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藥丸?飢餓》

《飢餓》(Hunger)克努特?漢姆生(Knut Hansun)


在那樣一個年代,你飢腸轆轆地在城市裏漫遊,凡是進了這個奇異之城的人,身上必然留下改變的痕跡。習慣使然,你想著今天是否有值得期待的事。你意識到自己口袋裏連一個挪威克朗也沒有,這時請你一定要找克努特?漢姆生,因為這部小說會使你精力充沛,讓眼前的一切變得銳利鮮明,再也不會一心想著填飽肚子,因為維護思想的高貴更為重要。要是你能坐下來好好寫篇文章就好了,一篇三段論的哲學論述,你可以賣給報社,換得十塊錢稿酬,要是你現在能坐在陽光下的公園長椅上寫出這篇文章,換得了錢,就能吃一頓像樣的飯。或者,你也可以典當外套和背心,換得一塊五,但千萬別把鉛筆忘在口袋裏,否則你就會像漢姆生筆下的無名主角一樣,沒辦法寫文章。如此不但賺不了錢也無法幫助這城市裏的青年以更好的方式生活。當然,你典當只是因為衣服已經稍嫌緊繃,等幾天後文章發表了,你就能去贖回。接著你可以給街上那位捧著一大捆東西的男人幾塊錢,因為他已經許多天沒吃東西他令你忍不住落淚,因為你沒辦法給他一張五元鈔票。當然,你自己也已經餓了很久,甚至你的胃因為空了太久,如今已無法消化一般的食物。但別忘了,最後你把那張你自認不該擁有的十元鈔票給了糕點小販,一把塞進她手裏,令她不明所以,也許你可以到她攤位,問她要糕點,然後要求賒賬。你清晨就在外面,沒地方可住,可能會被警察逮捕——這時如有整潔乾燥的牢房可棲身,你還想得到更好的落腳處嗎?當然警察相信你是正當、行事有準則的人,只是意外被鎖在家門外,家裏肯定有錢。你還可以把這次經歷寫成文章,再投稿給報社,這回說不定能賺十五塊錢。對了,你還寫了一齣戲劇呢,只差那難以定稿的最後一幕,而等到這劇本出版,你就再也不愁沒錢了。在那之前,飢餓會使你進入喜樂的瘋狂狀態,身心俱空,感覺不到一絲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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