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耳機。緩緩的音樂流入耳朵,在全身蔓延。藍汐最近迷上了聽音樂。都說心情不好時不能聽傷感音樂,可是那些震撼的激昂的音樂她著實受不了,還是讓自己舒服吧。
“藍汐,我們去上海吧。”小鹿打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跳耀著快樂。就是這個整天喊著要活得沒心沒肺的小鹿,和藍汐這個敏感稍有些內向的人最合得來,也許這就是互補吧。
?“去上海?”藍汐幽幽的說。“找浩宇啊。”小鹿歡快的說,“聽說他生意做得不錯,找他請客。”浩宇。浩宇。藍汐痛苦的皺了下眉。每次聽到這個名字,藍汐都很痛。就好像心底未愈合的傷口,不敢去觸碰。“我不想去唉。”“為什么?為什么?浩宇聽了你要去高興地不得了啊!……”藍汐感覺電話那頭的小鹿已經要蹦起來了。真對得住“小鹿”這個名,本來是小路就因為她活潑好動就成“小鹿”了。“好了,我再想想。”不想再聽那么多的為什么,藍汐匆匆掛了電話。
上海,是有藍汐回憶的地方。那里有浩宇。就因為有浩宇,那里充滿了回憶。某一個城市讓你惦記,不是你對它有多么深的感情,而是你對那兒的回憶有多留戀。熟悉的街角,熟悉的路,熟悉的店,甚至是熟悉的空氣,都會讓人心痛。都說時間是治愈傷痛的良藥,但藍汐知道,時間不會治愈傷痛,它只是會讓你放下,讓你清醒,甚至假裝遺忘。其實,這樣就好。
(一)
同意去上海,是在小鹿訂的出發日子的前兩天。這就意味著,她和浩宇就要見面。已經杳無音訊十年了。人生有幾個十年?這兩天,藍汐總是照鏡子,端詳鏡子中的自己。還好,沒有到人老珠黃,也沒有胖到身材走樣,那為什么不趁還算好的時候見見呢?說不想見純粹就是騙自己。藍汐就是喜歡騙自己。這點她對自己也是深惡痛絕。
? 小鹿盤著腿坐在沙發上,吃著各種零食,嘴里還沒耽誤嘟囔行程安排。藍汐根本什么也沒聽進去。她在意的不是去哪兒,怎么玩,而是,見浩宇。浩宇,那個留著小寸頭歪著嘴瞇著眼總是壞笑的家伙。
(二)
馬上就要到了。越走藍汐越緊張,心跳的厲害。怎么又有了那青澀的學生時代,每次和浩宇約會前的那種激動?“嗨!”小鹿從副駕駛回過頭對后排的藍汐吼了一聲,“想什么呢?!一路上也不說句話。真沒勁。”藍汐白了她一眼,對身邊的夢雪說,“那么大年紀的人了,整天一驚一乍的,真不知道老馬怎么受得了。”夢雪哈哈大笑,拍著開車的老馬,“是不是你家鹿一天不咋唬你,你還不舒服吧。”“受虐狂。”小鹿大咧咧的一巴掌拍在老馬的肩上,“我家老馬得馴,需要我教育。”“得了得了,知足吧,也就是老馬不和你計較,就你這脾氣換個人受不了的。”老馬好脾氣的笑著,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怎么想的,不管小鹿怎么說他,怎么對他,他永遠不溫不火,有時候真急的想跺他一腳,讓他像個爺們兒。
? 車廂又靜了下來,藍汐偷偷拿出鏡子,看看自己的眼線花沒花,口紅抹沒抹。一直不化妝的她,今天也是淡妝出馬了。
(三)
到了浩宇定好的賓館門口。本以為浩宇會在門口等著接,卻發現浩宇的好弟兄文昊在門口。文昊熱情的迎了上來,沒等站穩,小鹿就撲了上去,“哇哇哇,文昊,你還是這么帥啊。抱一個抱一個。”文昊踉蹌了幾步,站穩,笑著對老馬說,“你什么時候能把她教育成女人啊?整個一個女漢子,不,女瘋子。”文昊走到藍汐面前,伸出了手:“嗨,藍汐,你還是那么漂亮,溫柔,十年了,也不變啊。”藍汐臉一下紅了。這種場合下,藍汐永遠都是語塞的,她覺得大腦總是在這時候會短路。幸好有小鹿,她一把把夢雪拉過來,拽到了文昊的面前:“還有一位呢?!這位美女你忘了嘛?!”夢雪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小鹿一把撥拉開,“握什么手,擁抱一個。”文昊伸開雙臂,在大家的笑聲中將夢雪抱在了懷中。藍汐笑著卻覺得眼睛慢慢濕潤了,浩宇,浩宇,你在哪兒?能給我一個擁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