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出差到長沙,太原,更與眾多老友聚會,不亦快哉,在回程的路上,反復的聽著一首歌,就是李玉剛先生的“因為剛好遇見你”,中間有一句歌詞深深打動了我“因為剛好遇見你,留見足跡才美麗”。
是啊,這幾座城市是我之前是很少前往的,但是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有了一些真正的朋友,于是總會想起和每個人初次相遇時的情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那些是多么有趣的場景,偶然來到這里,偶然站在這里,偶然有一次授課的機會,偶然多聊了一句,然而就是在一個又一個的偶然之后,一點一滴的信任得以建立,然后互相幫助,互相支持,雖然相識不久,但儼然已經(jīng)是老朋友了。
出差的時候是比較無聊的,除了工作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事情,所以我一般都會做兩件事,或者是抽出空閑到附近的景點轉轉,但更喜歡的是找到當?shù)乩吓笥岩痪郏械氖菐讉€月遇到一次,有的則是幾年才會遇見一次,更有的其實只見過一次,但是一旦大家在一個頻道上,其實時間和空間都不是障礙,因為每一次相遇都有自己的美麗,而與老友把酒常談,更是不亦快哉。
以下都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一個特定的相遇的故事,卻足以讓我們的人生軌跡發(fā)生改變,似乎有偶然的嫌疑,但我更愿意用哲學家榮格那句“有意義的偶然”來理解,榮格用這句話來解釋中國的古老智慧《易經(jīng)》,當我們在用籌策來進行易經(jīng)的運算時,八卦就演變了六十四卦,每卦再加上六個可能出現(xiàn)的變爻,就會演化至無窮,而每一次運算也都是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來進行的,這樣看來是偶然而得的結果,也必然有意義的。
相遇大抵如此。
2004年
11月,為了第二年的人才儲備,還在創(chuàng)業(yè)階段的我開啟了招聘計劃,打算利用那個冬天培養(yǎng)一批戶外教練,為2005年的業(yè)務做好準備,結果招聘和培訓計劃發(fā)出去,應聘者寥寥,其中有一位是來自大連海事大學的在讀研究生,就讀國際法專業(yè)的女生,雖然我們很少招女生,但這并妨見上一面。
我還記得那個冬日,這個女生來到我們的辦公室,可謂英姿颯爽,大約1米67左右,頭發(fā)很長,馬尾辮已到腰間,寬廣峨眉,說話沒有一點地方口音(后來知道原就讀于吉林大學法學院,普通話就是在那個時間形成的),大約是因為做過律師的原因吧,口齒清晰,吐字完整且中氣十足,似乎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是深思熟慮一般,有幾分淡定就有幾分俏皮,她想利用假期時候給自己找個事情做,看到我們的招聘廣告就隨手發(fā)了簡歷,而我們在無太多人應聘的情況下打算和她見一面,本來她那天下午約了同學逛街,后來想想不來不好,就推掉了同學之約,來到了我們的辦公室。
一年后,她成為我的女友,四年后,我們步入婚姻,十二年后,我們有了阿布。
2005年
還處在創(chuàng)業(yè)時候的自己感受到了巨大的迷茫,雖然已經(jīng)離創(chuàng)業(yè)之初已經(jīng)過去了兩年,但我越感受到了越來越大的壓力,如果說在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憑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一股沖勁,但在沖勁過后也知道了創(chuàng)業(yè)為艱這一說實不為過,細細想來也明白自己的問題:對管理的一無所知讓遇到任何問題時只會硬打硬沖,完全沒有章法,不會處理與員工的關系,不懂得業(yè)務營銷的基本知識,總之,僅有熱情是不夠的,還需要方法的指引。
我于是開始跑書店,買子一些管理的書和視頻課程學習,但學來學去覺得問題重重,大多數(shù)管理學的作品都是極其晦澀難懂,要不就是離題萬里,不知所云,要不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對實質性問題淺嘗輒止,大約也是因為自己沒有管理學基礎的原因吧,所以看來看去也沒有什么心得,覺得管理學之復雜實在是讓人找不到有效的學習路徑。
11月中旬,我在街邊買了一份《中國經(jīng)營報》,非常驚訝的發(fā)現(xiàn):怎么整個報紙都是黑色的,最上面的一行字是這樣寫的:彼得在對岸,我們在河中央。
彼得是誰,為什么需要一整份報紙來為他哀悼?當我把這份報紙全部讀完的時候,終于知道了原來有這樣一個人,他就是彼得.德魯克,雖然我是非常遺憾在在德魯克去逝的時候才知道在人類歷史上有這樣一個人,但我很慶幸自己沒有錯過,于是買了第一本關于德魯克的書,因為報紙中有一份挽聯(lián)是比爾.蓋茨寫的“如果你打算讀一本德魯克書,一定是《管理的實踐》”。
在創(chuàng)業(yè)的日子里,我就住在公司的庫房里的,每天吃過晚飯之后,一個人坐在床邊,翻開《管理的實踐》讀了起來……
四年后,我成為德魯克管理學院的青年社區(qū)的志愿者,在各大高校舉辦德魯克大講堂,向大學生們介紹和傳播德魯克,2012年正式加入德魯克管理學院,成為一名商業(yè)講師,一直到今天。
2009年
因為無法忍受一家香港公司紛繁復雜的辦公室政治,我在入職半年后迫不及待的選擇離開,感覺整個人身心俱疲。在太太的建議下,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再回職場。
在這段休息的日子里,我撿起了念念不忘的《易經(jīng)》,因為一直以來都知道這門學問被稱為六經(jīng)之首,但自己又從來沒有看懂過,雖然也曾閱讀過大量和《易經(jīng)》相關的資料,也聽過一些老師的課程,但仍是一頭霧水,所以一直憋著一口氣:至少可以看懂吧。
有一天在網(wǎng)上搜索的過程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名字,臺灣輔仁大學哲學教授傅佩榮先生,于是就打開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傅老師的聲音特別入耳,娓娓道來的故事講解讓人欲罷不能,深入淺出的內容分析讓我終于可以真正明白了一些關鍵詞的含義,大約是因為學貫中西的緣故,傅老師邏輯思維異常清晰,讓文科的我也能在這個過程中建立自己的邏輯,頭腦慢慢清醒起來,加上其真誠的表述方式,親切的表情,和藹可親的音容筆笑貌讓人油然而知生一種信任感,我只能說,在第一次聽課時我就開始喜歡上了傅老師。
于是找到了傅老師《易經(jīng)64卦視頻教程》,又買了一本《傅佩榮譯讀易經(jīng)》開始一卦一卦的研究起來。我還記得那段時間里每天的節(jié)奏,早上起來送太太上班,然后打開電腦,翻看書,一邊學一邊記筆記,不懂的地方就反復多看幾次,感覺餓了就吃點東西,再一抬頭,不知不覺間天已經(jīng)黑了,果然是“躲進小樓讀周易,不知春去已多時”,就這樣,我在學習《易經(jīng)》的過程中找到了心流的感覺,如果遇到出差去高校演講,我就帶著我走64卦表,在飛機上不斷的背誦。
四年后,我終于來到我終于有機會在北京面見到了真正的傅佩榮老師,開始系統(tǒng)學習先秦儒家思想。2014年的清明節(jié)前往山東曲阜祭拜孔廟,從此成為儒家的信徒。
……
這三段相遇的故事,實實在在的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在這些相遇故事的后面,還有很多的人,很多的事,因為這樣的相遇而相遇,我會時常回憶起創(chuàng)業(yè)時期的那些伙伴,回憶起德魯克學院的那班同事,回憶起因為上課而結緣的朋友,每一次相聚都讓我心懷憧憬,每一次相聚都讓人心懷感激。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除了繼續(xù)期待相遇之外,我也堅信這些相遇已經(jīng)在我的心中化為了永恒,要知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像是《速度與激情》電影男演員保羅·沃克去世之后電影里最后補拍的那個場景一樣,保羅·沃克與范.迪塞爾兩個人最終駛向了兩個方向,他們揮手告別,保羅·沃克最后消失在一片陽光中。
就好像《無敵破壞王:大鬧互聯(lián)網(wǎng)》的結尾,那是一種美好的祝福,告訴我們拉爾夫和云妮雖然生活中可能已經(jīng)沒有交集了,彼此有彼此的圈子,但他們還是會偶爾見面,帶著彼此一半的心更好的活著。
朋友不是用來捆綁,而是互相成全,如果注定是要分開,就請珍惜每一次彼此的相遇。
因為剛好遇見你,留見足跡才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