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supportLists]第十六章[endif]離別不說再見
等我身上的毫毛伏貼了,這幾個消息我也消化完了。我睜開眼睛看著青鸞,警告他:第一,未經允許,不得再偷窺我的意識,更不許翻閱我的記憶!第二,不許動手動腳!
青鸞只是笑,笑了好久才提醒我:一呢他已經全部翻閱完了,二呢,他沒有動手動腳。
我忍不住低眉看著他的唇,知道他省去了他動的是嘴這顯而易見的意思,謳氣的想要背過身去我卻做不到。心想,當年那位椿跟魔尊奇是怎么雙修的呢?如果也是這樣,就難怪蒼龍要誤會。青鸞投給我一個畫面,那兩位,不過是在同一個房間里,設了兩個聚靈陣,各在各的陣中打坐罷了。看到他投給我的這個畫面,我已經能確定,這位仁兄,能窺探我的夢境,而且在我與他雙修時,我無論想什么,都能被他看到。否則,他怎么會一點不奇怪我會想到椿與魔尊奇雙修這件事。這種在思想上被人扒光了的感覺,相當糟糕。
若不想被他窺探,除非主導權在我手里,又繞回到修行這個問題來,可惜我的血脈,想到這個,我突然想起我那聊勝于無的祭司血脈,我提醒青鸞,當年世尊在幽冥城曾經給過靈尊李袈瀾一團精元,那團精元里記錄了祭司一族的所有功法,后來被桂香大人取了出來,如果桂香大人能把那團精元給我的話,是否能提升我體內的血脈純度?
當年世尊蓮馨將精元給袈瀾的時候青鸞也在場,只是他當時的心緒被世尊的話所占據,再加上他當時一心想的只是吸收融合血妖的內丹好穿到時空的長河中去救人,早把這件事給丟開了,聽了我的話,他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說:“你趕緊休息,明天我們去廬山!”
我來不及提醒他我要先買火車票,就已經陷入深度睡眠中,一夜無夢至日上三竿。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躺在床上,對面屬于青鸞的那張床上,半躺著陳少青,他安靜的躺著,手里捧著一本書,王國維先生的《人間詞話》,這本書是我隨手帶出來的。
我努力讓自己淡定,看著陳少青棱角分明的側顏,許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放下手中的書,扭頭看向我,笑容微漾:“餓了沒?”
我瞟了左手腕上的青晶石一眼,感受到青鸞的氣息,有些安心,有些微惱:這家伙昨天到底為什么要吻我?這會看到陳少青來了又躲了起來,我去,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讓我自己去處理的節奏么?
見我持續發懞的狀態,陳少青放下書走過來,我看見他坐在我的床沿,下意識的預見到他拇指撫過我的唇吻我的畫面,趕緊躥到床腳下床,拎了裝衣服的背包打算去浴室換衣服。進浴室路過房門的時候我發現門還是反鎖的,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正常的問題,我問陳少青:“你怎么進來的?”
陳少青指了指窗戶,我發現我這句話問的真多余。
聽見我將洗手間門反鎖的聲音,陳少青站在門口笑著說:“我要真想進來和你洗鴛鴦浴,這門能擋得住我么?”
我聽了才突然想起來:不對哎,我應該先將他趕出去才是!怎么理所當然的跑進洗手間來沖涼換衣服?
我呼啦一下打開了浴室門,就想要去打開房門趕他出去,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稚嫩的童聲響了起來:“阿姨,阿姨。”
這種時候若打開門,被人看見陳少青,才當真是說不清楚,我當機立斷放棄了開門。陳少青沖我狡黠的一笑,迅速打開了房門,說:“小妹妹,阿姨要去洗澡,一會換完衣服了再找你玩。”
那小萌妞的奶奶立時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倆:“不好意思,打擾了,打擾了。”
陳少青后來說了什么我都沒聽見,我只知道我怒火中燒,出了一身的汗,只好努力淡定的進了浴室反鎖上門。
脫完衣服沖涼沖到一半,我才發現,我左手上,還掛著蜜蠟串珠……我真心希望我永遠都沒發現這件事,努力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趕緊擦身子穿衣服,希望青鸞大人自動自覺的閉了六識在青晶珠里睡覺,我對于我智商降為負數的表現,相當無語。
換好衣服,青鸞的意識投了過來:“好好吃飯,你太瘦了!”
我懟他:“你不能裝作不在么?”
青鸞笑著答:“你現在智商這么低,我必須得在呀!”
我覺得我真心想把那顆青晶石從蜜蠟手串上咬下來一口吞了。
打開浴室門,陳少青靠在墻邊看著我紅到耳根的面色,笑著問我:“我要怎么理解你一看到我就跑去浴室沖涼換衣服的行為呢?”
我緊緊咬了一下唇,這疼痛感令我保存了僅有的理智,一股咸甜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陳少青停了笑,伸手攬了過來吻在了我的唇上。與青鸞昨晚的吻不同,他的吻,相當有侵略性。在我下定決心要用膝蓋頂他時,陳少青松開我,笑著說:“sorry,我剛才忍的有些辛苦,你就當作是我安靜看著你睡覺的獎勵。”
如果這是情侶間的對話,也算是一種情趣與小甜蜜了。可惜,我們不是這種關系,從來都不曾是。
我面無表情,此時身上穿著七分牛仔褲與T恤,相當安全。我坐在房間里僅有的一把椅子上說:“陳先生您是不是對我們的關系有誤會?”
陳少青只是笑著坐在了我對面的床沿上,看著我說:“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這就是我們的關系,有什么誤會?”
我說:“有!”
陳少青看著我,我看著的他的眼睛答:“我不喜歡在我睡覺的時候被人闖進房間,更不喜歡闖進來的陌生女人要掀我的被子給我檢查身體,因為我當時什么都沒穿!”
陳少青聽了我的話就愣住了,我接著說:“還有!我也不喜歡在和你睡過之后,有陌生的女人拿著一張空白的表單和空白支票,讓我填寫個人信息和去醫院做婦科檢查!我更不喜歡那女人告訴我,可以在那張空白支票上填一個令我滿意的數字令我留在你身邊直到你厭倦!”
四目相接,他安靜的聽著我說話,我說:“陳少青,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過是你偶然睡過的一樣物品。你喜歡,可以花錢讓我留下,厭倦了,可以花錢讓我走掉。在你和你身邊的人眼里,我連人都不是,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女人?”
在我說著這段話的時候,當時的屈辱感又向我襲來,米蘭昨天晚上問過我的話又在我腦海里回想。我脆弱的、嬌傲的自尊,我勉力想要在陳少青面前維護的自尊。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平靜,潛意識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跟眼前的這個人,無論如何,都站在世界的兩端,不能再有任何交集。
見我神色漸漸平復,陳少青開口話說了。他對我說:“sorry,芷菁,因為那天的事發生的很突然,然后我的表現也很反常,倩影只是想替我調查一下你的背景與考驗一下你的人品。如果她的言行傷到了你的自尊,令你覺得被侮辱,我很抱歉……”
他后面還說了什么,還想要再說什么,我都沒有聽見也不想再聽,我的思想在我聽到他說“倩影只是想替我調查一下你的背景與考驗一下你的人品”時停滯,我很努力才沒有讓我的怒意把我的腦細胞全部燒掉,我努力保持理智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頓的說:“你們憑什么、就憑你是陳少青?就憑我跟你睡過了,所以她可以肆意的來羞辱我、來踐踏我的人格與自尊?你剛才說我們的關系,說你是我的男人。親,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男人,又怎么會將別人對我的羞辱與踐踏視做理所當然?”
這三百多個日夜的煎熬,這一年多的念念不忘,那揮之不去的面容,午夜夢回時那貪戀的溫存,都在這段對話里煙消云散。我竟然,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念念不忘。對,此處他是眾星捧月的陳少青,有身家,有身份,有長相;彼處他是傲視群魔的魔界妖尊,我算什么?不過螻蟻罷了,卻在他面前提什么自尊,未免可笑。
陳少青怔怔的坐在那里,怔愣的目光追隨著我。我開始收拾東西,打包裝袋,等我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了,他還坐在剛才的地方。我拎著包對他說:“我要退房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陳少青的反應,有些奇怪,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睛里溫柔的要溢出水來,后來我發現,那不是溫柔,是真的,淚光。
我堅硬的心被他眼里的淚光所融化,看著他站起來緊緊把我擁在懷里,在我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了,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處理不了的事情,記得一定要去找我!”
我們就這樣分開,他幫我拎著東西送我到路口,上了陳小青的車,再沒有回頭看我一眼。青鸞的意識映在我的腦海:“怎么,舍不得了?”
我回了他一個:“滾!”字,他一路都很安靜,一直到我上了前往九江的動車。
上火車前,我把新的手機還給了凌一,讓他幫我變現,把錢給我在老家的爸媽。房子與工作的事情也交給他一并處理,東西先幫我打包放到他家,等我在九江落好腳了,他再把東西都寄給我。
我沒有和于天道別,將他從我的微信好友里刪除了。為了避免我去廬山引起他不必要的遐想,我讓凌一別告訴于天,畢竟當時那個陪我在廬山賞雪的人是于天,我們在那里,有相當難忘的經歷,于天是那個除了青鸞以外,抱著我睡了一夜,什么都沒有發生的人。
我不想做第三者,也不想因為我的原因,令他辜負了與米蘭三年的感情,如此的簡單,只是為了維護一份美好的感情,愿我們,都沒有辜負那一晚的成全。他成全我的純潔,我成全他的衷情,彼此,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