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癥大概是遺忘的重力加速度,任你一步一個腳印,也抵不過囫圇吞棗與不了了之。坐在返程的列車上,毫無睡意,看著窗外無限延伸的鐵軌和偶爾劃過的幾抹亮光,耳邊是火車疾馳的轟鳴聲和車廂內旅客平穩的呼吸聲,突然很感激這一場與鳳凰與苗疆的邂逅。
從作業繁重的日子偷來三天,任它大雨傾盆,我仍風雨無阻,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才有幸遇見了不一樣的鳳凰,不一樣的湘西。
因車次限制,只能晚上出發、晚上返程,本該凌晨五點鐘到站的旅途也因下雨拖到了中午十一點,本就漫長的旅途幾乎翻了個倍。轉一次車站巴士,終于在十二點鐘到達了鳳凰——那座魂牽夢縈了很久的湘西小城。
仿佛這種地方本身就有一種引力,越是走近它,越覺得生活節奏的緩慢和閑適。到達古城客棧的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開始變得緊密起來,辦好入住、洗個熱水澡,客棧老板推薦了苗寨半天團,雖然舟車勞頓,還是決定趁著下午去看看,感受那種隱于大山遠離都市喧囂的苗疆生活。
三點半從古城出發,全程都有一種巴士盤旋上升的感覺,我想大概因為山路彎曲的原因。導游楊點菜(點菜是苗語里帥哥的意思)是個很好的人,既給大家展示了地道苗語山歌的風采還教了我們常用苗語、對山歌,還給我們普及了苗寨歷史和一些進入苗寨的注意事項。
終于知道苗寨和它的強盜不像電視劇里那樣夸張,也明晰了苗人的日常習慣、愛恨情仇和忌諱信仰,知道了他們的重大日子和慶典禮儀。
明白了為何苗族每家每戶都會出強盜;知道了朱砂對苗疆的意義;理解了苗族長壽村阿婆被拍照時的惶恐;更覺苗族阿哥阿妹的對山歌、阿哥扯阿妹衣角(必須左邊)、阿妹踩阿哥腳的愛意傳達及山洞約會(需在山洞口掛一雙鞋)、送繡花鞋墊與銀手鐲等的定情方式也不失浪漫…
也許我聽到的只是苗寨故事的億萬分之一,但心里真的愛上了它們的與眾不同。只是聽到楊點菜介紹苗疆與漢族過往的時候,內心莫名的起了波瀾,56個民族都是一家人,本不該這樣兵戈相見,哪怕是過去的事情也忍不住扼腕和難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感傷的思緒終于消失在蛤蟆洞酒坊前的十萬大山里,楊點菜熱情的請我們參觀了蛤蟆洞酒坊的山洞酒窖,品嘗了洞內的很多低度酒,終究因酒力不濟拒絕了掌柜關于酒鬼酒的盛情邀請。
坐船來到山江老家寨,楊點菜教的山歌終于派上了用場,對完山歌來到寨子的風水林,首先是屹立在風水林的鳳凰女雕像,據說她因第一個與漢人通婚而喪命于寨前的水庫,后終于被理解,立雕像守護于寨前,大概也是寓意苗疆與漢族的友好。
實地參觀了寨子里苗族人民的房舍和生活,吃吃當地小吃,也喝了苗寨特有的刺梨茶…他們的生活很接近原始,沒有大城市的車水馬龍、霓虹喧鬧和空氣污濁,置身其中卻又無比滿足和幸福。
不知不覺在寨子里晃蕩了兩個多小時,后來還去苗人古參觀了博物館,風情園吃了長龍飯,當然這些也都需要對歌進入,觀看了苗族人民的小劇場和篝火晚會…滿滿的新鮮感和樂趣,我想以后有機會還要來!
晚上十點鐘回到了鳳凰古城,懶散的走在古城里吃小吃、看夜景,驚嘆于酒吧一條街的熱情似火,又無比感慨虹橋上下的濃烈氣氛,索性找了一家清吧,聽著酒吧主唱有些滄桑的嗓音,看著沱江上悠閑劃過的小船,江岸兩邊的燈火通明以及水里搖曳的五光十色的燈光倒影,真是不枉此行!十一點半后古城歸于平靜(規定),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索性回了客棧休息。
關于古城小吃,個人覺得有點少,最愛的是一種不知名的窩窩,還有蒿菜飯,配上酸菜,簡直好吃到停不下來;手工糍粑,姜糖什么的可能口味問題覺得一般,虹橋邊的烤肉味道也不錯,沱江小魚更是大愛!
本就是一場意外的旅行,所以沒有絲毫準備,甚至連相機都忘記帶,然而細數這次旅程,還是收獲頗多。看著爆炸的手機相冊里那些有故事的照片,終于還是收獲了一籮筐如愿以償與走馬觀花的片刻。
什么都不用想,睡到自然醒,恣意的走走停停,吃吃逛逛…雖然在鳳凰的時間不過只有一天一夜,仿佛收獲了一個世紀的怡然歡暢。故事發生的太多,感受也有好幾籮筐,千言萬語,只有一句:鳳凰古城,是一個值得邂逅的“桃花源”!
只是這許多收獲都是以瞬間為單位,可能還需要一籮筐的走斷腿才能有所感悟,才能理解消化,才能信手拈來或者說化為己有,所以只能一邊感慨一邊遺忘。
旅程結束,而小城和它的一切都將永遠留在我的生命里,好好相遇用力告別,一步一回頭,終有一天再相逢!這樣短暫的停留仍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