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人說,一夜無夢,只是因為錯過了黃昏。一路走來,我也忘記了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個黃昏?日子過得總是懶散渾噩,就連陽光也開始發霉了。如此的頹廢,猶如跌落深淵的黑夜,無望的期待著凄冷后的那堆黎明焰火。
我似乎不曾駐足,也不曾邂逅,對心外的人事總是冷漠橫視,那不是一種恨,更不是一種莫名的愛,而僅僅只是我對待人生一種隨遇而安的態度。有人淡然一笑,有人不屑一顧,而我,沉默以對。我認為,我掌握了生活的節奏,每一個音符都應該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然而,事總違人意。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支離破碎后的坐立不安,我都完敗于生活。
四年前,剛踏入社會的我,像大多數人一樣,心中無數遍的假設著美好生活。當自己佇立十字路口時,夾藏在笑容里的意氣風發,一點點的被現實風暴吞噬。我面無表情,盡量把身子站的筆直,以此來安慰自己弱不禁風的理想。也許,那時的我應該多笑笑,笑自己的年少,笑自己夭折的美好。
如今,我試圖給自己一些希望,一些成長,一些美夢。在繁雜紛擾的社會里,我明白了,無味的生活彰顯著平庸的人生態度,所以,我寧愿茍且偷生,也不愿在輪回中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有些日子,時間占據了我的生命,我的手腳被陽光束縛,我的雙眼被地獄囚禁,我慵懶的躺在床上,聆聽著被人潮淹沒的腳步聲。小窗在微風的慫恿下,不停的搖擺著我的發梢。我緊皺眉頭,努力讓自己的五官略帶笑意。快樂對于現在的我,變得有些困難,就連偶爾的美夢初醒,我也不愿意讓笑靨千秋。
我的心有些冷,不同于人聲的沸騰,只是一種自然的心情低谷。直到有一天,當我發現自己把這種冷養成一種習慣后,我才發現,我與同齡人是如此的迥異不同。而別人的身影,早已沾染上了成熟的氣息,而我,依舊難洗盡一身的孩子氣。為此,我常常痛苦不已,一邊急需改頭換面,一邊任性自作自受。對于自己,我毫無約束感,生活讓我焦躁不安,我很難安安靜靜的等待每一輛末班車。我隨著人潮涌動,拼命的靠近浪花花蕾,等待著那洶涌澎湃的一剎花開。
我于云霄中漫步云端,觀看著集快樂和哀苦于一身的大千世界。樹葉飄落,孩子哭鬧,老者垂釣,鬧市爭吵,塵世的一幕幕,似乎在我的腦海里,烙印下了昨日的種種幻夢。雖有所不同,但也無需人懂。那種落花流水的飄逸,那種風吹云散的自在,豈是閑庭煮酒笑談,就能參悟的心境之美。
? 大江東流千年,依舊淘不盡一夜英雄愁。黃河日落千秋,依舊釀不成一杯美人酒。
我曾無數次夢想過自己的未來,當路程將近時,發現未來一直在眼前,而昨天卻離我越來越遠。除了感嘆時間荏苒之外,我還學會了用最深的回憶去,為人生徘徊。我不知道,此生該不該來,但我知道,我必須與日暮同在。我喜歡那些暗沉的余暉,它們酷似我弱如春水的心緒,一點點的灑落,即使終將謝幕,也在用生命去詮釋每一個黃昏。
黃昏的夜,不深,卻很真。古稀老人邁著沉重的步伐,將來勢洶洶的歲月擊退。貪玩的孩子提著褲子,在道路上追逐著彼此的童年時光。而我,則是戀上了華燈初上的那種,美入靈魂的感動。我想哭泣,為每一盞燈火灑淚。我在擔心,昨夜,他們是否會酒醒楊柳岸,是否會自在人間處處景,是否會昨夜無夢心余恨?
只是一心凄涼,絲絲涼意腐蝕著我的靈魂。漸漸的,我的手腳冰冷,我開始觸及不到人間冷暖。疲憊的我,睜開沉睡的雙眼,緩慢的過濾著人間繁華。
行人來來往往,一個個腳印碾壓著我的心。我拄著老舊的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在日落的暮途上。每走一步,我都能隱隱聽到骨頭的咯吱聲,我知道,現在深陷黃土它們,正在為了盡頭的那道人生風景線掙扎著。我用笑容努力的伸展著深深的皺紋,試圖讓自己再年輕一次。我張開嘴,支支吾吾的用零碎言語,訴說著自己的一生。沒有人懂,也沒有人為我的行走相送。
我不怪任何人,因為是我選擇了開始,也是我選擇了結束。往事,不過是昨夜的一場夢罷了,何必吹落桃花,強顏笑春風呢?
既然心坦蕩,也不用故作瀟灑。該笑就笑,以簡單的姿態告別做作的虛偽。
黃昏夜深,也許是為了一朝浮沉。一夜美夢,也許是為了一生余恨。
二零一五年三月二十一日于成都,竹鴻初
后記:有好幾個月沒有寫了,大半空余時間都花費在游戲上,就連春節回老家想寫的那些感觸,也一拖再拖。我不知道我浪費了多少時間,但我確定我錯過了文字。不管文字好與壞,不管文字憂傷還是快樂,我都在記錄曾經的我和現在的我。所以,我從不曾失去文字這種簡單的快樂。換言之,我在以文字為載體,逐漸了解自己。因為我從來不知道我會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