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為原創首發,文責自負。本文參與「薇泩鈴單月征文」第八期【母親】書評篇
母親|《寫給母親》 母親的河流
在人類與自然的交往中
最親近、最依戀的是親情
在人類豐富而又綿長的情感中
最厚重、最純粹的是母愛
-----母愛與親情。是生命的河流
汩汩不息。潺潺不止
滋養著我們的靈魂
賈平凹的作品,我讀的不多,但是讀過的卻是印象極深。《我的小桃樹》,便是我印象極為深刻的一篇文章,也是一篇課文。“啊,小桃樹啊!我該怎么感激你,你到底還有一朵花呢,明日一早,你會開嗎?你開的是灼灼的嗎?香香的嗎?我親愛的,你那花是會開得美的,而且會孕出一個桃兒來的;我還叫你是我的夢的精靈兒,對嗎?”
當年的課文學習和解讀:《我的小桃樹》明線是小桃樹的經歷。暗線是“我”的成長和經歷,小桃樹的成長和“我”的成長,展現了作者對生活的感悟和對理想的追求。自然與心靈兩條線的交織,人的“小桃樹”、“小桃樹”的人,語言樸拙、憨厚,卻又娓娓道來,內心波瀾萬丈。
我也開始想象著自己的“小桃樹”的文章,寫一個明暗生花的“小桃樹”。
這種想法一直縈繞在腦海,直到看到簡書的書評征文-----賈平凹,《寫給母親》。
讀賈平凹的《寫給母親》。這篇作品反復讀完,不敢去評價,不僅因為親身經歷,而是作品屬于每一個讀他的人,怎么還能再評價自己呢。我也只是自個兒懺悔,自個兒安慰,說:“我是該給她寫點什么了呢。”
還是那“小桃樹”一樣的文字,樸拙、憨厚,細膩、深沉,內心卻波瀾萬丈,原來那是一條河。
-----親情與母愛。是生命的河流。
生命的河流,臂彎一樣的河流,她們天生就會擁抱,擁抱土地,擁抱生命的誕生。炊煙和嬰啼,雞鳴和犬吠,因為河流的存在而活了起來,好像地球上的臥蠶吐著不盡的蠶絲,子女的健康與微笑好像在給她喂養著神奇的桑葉;好像長長的青藤拼卻性命地向下扎根向上攀援, 而品學和知識就是藤上的瓜。河流無時無刻不在喂養著我們的身體和思想。
人間的思想、情感誠然不甚相懸,但也絕不會全然一致,是什么讓《寫給母親》,讀來卻是內心波瀾萬丈呢。
源頭就是“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空口念著是沒有用的,應該去尋找它的源頭,有了源頭才會不息地傾注出真實的水來。
“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語言的發生本就是為著在人群中表達自己,或者傳遞內心的情感。如果都無關這兩個傾向,那也不必鼓動唇舌了。
著述也是一樣,倘若有寫出自己的東西,有所表白,這當然有關人間事情的,發乎性情的自然。這種要求就是“求誠”。
“三年以前我每打噴嚏,總要說一句:這是誰想我呀?我媽愛說笑,就接茬說:誰想哩,媽想哩!”
沒有任何臆斷的表白與淺顯的感興,也沒有任何辭藻的堆積,發乎性情的自然,就像電影鏡頭一樣,一推一拉,一鏡到底,母子的天倫之樂,兒子的撒嬌與母親的寵溺,通過一個語氣詞“呀”、“哩”,而令人身臨其境這豐富而又綿長的情感之中。一種情感的“黏力”“熱力”,喚醒內心最柔軟的情感部分,也喚醒腦海最深處的思考,思緒也就飛揚,內心又怎不波瀾萬丈呢。
文章,就很想讀下去。“三年里,我的噴嚏尤其多,往往錯過吃飯時間,熬夜太久,就要打噴嚏,噴嚏一打,便想到我媽了,認定是我媽還在牽掛我哩。”
同理心,讓讀者充分體悟,就好像讓讀者也能從賈平凹的角度去感受那一份蝕骨之念,母親走了,卻活在兒子的心中。曾經那個最簡單最發乎性情的自然的玩笑,“我”卻再也無法擁有了。這切乎生活的無奈,生命的無常,假若有所感興,這當然是不吐不快的,也是最內心的郁積,這種文字的著述,當然要“求誠”。“我常在寫作時,突然能聽到我媽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聽到叫聲我便習慣地朝右邊扭過頭去。從前我媽坐在右邊那個房間的床頭上,我一伏案寫作,她就不再走動,也不出聲,卻要一眼一眼看著我,看的時間久了,她要叫我一聲,然后說:世上的字你能寫完嗎,出去轉轉么。現在,每聽到我媽叫我,我就放下筆走進那個房間,心想我媽從棣花來西安了?當然房間里什么也沒有,卻要立上半天,自言自語我媽是來了又出門去街上給我買我愛吃的青辣子和蘿卜了,或許,她在逗我,故意藏到掛在墻上的她那張照片里,我便給照片前的香爐里上香,要說上一句:我不累。”
沒有一句煽情,浮夸,在這些文字里,那蝕骨之念,著者沒有說,讀者卻感受到了。這種“寫出誠實的、自己的話”。人生忽如寄,也許這就是后來,《朗讀者》這個節目要把“寫給母親”讀給千千萬萬的母親和孩子聽,天下的人都要珍惜這母子血脈親情哩!
親情、母愛,“寫給母親”。《寫給母親》主打的也是親情和母愛,那些親情四溢、柔情蕩漾的傾訴與袒露,令人為之動容。背后同樣離不開著者的語言組織。三年來,著者明明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母親,卻看到一句說思念的話,也沒有看到哀與痛,而是情感生根在心底。人生的大境界是痛而不言,文章的大境界,是沒有寫痛,卻處處能看到痛。短短的一千余字里,著者寫道:三年了,“在西安的家里,我媽住過的那個房間,我沒有動一件家具,一切擺設還原模原樣,而我再沒有看見過我媽的身影。”
夏天了,恍惚想著給母親的房間安裝空調;伏案寫作,突然能聽到我媽在叫我,叫得很真切,一聽到叫聲我便習慣地朝右邊扭過頭去。那是母親生前常坐的地方……母子連心啊,也只有母親會在乎兒子累不累啊,明明知道母親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可還是“自言自語我媽是來了又出門去街上給我買我愛吃的青辣子和蘿卜了。或許,她在逗我,故意藏到掛在墻上的她那張照片里,我便給照片前的香爐里上香,要說上一句:我不累。”
沒有一個形容詞,也沒有一個炫技的動詞,可是那潺潺的情感汩汩不息啊!母親的河流,著者通過這些質樸,甚至有點憨厚的語言將這些細節一個又一個的描述,水到渠成般地寫出對慈母的依戀、敬重和哀恫。這種平平淡淡的語言,卻是有血有肉,帶著溫度,帶著骨感,賦予文章獨特的神韻,誦讀此文,你無法不淚眼婆娑……
《寫給母親》,也是寫給在讀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