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晚上,半夏和黃芪在微信里聊天。
“干嘛呢?”黃芪問。
小溪說,某種意義上說這是想我的意思。
黃芪說沒錯,你理解到位,下個月是我們的同學聚會,陪我一起去吧。
小溪并沒有回答黃芪的話。
她說,最近在看《我可能不會愛你》,大概每個女子都希望有一個李大仁,而不是一個丁立威,可是也只有程又青有一個李大仁,就像只有鄭薇有一個林靜。
我不知道你能喜歡我多久,愿意和我在一起多久,可是我不希望遇見很多人,這一輩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那五年相過十次親,一半是父親托人介紹的,一半是母親托人介紹的,一半有才一半有財,有房有車有娃的,可是外婆說,那些外在都不是最關鍵的,重要的是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過去的五年我恨過自己,現在我愿意接受過去和現在的自己,也才能和愿意接受曾經是陌生人的你,我愿意跟你說話,想要跟你講心事,可是你呢?
黃芪看到這里,瞬間從床上跳起來,高興地在房間里跳了一段拉丁,然后跑到樓下開了瓶紅酒。
半夏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看見她喝紅酒,問了句,哥,什么事這么開心,三年前春節回來,滿心歡喜的告訴爸媽常春蘭在英倫等你的時候也是這么個姿勢拿個紅酒杯子搖啊搖,晃啊晃的,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黃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對半夏說了句謝謝,上了樓,剩下愣在那里的半夏。
小溪見半天沒有回應,失落的打開電腦,放了那首《以后的以后》,單曲循環,然后喝了半杯紅酒,躺下,像是祈禱一樣,摸著脖子上外婆給她戴的十字架,沒多久就睡著了。
黃芪回到房間里,給小溪回了句,我愿意一輩子聽你講心事,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新娘? 點了發送之后就一直等,一直到十二點的時候,問了句已經睡了嗎?晚安。沒多久迷迷糊糊的也睡著了。
小溪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三十分,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沒錯,卻無法相信這個只見了兩次面的男人會跟她求婚。
開始糾結起來,縱然有久別重逢的感覺,依然覺得過于迅速,馬上又轉念一想,遲早要嫁人的,而且這是唯一一個愿意聽她講心事她也愿意講給他聽的男人,站在他身旁縱然沒有小鹿亂撞但那一份安心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不然索性答應了?又或者像勞動合同一樣試用三個月?扔個硬幣算了,正面直接答應,反面試用三個月。說著就扔起了硬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枚硬幣,直到它安靜下來,反面。
拿起手機開始回復,“相比較砰然心動,我更愿意細水長流。”
黃芪聽到響聲拿起手機看到小溪的那句話,她這是想說什么呢?
還沒想到怎么回復就看到,“能不能先這樣相處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以后,你依然這么想,我們就成親吧。”
黃芪看了半天,想了想不能太倉促,萬一把她嚇跑就不好了,可是她為什么是說成親而不是結婚。當下心中疑惑,便問到,成親?為什么不是結婚?
小溪答,成親和結婚雖然說起來沒差,但是是有區別的,這個……如果三個月以后你依然愿意做那個白首不相離的一心人,我們大明宮遺址公園不見不散。。
當下兩人就這樣做了三個月的約定。在這之后,小溪依然寫稿交稿,周末偶爾陪外婆去教堂。黃芪忙著組建心理工作室,地點就在高新的一棟寫字樓里,loft的格局,裝修結束后,特地接小溪去看。
車子駛上繞城高速的時候,小溪望著那個105.5的頻率,說,我以前總是跟秦淮和林君說,孤單有時候就像身邊沒有一個人跟你聽一個頻率的廣播看同一場電影同一部電視劇,你又不愿意勉強自己像那么多的別人一樣,寧愿選擇一個人看喜歡的電視劇。
黃芪說你第一次和我講你的朋友,這比看半夏吃可樂雞的感覺好多了,不過我以前好像在微博里看過這句話,當時看到這段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怎么說呢像遇見知己一樣,昵稱好像叫北極狐,那不會是你吧?
小溪望著他握方向盤的手,手指修長,然后把目光轉向那張棱角分明英氣卻又看似有些薄涼的面孔,究竟在什么地方見過,這雙手,這面孔都似曾相識。
黃芪看她半天沒說話,喊了一聲,小溪。
聲音溫柔像是怕嚇到她一樣,小溪望向他,嘴角上揚,緩緩的說,北極狐是我。
黃芪欣喜,問道,為什么叫北極狐呢?
小溪望著副駕駛旁邊的觀后鏡說,你看過《我和僵尸有個約會》吧?
黃芪點點頭,小溪繼續說女媧身邊的五色使者之一白狐之所以可以穿越時空是因為可以魅惑眾生,我不想魅惑眾生但是我想穿越時空。
可是為什么是北極“狐”,黃芪問。
小溪淡淡地說因為以前半夏和袁心總說我冷傲的像北極熊,我不想當熊太笨了,可是你會不會被我凍死?
黃芪哈哈笑了,我的英倫朋友杰克說我薄涼,我們是不是天生一對呀。
他笑,她也笑。一路上兩人交談甚歡。
五點的時候車子在高新路停下了,黃芪拉著小溪的手一起上了寫字樓,電梯在三樓停下來,黃芪說到了。
走進去,小溪眼前出現的是完全的loft風格,利用寬敞的空間改造成雙層,同時第一層又被切割成四個空間,一面墻的書, 三個樹洞一樣的小空間,三個小空間里暖黃色的燈火,各有一盆綠蘿一盆布藝的玉蘭、兩張舒適的沙發一張淡藍色可以躺也可以坐一張粉色只能坐,用袁心的話說廳大的可以跑馬,第二層是四個空間,其中三個格子式的空間像一般寫字樓里的格子間卻又都是藍色圓頂,唯墻壁是白色,海水藍的地板。小溪感嘆這里好愜意。
黃芪說,怎么樣,我的品位還不差吧。
小溪說不是不差是超預期的好。
黃芪說工作室的名字也想好了,就叫聽你講心事。
小溪突然走到黃芪面前用力的抱了抱黃芪,說,我以前一直想要大把大把的溫暖,可是后來覺得自己也可以給自己。
黃芪伸手將她攬在懷里,說,那缺的那些溫暖我愿意給你。她抬頭,閉上眼,黃芪低頭望著她的紅唇吻下去,很久很久。一直到小溪說喘不了氣,待他的唇離開。
小溪突然說,我餓了。
黃芪笑笑說,你好沒有情調。
她從他懷里掙脫,卻又被他攬入懷,無奈地說了句,罷了。
他得意的說,看,你逃不開我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