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冷風(fēng)依然肆虐,雪卻在漸次地消融。年在鞭炮聲中結(jié)束,又在鞭炮聲中開始,淺淺淡淡的回眸中,那年里的紅燈籠,在風(fēng)中搖曳,牽扯著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jīng)。
? ? ? ? 小時(shí)候,母親常說“除夕夜里沒月亮,年年都是!”那時(shí),村里居住的人口特別的多,同齡的伙伴自然的就多,淘氣的我們喜歡成幫結(jié)伙的東家串西家,兜里揣著母親炒的還有熱乎氣的瓜子,嘴里嚼著小淘氣奶糖,心里盼著要是天天能這樣過年該有多好。
? ? ? ? 只是除夕夜真的是太黑了,怕黑的我總是央求奶奶跟著,奶奶還要幫母親做年夜飯,但奶奶很有辦法,她找來吃過的罐頭瓶,弄兩段高粱桿兒,十字交叉,用釘子釘上,桿的長短正好能放入罐頭瓶底部,找到家里燃過的蠟頭,插在釘子上,用紅紙罩上罐頭瓶底部和頂部,不影響它發(fā)光,再用繩綁好瓶口,繩另一端拴根小木棍,手就可以提著了。其它小朋友也都讓家里人做,于是,除夕夜,我們都提著罐頭瓶紅燈籠,鬧著,笑著,奔走著,這個(gè)罐頭瓶做的紅燈籠我們都提著玩過正月十五。
? ? ? ? 都說世界上最簡單的幸福就是有家回,有人等,有飯吃。漸漸長大,離家讀書,結(jié)婚生子,才真正的體會到了這簡單幸福的含義。年,成了回家的日期,那院子里松木桿子上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成了母親深深的呼喚。無論新年,還是舊歲,那燈籠里溫潤的光,溫暖著我生命里所有的歲月。陪伴是最好的愛,它可以抵擋世間所有的堅(jiān)硬。于是我無論在哪里,只要母親的小院里掛起了紅燈籠,我都會在那一程又一程走舊的光陰里,不顧一切的回家!我會在母親的微笑和嗔怪里吃完一桌又一桌的美味佳肴。
? ? ? ? 總有一些不老的深情溫柔了歲月,而傳承總是一代又一代。自母親去世,我就搬離了農(nóng)村,結(jié)束了一種等盼,可又迎來了新的等盼。我的孩子長大了,她們開始盼著回家過年,我像極了母親當(dāng)年那樣,忙碌著,嘮叨著。愛人一遍又一遍的數(shù)落我,孩子們大了,該買啥她們自己能買了,不用你瞎操心了。其實(shí),他的心操得并不比我少。
? ? ? ? 我忙的是廚房,他忙他的燈。前前后后窗戶上,都掛上了串燈,這些串燈不是胡亂掛上去的,而成一個(gè)大大的心形,中間粘貼一個(gè)福字,而客廳的正中央掛上了大紅燈籠,晚上通了電,串燈閃爍,與紅燈籠的光交相映襯,浪漫而溫馨。這時(shí)候,愛人總會給女兒發(fā)視頻,讓她看燈,女兒總會很興奮,“老爸,今年燈更好看,老爸最棒!我想馬上回家,我想家了,想你們了!”
? ? ? ? 一句想家了,想你們了,讓我們的心暖了又暖。有些東西永遠(yuǎn)不會老,比如愛,比如希望,比如紅燈籠,歲歲年年里,閃著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