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給姐姐打電話,說到了我暑假放假回不回去,我說回去。她說回去了就去她家住幾天,隨便看看她的兒子我的外甥。我說恐怕住不了幾天,因為暑假了得做暑假工。
每年的暑假,都是學生打工的熱潮。如果不先弄好暑假安排,可能稍微好點的工作輪不到我了,所以得爭著搶著出去。
所以暑假了不能在姐姐家多呆。
……
漸漸的,覺得自己開始也變得“忙”了起來,忙著做各種事,而這所謂的各種事說才了就是能賺錢的事,錢,真不是個東西,呵。
記得小時候那會兒生活得真是“幸福”。小的時候沒什么吃的,沒什么吃的,可嘴又饞,經常吃媽媽從菜地里摘回來辣椒,把那綠綠的誘人的青椒洗一下,然后用刀切開,去掉里面的籽,最后從鹽罐里抹出點鹽弄在青椒上,然后就享受這美食,我永遠忘不了那個味道,又咸,又辣。但卻是美味的,那個時候真的沒什么吃的,吃地里挖回來的薯洗了生吃,記得村里有個愛吃生薯的小男孩兒,他經常吃,最后肚子吃出了幾條蛔蟲,吃西紅柿更是像奢侈的哈根達斯般。后來上了學,情況好了些,但物質依舊匱乏,家里給一毛錢我,就開心得跟過年一樣,那時用一毛錢買個零食簡直可以吃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小時候,我不愛干農活,割稻子的季節對我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一心想著玩兒,媽媽帶我姐弟三個下田里割稻子,收稻子我是最懶的,從來是在田瀧上坐著不肯干,在那悶悶不樂。母親實在是看不下去,就叫我把帶來的熱水瓶帶回家去井里打點水送來喝。因此,只要是割稻子。收稻子,插秧,我都只負責送水,農活,我向來是干得最少的,連小我兩歲的弟弟都比我能干百倍千倍。
母親無奈,只好叫我好點輕松的事,于是我很樂意去割野豬草,因為有許多小伙伴同學,我們可以邊玩,邊割。我總愛干這些事情。
頭一次放牛,我讓那牛在草坪上悠哉地吃著,自己在不遠處玩,在草坪上拿只小草釣蟲,又跑到小河邊去拿石頭扔水里的魚,之所以不敢下水,是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掉水去了,水給我的心靈創傷很大。心玩野了,最后把牛弄丟了,我急得不知所措,因為那牛是三家共有的,輪流放養,結果我給弄沒了,找了好久,沒找到,最后碰上了同村放牛的老太爺,結果是他給幫忙找回的,那也是第一次騎牛。
直到現在我都不太相信我是農村的娃,我沒掏過鳥窩,不會爬樹,從來沒偷偷地跟著小伙伴下過河游泳,我甚至覺得我的童年少了許多樂趣,真的。這樂趣的缺失是永遠補不回來了。
我覺得我是一個不會戀家的人,我連續三年在過年的前一天下午趕回家,到了年初五六有匆匆出去。出去干嘛?做事。最艱苦的一年是大前年的過年前一天,天下著斜斜的雨,我在回家的路上獨自走了近兩個小時,身上基本全濕了,但是我渾身不覺得冷,腳走路走得發燙,在到家的十幾米時候,我不知道前面的路被挖機挖了,下雨的,全是泥濘,媽就站在家門口看到我,叫我繞馬路回來,我倒激動地脫了鞋,脫了襪,在七八米遠的泥濘中向家的方向走去,腳的滾燙和冰冷的泥濘完全融入,那感覺簡直是針扎的一樣,可我卻臉上全是微笑,媽笑著說我傻,然后給我拿來了拖鞋,我就接了盆冷水洗掉腳上的泥。第二天就下雪了。
雖說我不戀家,但是我卻仿佛把家,故鄉弄丟了似得,它依舊不動在哪兒,我回去,它為我時時刻刻敞開大門,我出去,它不送我,因為它知道我會再回來,是的,我會回來,因為那是我生命開始的地方。我又怎么會不回來呢?但這些年來它是老了,小時候給我們講故事的老人越來越少了,與此同時又出現了許多可愛的陌生的娃娃的臉。這也不能說明故鄉還是那個故鄉,它依舊風雨不動地等待著我以及我們,但我卻離它真的漸行漸遠。唉,月是故鄉明,但今夜無月,有的是太多太多的情緒。
現在我是不是思鄉的游子呢?我想是吧,但我又不完全是,畢竟我13歲離鄉,中間也確實多多少少回去過幾次,我算是半個游子。
我每次回家都愛去老房子看看,仿佛一間歷史博物館。那破爛的門幾處特別的創疤是我小時候調皮留下的,地上四個排列規則的小洞是我小時候挖的,用來玩彈珠游戲的,那時候好熱鬧哩……老房子和新房子緊緊挨著,就像老了的父親靠在健壯的兒子的身上。這些畫面常常使我傷感…
漸漸的,好多東西變了。小時候玩得形影不離的伙伴現在不知道去了哪兒;小時候總喜歡和爸爸比身高,長高了一點點兒,我會特別開心,以為等我長高了就可以和爸爸一起玩,后來當我長得和爸爸一樣高了,他卻老了。
前天晚上我做了夢,夢到自己在田里打泥巴仗,一起玩的全是小時候一張張可愛的熟悉的臉。這卻是小時候從來沒玩過的游戲,出現在了我的夢里,我們往“敵人”臉上抹泥,我們是那樣子的了快樂,我笑著,笑著笑著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