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之囚

? ? ? ——讀《圍城》有感

何謂圍城?錢鐘書的夫人楊絳曾給黃羅芳一張紙條,闡明了圍城的豐富內涵,上面寫道:《圍城》的主要內涵是:

圍在城里的想逃出來,

城外的人想沖進去。

對婚姻也罷,職業也罷,

大都如此。

《圍城》是錢鐘書先生的長篇小說,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他通過諷刺意味的表現手法,再現了一群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被譽為新儒林外史。

本書圍繞主人公方鴻漸從歐洲留學回國后,對事業、愛情、家庭三座圍城,經過不斷的努力仍逃脫不了失敗的命運,書中還塑造了另一些歸海派和國內的知識分子,如空虛無聊的趙辛楣,矯情淺薄的蘇文紈,純真可愛的唐曉芙,巧于心計的孫柔嘉,虛偽卑鄙的李梅亭。作者通過細致入微的心理描寫,運用諷刺的語言和巧妙的比喻,入情入理的發掘了人物的隱秘心理。

“圍城”這個概念,其實就是存在主義哲學的感嘆,它不僅有關愛情和婚姻,也一樣可以擴展到人生、文化、家國等方面。

如此看來,我們一直生活在“圍城”之中,被限制著,被困頓著,束縛著不得自由。

《圍城》并不僅僅是一部愛情小說。它的內容是多方面的,它的主題和象征是多層次的。

《圍城》的象征源自書中人物對話中引用的外國成語,“結婚仿佛金漆的鳥籠,籠子外面的鳥想住進去,籠內的鳥想飛出來;所以結而離,離而結,沒有了局。”又說像“被圍困的城堡fortresseassiégée,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城里的人想逃出來。”但如果僅僅局限于婚姻來談“圍城”困境,顯然不是錢鐘書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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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城”的困境是貫穿于人生各個層次的。錢鐘書在全書安排了許多變奏,使得“圍城”的象征意義超越婚姻層次,而形成多聲部的共鳴。

方鴻漸后來坦白:“我近來對人生萬事,都有這個感想。”這也正《圍城》這本書真正的點睛之筆。圍城就是矛盾與轉換,歡樂和痛苦、執著和動搖、希望和失望……這便是城中之囚的人生萬事。

人生有太多個圍城,仔細算起來,又何止婚姻這么一座?我們幾番掙扎,兜兜轉轉,自命不凡,逐一看破身邊事,也不過是做了各個層面上的“城中之囚”。

從婚姻是“圍城”,到最后感慨人生是“圍城”。方鴻漸不斷渴望沖出“圍城”,卻又不得不進入另一個“圍城”。大多數人,窮盡力氣一生輾轉,起伏顛簸無數,終究也止于“大多數”的“城中之囚”

《圍城》中與方鴻漸有關聯的五位女性中,我最喜歡的是唐曉芙。她純真天然,恰似“出水芙蓉”,她與方鴻漸同屬理想青年,是方的最愛。她偏執于女性徹底解放,要求“占領愛人整個生命”。

她說:“我愛的人,我要能夠占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之前,沒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

這種近乎偏執的純粹,卻讓人欲罷不能。

方鴻漸也窺破她“不化妝便是心中沒有男人”的私心偏見,于是兩人誤會不斷、喜悲更迭,方鴻漸最終不能隨他心愿。可憐一對進步戀人,雙雙為理想所眈。唐曉芙縱是滿腹詩書也枉然,到頭來連婚姻都虛無縹緲。

唐曉芙的出場描寫,可以看出作者的偏好:“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天生著一般女人要花錢費時、調脂和粉來仿造的好臉色,新鮮得使人見了忘掉口渴而又覺嘴饞,仿佛是好水果。她眼睛并不頂大,可是靈活溫柔。

反襯得許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講的大話,大而無當。古典學者看她說笑時露出的好牙齒,會詫異為什么古今中外詩人,都甘心變成女人頭插的釵,腰束的帶,身體睡的席,甚至腳下踐踏的鞋襪,可是從沒想到化作她的牙刷。

她頭發沒燙,眉毛不鑷,口紅也沒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彌補造化的缺陷。總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會里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有許多都市女孩子已經是裝模做樣的早熟女人,算不得孩子;有許多女孩子只是渾沌癡頑的無性別孩子,還說不上女人。”

好一個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純真無邪的可愛女孩兒!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女孩子也逃脫不了命運繩索的桎梏。

擁擠里的孤寂,熱鬧里的凄涼。這便是“城中之囚”的無奈。

愛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終成眷屬的厭倦,要么苦于未能終成眷屬的悲哀。這便是“城中之囚”的患得患失。

結婚無需太偉大的愛情,彼此不討厭已經夠結婚資本了。這便是“城中之囚”的差不多選擇。

旅行是最勞頓,最麻煩,叫人本相必現的時候。經過長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討厭的人,才可以結交作朋友。這便是“城中之囚”的交友原則。

世間哪有戀愛?壓根兒是生殖沖動。這便是“城中之囚”的赤裸裸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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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之囚”禁錮城中,狼子野心,漸漸消失。

這讓我想起了孫武在《孫子兵法·軍爭篇》中列舉的用兵打仗八條原則之一:“圍師必闕”

圍三闕一是一種心理戰術,具體說來,是指在攻城之時,不可將城池圍死,因為如果敵軍深陷重圍,無處可跑,眼看沒活路,必定會拼死抵抗。要讓對方絕望,必先給他希望,此所謂圍師必缺。

絕望,失望,成功,失敗,歡喜,悲哀,杯斛交錯中體察人生百味。

《圍城》的社會意義不在于讓我們知道不同的時代有同樣的人生困境,而在于讓我們思考如何更好的面對圍城,如何在圍城內或圍城外更好的生活。人活著就應該不斷得去追求,在追求中充實,在充實中奉獻,不管在圍城內還是在圍城外,都能保持清醒的大腦,樂觀的心態,這樣才能生活的幸福和快樂。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要只看表面,要深層次的挖掘。可惜現在這樣用心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了。

即便是“城中之囚”也要用智慧開啟新篇章,不必讓自己太辛苦,不必在意太多,灑脫自在最重要。

那些失去的,會以另一種方式回歸。時間會告訴你,一些人對你的拒絕,其實是一種成全。

不必抱怨太多。據說,人一生會遇到約2920萬人,兩個人相愛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你不愛我,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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