她的桃花運，而他自己卻還是桃花不斷，和郭舒韻一樣雙標得讓人討厭。

她打算見完王晴就回A市，出門的時候把自己所有東西都帶了出來，羽絨服塞進她新買的大背包里，看著還挺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大學生。自從到了A市重新和孫志壹混在一起遠離了王晴這個夜夜笙歌的派對女王，她的打扮風格開始偏向低齡化走萌妹路線，和以前穿著西裝高跟鞋的性感女郎形象大相徑庭。王晴曾經夸過她屁股很翹很適合穿包臀裙和旗袍這一類的衣服，看著很惹火，就是胸部差了點兒火候。

兩個人在咖啡廳坐了一上午，聊了很多有的沒的，很臭美地拍了不少照片。程兮辭時不時發來一條短信問她什么時候回去或者中午打算吃什么，她嫌煩直接關了機，結果剛一走出咖啡廳大門就看到他和他的車站在前面，靠著車門看手機的樣子看著有那么一點不好惹，她一慌，躲到王晴背后想跑來著，王晴拍了拍她手背讓她還是乖乖過去吧，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午飯，反正她今天是肯定逃不掉的。

等去到程兮辭面前他冷冷說了句上車，莊子栗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就站在原地不動，看到他的臉色愈發不好惹也不管：“我下午要回A市。”

“我給你訂的后天的票。”

“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不想待在這個城市。”她堅決而又果斷的語氣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出門的時候明明沒跟他說要見誰去哪里見，可他竟然能這么精準地就找到這里，如果不是跟蹤那肯定就是用了什么旁門左道給她定位，這種沒有任何自由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囚犯，再繼續跟他在一起她怕自己會瘋，更何況她原本就沒答應復合，也沒理由什么事都要聽他的。

“憑什么我做什么你都要管，你有什么權利決定我的人生？我就是討厭你就是要分手，我就是跟其他男人一起吃飯了怎么著我對他有好感不行嗎？以前跟你在一起我總擔心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你，現在想想無論我多努力在你面前我也只是一個智商負數沒有任何民事行為能力的傻子，可你除了會給我添堵之外什么好事都沒做過。以前我說我不介意你的過去都是自欺欺人，其實我很介意，憑什么你可以玩這么多女人我一輩子就只能有一個男人，還給我劈腿劈出個聯合國……這不公平。”

“所以呢，你想怎樣？”

“不要再叫之闌監視我，和誰吃飯和誰談戀愛是我的自由，我們好聚好散不行嗎為什么非要這么糾纏不清，我真的不想再繼續耽誤你。這次來F市就是想最后一次跟你說清楚，以后不要再跟我朋友說那些有的沒的，不然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別逼我討厭你。”

她還是堅持要分手，這個結果把他狠狠撞了一下撞得他有點疼，很快痛感蔓延到全身每一個角落，抽得他撕心裂肺的難過。他定在車邊看了她很久，一直到她走遠再回過頭來看他，視線才忽然變得模糊。被人丟在街上的感覺很荒涼，這一次無論他怎么做她都鐵了心不想再回頭，真的是走錯一步都不可以，如履薄冰的下場或許也沒這么慘。

他想安定她想流浪，如果把這一切都歸咎為年齡，好像什么都可以說得通。可就算是在最正確的時間遇到，又能怎樣呢。

莊子栗心里一直在打鼓，回到學校孫志壹在外面約會還沒回來，她洗完澡到床上躺著，腦海里全是她回頭時程兮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樣子，就是這么個聽起來不像理由的理由，讓她生了惻隱之心，翻來覆去地想著是不是自己太絕情了一些，又或者原本可以有個更好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方式，她偏偏選擇了最粗暴的那一種，就像當初處理他和簡婷的事那樣的，不分場合不顧一切地把他大罵一頓，最后內疚的反而是她自己。

忐忑好久，她給張睿發了一條短信問他有沒有時間，房間里沒開燈，半個小時后她穿好衣服下樓，張睿的車就等在公寓樓旁邊的路燈下，看到她出現特意按了一聲喇叭。

張睿是在她生病住院的第二天才知道她發了高燒的，給她打電話，接的人是程兮辭，他一點兒也沒客氣地把人家約出來好好聊一聊，以她未婚夫的身份。

“……聽到他說他是你未婚夫的時候我嚇了一跳，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單身，正因為這樣才大膽的決定追你，沒想到剛一出手就鎩羽而歸。知道你生病住院很想去看你，可是又怕他會不高興影響到你們之間的關系，所以沒去。”

“除了這個，他還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沒有。”

莊子栗若有所思地噢了一聲，雙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有意無意地打著節拍，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布料，可她忽然像是著魔了似的能感覺到那道傷口在發燙。她記得程兮辭跟她說過想要小孩時的神情，明明只是想象，可總讓人莫名的感到溫暖和期待。

那時候一覺醒來小腹就空了，畢竟真的掉了一塊肉，如果真有了孩子又打掉應該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她還記得她說過如果有了孩子她會在他有外遇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打掉，就因為這，他竟然跟她發了好大的脾氣冷戰了好久。

在大二結束那年的暑假認識他，到現在兩個人認識的時間總算不再是短短的幾個月，整整兩年半的時間，相愛相殺，這種回憶竟然難得的全是美好。

“你今年幾歲？”

“虛歲而立。”

“那像你這樣事業有成的男人會因為進入三十歲而著急著想要結婚嗎？”

張睿笑了笑，靠著椅背很舒服地嘆了口氣：“原來在你眼里我算是事業有成的那種成功男人啊，我該因為這個而感到高興嗎？姑且就當我是事業有成吧，對于我來說，婚姻的背后代表著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這應該是很多男人都希望擁有的，不僅僅只是兩張紙而已。如果不是游戲人間的花花公子，大部分男人談戀愛應該都是沖著結婚去的。進入三十歲之后家里人催得更緊，想要結婚的心情也會在這些外力作用下變得更加迫切，那些特別著急結婚的大概是承受的壓力很大吧。”

“那如果沒有外力作用，你會因為年齡的增大而想要個家嗎？”

“也許吧，畢竟無論多事業有成，骨子里到底是個普通人，真正能超脫到從不渴望一個溫暖的家的男人，估計只能去寺廟找。啊其實我最煩那些老說什么人必須要目光長遠胸懷大志不要總是沉溺于兒女私情小家小愛之類的雞湯，說得好像一個人只要用心去經營一個家追求自己喜歡的人過小日子就是目光短淺社會敗類一樣，真搞不懂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事業有成是成功，家庭和樂美滿也是成功啊，所以我覺得那些著急結婚的人都很可愛，畢竟一個向往溫暖的人沒理由不值得被愛啊。”

是挺可愛的莊子栗心想，可是連那么多所謂心理專家、婚姻專家、戀愛專家都解決不了的一個問題是，為什么有的人總能在說著愛一個人的同時又和其他人交往，她想不通，也找不到答案：“那你會同時喜歡很多個人，因為難以取舍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同時跟很多人交往嗎？”

“這個……哈哈哈這個問題你讓我怎么回答”，張睿大笑，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又敲，轉頭看到莊子栗一臉嚴肅不像在開玩笑，這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一次應付一個女朋友就夠嗆的，同時應付很多個，不會被榨干嗎？天知道現在的女人有多難哄，掏心掏肺的對她們好還遠遠不夠，同時應付很多個女人這種高技術難度的活兒我干不來。喂，你這大晚上的把我約出來，是為了談論關于愛情的哲學問題的？”

張睿的聲音把她從沉思中拉出來，她一下子驚醒，抬眼看到外面的天色變得愈發濃重，感覺像是又要下雪，打了個冷顫，伸手打開車門下了車，關門前她彎下腰對張睿說了聲謝謝，猶豫片刻，又說：“抱歉，以后他應該不會再去找你，上次是我不好，再見。”

他還有話想問，她已經關了門向公寓樓那邊走，厚厚的圍巾遮住她半張臉，因為衣服穿得太厚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直筒形，就這么一步一步地挪上樓，樣子有點兒搞笑，但卻很可愛。

然而就在他開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忽然蹬蹬蹬地沖下樓，帶著一陣風來到車門邊毫不客氣的上了車微微喘著氣說：“再麻煩你一下，能不能送我去個地方……。”

等去到目的地，還沒下車就看到宋小陽他們那伙人圍在那邊，她急匆匆地跑過去，孫志壹看到她臉上驚訝了一會兒問她這會兒不該是在F市的嗎怎么那么快就回來，她沒想好要怎么回答，看到言之闌站在對面臉上的臉色不是很好，走過去問她怎么了，再一看，還有幾個陌生人，姚姝也在。

這陣勢真是夠了，何平和孫志壹臉上寫著我倆只是看戲的，宋小陽面無表情，言之闌一臉憤怒，旁邊的小男生一臉無辜，姚姝臉上帶著不屑的笑意，旁邊三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和宋小陽一樣面無表情，但看起來像個木頭人。

收到孫志壹短信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言之闌要和別人打起來了，雖然已經沒什么關系，但她擔心言之闌會在別人那邊被欺負，還是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送她過來的張睿看到眼前這陣勢主動噤了聲，和對面的姚姝打了個招呼微笑點頭示意一下。

言之闌看到原本該待在F市的人竟然這時候出現身邊還帶著一個想追她的男人，剛才的憤怒頓時轉化為鄙夷，冷冷掃開她的手往后站了一步，說：“真為我舅舅感到不值，原來你和她一樣，都這么水性楊花。”

姚姝呵笑一聲，宋小陽掃了言之闌一眼把莊子栗拉回來，說：“臭板栗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別摻和進來免得被人中傷。”

“中傷？我舅舅為了她難過得想自殺的時候她在哪兒？把我舅舅傷得這么重，她轉身就接受別的男人的追求，誰傷誰啊！宋小陽我告訴你，你就活該被人綠被戴綠帽子。”

言之闌沖他們兩個大叫完就氣沖沖地轉身離開那個地方，原本形單影只孤立無援的小女生因為那沖天的火氣而變得刀槍不入氣場超強，一個人面對他們一群人竟然也沒怯場。小男生看了他們幾個一眼，轉身也跟了上去，留下一個一臉懵比的莊子栗和一群表情各異的當事人。

他們在的地方是一個廣場，因為是元旦第一天廣場上的人擠得像一只只等待下鍋的餃子，在這樣大雪將至的晚上很是應景。孫志壹拋棄何平走到她身邊再次問她怎么這么快就回了A市，何平去到宋小陽身邊兩個人也低聲聊了幾句，張睿去到姚姝面前問她怎么會在這兒，那三個黑衣男人依然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這種詭異的氣氛開始在他們幾個人之間蔓延，并漸漸占領制高點，相互之間的眼神怎么看都帶著懷疑和不確定。

張睿把她和孫志壹何平送回學校，宋小陽和姚姝繼續在外面待著應該是有話要說，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一整天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個個表情凝重的樣子讓張睿就是有心想說點兒活躍氣氛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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