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三年之癢
? ?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 李水源今天恐怕要給自己開個方子了,不行,不行,他不能再忍了。
呀,你說為什么?因為他肚子痛。是給笑的!
茶女甩給丈夫一記白眼,然后忿怒推開他,接著走出了房間,去院子里打水洗漱,又給李母添備好早茶,敬上。
? ? ? ? 大夫姍姍來遲,瞧了愛妻一眼,忍不住想笑,他妻子目光一橫,閃火,大夫又強行憋著,悶咳潤喉,又復一本正經,雙雙跪在廳堂前敬茶。
吃過茶女做的早飯,辭別母親,二人攜手去了醫館。大夫還在笑,妻子動怒,不睬他,找藥童聊天,卻有意無意地打聽出家人的消息。
? ? ? ? 藥童陪著笑,可不敢得罪新夫人,客套了幾句,他跟出家人沒有緣分,自那一日之后,貴面再無相見。
茶女嘆了口氣,看見丈夫派發紅包給員工以遮掩想笑的心情。她僵僵一擠臉上肉皮,大步過去拽起丈夫,就像拎小雞一樣將他拎到內堂的一個角落里。
? ? ? ? 二人為這事,唱起了山歌。
這樣的日子,二人過了三年,雖有小磕小碰,日子尚算甜蜜幸福,遺憾的是,婚后一直沒有孩子。這給抱孫心切的李母增加了不少壓力,長輩壓力大,作為兒媳的她,更加覺得透不過氣來。
三年了,別說是個蛋,連個屁也沒有放。李母羞辱她時說的最多的便是這一句話。
歲月就像一條長河,催人老的不是皺紋,而是致命的打擊。這三年來,什么方法都試過了,沒有孩子就是沒有孩子,李母的怨氣越加重了。
“把藥喝了。”
“又喝?”
李母瞪了她一眼,恨聲道:“不是你,難道是我喝啊?”
? ? ? ? 好吧,茶女無奈,在李母惡劣的虎視下,很痛苦,也很艱難,皺著眉頭,把那碗不知從哪個角落里求來的所謂能讓女人生孩子的苦藥喝了,甭提有多想吐。
這種藥,三年來,幾天一換,沒有停歇。有時候她會偶爾跟丈夫訴訴苦,大夫聽后,搭了搭她的肩,扳正她的頭,輕聲安慰:“忍一下就過去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有時候她也會撇嘴,鬧鬧小脾氣,“我是個女人,要做人上人干什么?”
“乖啦,娘就那樣,順順她就好。”
“我順著她,那誰順著我?”
“我順著你啊!”
每次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她又計較不起來了,要是出家人在,他一定會替自己想到個妥善的解決方法的。試想大夫曾說的那個老爺,不是為子嗣一事苦惱了二十多年嗎,結果出家人一來,給擺平了。
茶女還那么年輕,她想她的機會還有很多。她機會是多,可老人等不急了,眼看兒子都三十一歲了,李母有些急躁,這天不知又打哪去求來了大包小包的藥,熬成三五大碗給媳婦喝。
“娘,藥這么多,味又苦,我喝不下。”
李母毫無憐媳的心,逼視著她,不容半點忤逆,“喝不下也要喝。”
“我真的……”
李母再次打斷她的話:“你應該明白,后面想喝的人不是你一個。”
? ? ? ? 茶女又妥協了,她明白,李水源會娶她,那是她的運氣好,像丈夫這么優秀的男人,門外有多少名媛閨秀爭著排隊。
她帶著一身的苦藥味回到了房間,肚子里脹得難受,只想躺,可一躺下,胃里反酸想吐,一頓干嘔過后,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只苦得她香汗淋漓,靠在椅上緩緩睡著了。
暮色降臨,丈夫拖著一身的疲憊,推開房門,見了倦作一團的妻子,心中沒來由一痛。
? ? ? ? 如果當初,他不堅持娶她,也許人家姑娘就不必跟著他受這份罪了,眼眶酸澀,淚就掉了下來。
他真的愛她,非常愛,但他有他的難處,這是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請原諒他的苦衷。
趕緊地抹干眼淚,拿了張薄毯輕輕地給妻子蓋上。
茶女一睜眼,醒了過來,見是丈夫,慌張的站起身子:“你回來啦,我去做飯!”
“不忙!”丈夫拉住她的手,往懷里攏近,深深一笑,“我在外面吃過了。”
茶女大按著額頭,直呼老天爺,怨自己貪睡。原來天都這么晚了,想到晚飯沒有做,趕緊地惦起小腳,踩到門檻往外張望,不知婆婆生氣了沒有?
? ? ? ? 院子,或者別的房間,除了偶爾吹來的幾絲涼風,什么聲音也聽不到,順著心撫了撫胸口,“還好,還好,沒有生氣。”
看著妻子如此的小心翼翼,這可是在自己的家里啊,她還要活得這般辛苦,心中又是一酸,拉回妻子,哄她去睡覺。
“水源哥,你呢!”
“今天病人太多,累了,一身的汗,我先去洗個澡,一會就來陪你。”
“那我也洗!”
他看了她一眼,聽妻子說的認真,不像氣話,也不好說什么,點頭同意了。
? ? ? ? 茶女的身上也是一身的混合藥味,她自己伸臂湊到鼻端前嗅了嗅,都覺得十分惡心,別說是跟丈夫同床共枕了。
? ? ? ? 她想,她可要好好地洗。但她似乎忘了,她的丈夫本身就是一名大夫,自小在藥堆里滾爬。
? ? ? ? 草藥,有時候對他來說,比人更親切。
一張床,幾上的燈火亮著。他躺在外面,她躺在里邊,二人都洗了澡,浴后的清香掃去了濃重的部分藥味。
? ? ? ? 她的手不覺摸到他的身上,有點不好意思,試了試,要替他解衣服,他忽然抓住了,并且把她的手拿開:“那個,今天,我有點累了,還是不要了吧!”輕輕翻過身子,側臥起來,臉朝外。
燭火染了他一臉蒼白。
沉默了一陣,他的眼皮有些乏了,開始無力,想睡,隱約間低低的抽泣聲飄入了耳中,他又翻回了身子,妻子的梨花帶雨呈現在了眼前。
? ? ? ? 她察覺,忙背過身去。
他引手去扳她肩頭,費了好些力氣才把對方扳了回來正視自己:“怎么就哭上了呢?我今天真的累了,希望你能夠理解……”妻子沒有說話,她本不想哭的,但卻忍不住,就算哭了也不想讓丈夫看見,奈何天不從人愿。
過了好半響,妻子才幽幽飄來一句話:“水源哥,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