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為原創(chuàng)非首發(fā),首發(fā)于美篇(ID:西城殤),文責自負。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西部省城的一家大型百貨商場里,志華站在柜臺后,目光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這份寧靜——商場經(jīng)營不景氣維持不下去不得已要關門了,志華下崗了。
志華從一所中等職業(yè)學校畢業(yè)后,因表現(xiàn)優(yōu)秀被分配到了省城的一家大型百貨商場,他是他們那一屆學生里分配的的最好的??墒?,也才過了不到三年,單位就不行了。本來工資就低,沒有什么積蓄。
生活的重壓讓他喘不過氣,他陷入了絕望,他想到了把家里給他買的摩托車先賣了,以便應付當前的生活。于是他就厚著臉皮給一位經(jīng)濟能力比較好的遠房表叔打了個電話,詢問需不需要摩托車。表叔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讓志華把摩托車給他騎過去。
志華騎上自己心愛的摩托車,一大早就踏上了從省城到縣城的山路。山路崎嶇,塵土飛揚。經(jīng)過兩個多小時,他抵達了縣城,眼前的歌廳低檔簡陋,與他所熟悉的省城的迪廳和KTV截然不同。
“志華啊,你這摩托車我收了,但手頭緊,我正好要外出幾天,你先幫我照看幾天歌廳,我一回來就把錢給你?!北硎宓脑捵屩救A心中一沉,但他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歌廳的日子里,志華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縣城各單位的領導、職工,也有無業(yè)游民和小混混。打架事件時有發(fā)生,公安出警也成了家常便飯。志華每次被派出所收取安保費時,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滋味。
一天晚上,一位中年男子在娛樂完結(jié)賬時,面露難色:“老板呀,我身上只有一百元了,明天還要給D校交五十元書本費,你看能不少收點呀?。”
志華看著他誠懇的眼神,心軟了:“算了,大哥,你就給五十吧,剩下的算我請你?!?/p>
男子感激地看了志華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然而,歌廳并非只有溫情的一面。這天,一個職業(yè)學校退休的校長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在舞女們身上掃來掃去,嘴角掛著一絲猥瑣的笑容。他每見一個舞女就給人家發(fā)錢,十元、二十元不等,時而摟摟這個,時而又抱抱那個,女孩們都叫他“好爹爹”,但志華卻對他充滿了厭惡。志華一心想著熬上幾天,等表叔回來拿到錢就離開這個骯臟的地方。
一天下午,一個清純的農(nóng)家女孩走進了歌廳。她告訴志華她叫文文,自己是逃婚來到這里的,家離得很遠,在大山深處。志華看著文文那雙清澈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憐憫。他讓文文在歌廳上班,做了三陪。
文文沒有客人時就和志華一起聊天、打牌,一來二去,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文文來歌廳的第三天,一個縣城的小混混找到了文文,說是他開車把文文帶過來的,文文欠他一千塊錢,讓文文跟他走或者立馬還錢。文文把錢還給了混混。
當晚,這個混混又叫了一幫小混混來歌廳鬧事。他們背著椅子、杠著桌子,在歌廳里肆意妄為,亂喊亂叫??腿藗儽粐樀盟纳⒍?,舞女們也亂作一團。志華擔心文文有危險,趕緊把她藏到了一個隱蔽的房間里。
這伙混混把志華圍起來?!鞍讶私怀鰜?!否則我們砸了你的場子!”混混們叫囂著。
志華怯怯地說:“你們別找了,文文下午已經(jīng)走了?!?/p>
“有人剛才還看到過她,你騙鬼呢你,今天不把人交出來,哼!”混混威脅著志華,有個混混動手打了志華一拳。
志華報了警,但警察來一看是縣城熟悉的混混,只是敷衍了幾句說不要打架鬧事就走了。志華感到絕望和無助,他聯(lián)系了之前單位的司機朋友小李。
小李連夜偷著把單位車開了出來,從省城趕到縣城,開進了歌廳后院。在夜色掩護下,志華讓文文偷偷地爬上了車。他也趕緊上車,駕車沖出了歌廳。
幾個在大門口堵截的混混顯然是喝多了酒,有些迷糊,等到反應過來后,在后邊拼命追趕。
志華緊踩油門,車子在夜色中疾馳。終于,在夜色和速度的掩護下,他們逃出了縣城。
夜色漸濃,城市的燈火在遠處閃爍。志華和文文走在陌生的街頭。文文不敢回家,也不知該去哪里?志華沒了工作,身上也沒錢了,也不知以后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