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裂(第四章)

坐觀

月色昏沉,一匹快在山間土路疾馳,兩側(cè)的草木影影綽綽朝后掠過。騎士馬不停歇,一口氣騎到黃云谷。日常進出的小木橋換成了吊橋,夜間已經(jīng)懸起來,外圍壘起了丈余高墻,大門緊閉,墻頭十來個崗哨,聽得馬蹄之聲,崗哨警覺起來:何人到此

? 馬上這位跳下馬,牽之橋邊,往上面喊:探馬急報。

? 口令

? 少主將至

? 等著

墻上點著燈火,吱吱吱把吊橋放下來

探馬牽著馬過橋,

大門卻不開,樓上再把吊橋升起來

探馬等了半晌,兩山厚重的大門這才咯吱吱打開,放他進去。

老六,何必如此麻煩,俺從城里一口氣趕來,饑渴難耐

十七,俺也怕麻煩,深更半夜誰不想打個盹呢。張將軍嚴令,昨十三當值不在意,被將軍拿了,責了三十軍棍。

黃十七咂砸嘴巴,搖搖頭:他們是將軍,我等倒是小卒..

因何如此慌張

待稟明族長再說吧

夜靜更深,黃靖之尚未安歇,屋里掌著燈,從一個大木箱里取出一黑色長木匣,搬出來放在桌上,木匣上著鎖,黃靖之用手攥緊,只一擰,咯一聲擰下來,打開木匣,黃綢緞包裹兩件長物,打開綢緞,一張烏木硬弓,一口刀,刀鞘烏黑油亮。黃靖之望著它們陷入了沉思,半晌,左手拿起刀,右手握著刀把緩緩把刀拔出來,寒光四閃,刀身上刻著一個雷字,刀長三尺三寸,必一般刀更長,刀背更厚,分量更重,把刀拔出,寒光四射,冷氣逼人。

黃靖之面色肅然,蒼老的聲音略帶顫抖:雷將軍……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之聲,黃靖之便知道管家到了。恍如夢醒一般,把刀還鞘,放于桌上。十年前,正室夫人病亡,黃靖之便不近女色,族中后輩怕他寂寞,重金購得美貌姬妾來服侍他,他卻看也不看,便賞給張歸仁張歸霸等人。貼身服侍得還是軍中帶來得老仆。黃輔臣在外輕輕地喊了聲:主公

進來。黃靖之系上衣袍,他見人時一向注意自己得儀容。

管家輕手輕腳走進來。阿十七從城里快馬趕回,有要情稟報。

黃靖之:帶他來見。

管家點頭出去,不多時,帶著滿頭是汗的黃十七回來。

見面黃十七向上叉手行軍禮:族長,天師教不把黃家放在你眼里,夜里把城里的官吏富人宅邸占了十幾家。肥羊都教他搶下手了。

黃精之捻髯沉吟:依你之間呢

黃十七:族長一聲令下,二張將軍率領人馬殺他們片甲不留。

黃靖之冷笑:你等便可搶掠錢財女人,是也不是?

? 黃十七語結:我們不動,都叫他天師教搶光了

? 黃靖之沖他揮揮手:回去歇著吧。

? 黃十七施了禮,輕輕退出去。

? 黃靖之嘆了口氣:族中子弟酒色之徒,不堪一用。

? 黃輔臣道:等少主來了就好了,凡是都可以跟主公謀劃。

? 黃靖之點點頭:京城恐怕亦不太平。

? 黃輔臣:少主聰明勇武,必能應付。

? 黃靖之:把周先生請來,有事相商。

? 皇輔臣去不移時,便帶著周重來見,老先生穿戴齊整,神態(tài)從容,顯然不是從睡夢中爬起來。

? 黃靖之重他一拱手:夤夜相請,先生贖罪。

? 周重微微一笑:學生冒昧揣測,必是天師教眾發(fā)作。

黃靖之頷首:何以處之

周重:學生夜觀天象,京城方向,紫薇垣主星暗淡,必有大事發(fā)生。朝中權貴大約無暇顧及州郡之時,如此,變亂必成燎原之勢。亦是英雄四起之機。明公縱不與天師教爭一時長短,亦需籠絡各地豪杰。康延部久困思歸,明公可與聯(lián)盟,異族重利輕義,明公但厚賂之,必得其力,如此,進退可憑。

黃靖之望著桌上木匣,慨然道:先生有所不知,在下少在軍中,轉(zhuǎn)戰(zhàn)遼東、幽燕等地,與北虜死戰(zhàn)凡二十年,所親將士死者甚眾,此生不能與此虜面談。

周重喟然:明公不可以私憾傷大局。明公若早不聯(lián)絡,天師教必與之連。

黃靖之厲聲:先生休提,每提及北虜,我未嘗部切齒。

? 周重道:明日城中必有大變。難民流落曹誠及相鄰州府不下十數(shù)萬,天師教精于蠱惑煽誘,勢必聞風而至,收其精壯為兵,可得數(shù)千之眾,此皆無業(yè)無產(chǎn)之人, 久怨官吏與土著,裹挾而前,無所顧忌,所過必然殘滅。

黃靖之:明日且去城內(nèi)觀形勢再做打算。

周重點頭。

? ? ? ? ? ? ? ? ? 坐觀

又是一個血紅的朝陽。曹誠城門洞開,進城之人明顯多了許多。黃靖之、周重由張歸霸等七八個精干武士護衛(wèi)之下進了城。城門里的空地上,密密匝匝圍了了許多人。他們一行便往里擠了擠,里面搭有一臺,一個中年道士帶著七八信徒正宣講教義。

道士說:天師最是體恤窮苦之人,知天災奪等莊家收成,知官吏催逼你等稅費,知你等拋家舍業(yè)流落他鄉(xiāng),知你等孤苦無依被府官吏豪紳驅(qū)趕敲剝。天師將賜你等衣食,賜你等公義,均天下田畝,使你等有產(chǎn)有業(yè),凡入教弟子具為兄弟姐妹,有福共享,有難同當。指了指身邊信徒:這幾位皆是初入教之弟子,你等若不信,可問他們。

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上前一步:俺從徐州逃難來了,家里連年大旱,莊稼都絕收了,稅吏催稅,俺家哪有?卻把俺爹抓去打得半死,俺爹回來說留下沒得活路。便跟著莊里人一并逃出,沒有通關文書,只好翻山越嶺取險路,山林里俺妹教老虎叼走。歷盡萬難才來到曹誠,俺爹帶著去給富戶做佃,從早到晚,一刻不停歇,只給兩頓苞米飯吃。不多久俺爹棍傷發(fā)作,做不得重活,俺娘哀求主人施舍藥湯,被趕了出來。俺爹無藥治病,不多久便病死。俺和娘一路乞討,路上饑餓,俺偷偷從田間掰了一根甘蔗,被主人捉住,一頓好打,送到城尉那里,綁在州衙前的木樁鞭撻,渾身傷痕,又接連曬了幾日,氣息奄奄。俺娘見俺要死了,哀求同鄉(xiāng),湊足一貫送給州吏,這才救得性命。俺兩個走在曹誠大街上,天黑了,狗又兇,天地雖大,不得容身,左右都無活路。到城墻根,我傷痛發(fā)作,滿地打滾,傍邊老乞丐跟我娘說城南無極觀天師教救助窮苦人,瞧病施飯。我娘央求他帶去。到觀后,沒等我娘央求,地師親自為我醫(yī)治。俺兩個做夢都沒想到吃上白面饅頭,教眾親如一家….

這種現(xiàn)身說法甚有煽動性,有人喊:俺也要入教…于是群情激動:俺們要入教…

黃靖之、周重一行擠出人群。

黃靖之皺著眉頭:他何來許多糧食教他們吃….

周重:糧食若盡勢必大肆劫掠…

當下,一行人來到棋盤街,一面墻下圍了一大圈人。黃靖之見了道:又是甚么古怪….看看去。張歸霸相貌威猛,輕喝一聲:都給俺閃開。人們見了,紛紛避讓,閃開一條道來

他們抬頭看是,見墻上貼著一道檄文。上寫得是:

? ? ? ? ? ? ? ? ? ? 討閹黨檄

閹豎禍國數(shù)十載,專制朝權,威福由己;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竊盜鼎司,傾覆重器。割剝元元,殘賢害善。人心思亂,盜賊蜂起。

昔孫將軍舉事,不過二年有余,應者如云,擁四州之地,雄兵二十萬。執(zhí)政假手康延,致將軍兵敗身死。

李將軍仙芝,受命于天師,得孫將軍之秘藏財寶,憑此為資。誠邀天下英雄會盟曹城,揮戈詣闕,剪除閹黨,清君之側(cè),匡扶社稷,建不世之功。

黃靖之皺著眉頭,與周重、張歸霸等出來,

黃靖之:此輩籌劃已久….

周重:以孫將軍之名招納其殘部,其間勁卒不少,可助其訓練白徒。孫將軍寶藏卻未必是實。然,足以惑眾。

說話間,只見人群紛紛相州衙方向跑去

有人高聲喊道:速去州衙,要活剮城尉….

人群如潮水一般涌去,黃靖之一揮手,一行人跟著到了州衙大門前的廣場,密密匝匝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發(fā)出鋪天蓋地的巨響。

張歸霸看了看黃靜之,見他把頭搖搖:不必,我等遠觀即可。便走到對面屋檐下的陰涼處,立在那里望著。

只見人群忽然安靜下來,里面有人喊: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我天師教弟子是視天下人皆為兄弟姐妹,城尉等一干官吏,敲剝百姓,陷構難民,民饒有家財者百計奪之,民之妻女有美色者百計奪之,此害民之賊,朝廷不能除,今天師除之,凡被此等殘害之人皆可以伸冤報仇,或鞭撻之或刀剮之,天師為你主張。

有人大聲喊道:剮了他…剮了他….人群騷動起來。頗有圍觀之人擠出人群,漸漸離開,亦有父母扯著自己的年輕的子弟離開。

黃靖之看了:本地民戶卻怕朝廷法度。聚眾謀亂,殺害官吏乃是誅九族的重罪。

? 周重:百姓但能活命,有幾人愿意鋌而走險。

? 黃靜之點頭:再過幾日麥熟,當速令搶收,宜與各處大戶聯(lián)盟,漸令其收攏錢糧人馬入黃云谷。

? 周重::此等皆鼠目寸光之輩,非危急不能動之

? 說話間,尚讓率領一哨人經(jīng)過,見了黃靖之慌忙上前躬身施禮:原來是黃伯伯,小侄這廂有禮,若蒙不棄,一同到州衙一敘,共謀大計,黃伯伯德高勛重,可為盟主….

? 黃靖之把他看了半晌,略略一拱手,冷哼道:原來賢侄卻是天師教謀主,難怪…難怪…我乃老朽之人,不想為一門百口憂心,賢侄既為彼首腦之人,正可托付…

尚讓大笑:黃伯伯豈是自守之人…黃云谷固若金湯,誰人敢犯?老伯進退可憑,不過欲觀形勢,利則進,不利則守。

? 黃靖之:你不必陪我閑談,免誤你大事….

? 尚讓一拱手:老伯自便,棠兄若歸,或登門相敘原委,當下率領人進了州衙。

黃靖之面色凝重,把手一揮:我們出城吧,一行人往城門走去

周重:明公與此人干系非淺

黃靖之嘆了口氣:此人乃五十里外長垣人,其族當?shù)卮髴簦溬u私鹽發(fā)跡,他少時與棠兒時常來往,我觀此人傾險,怕傾覆我族,數(shù)年前嚴禁我兒與之往來,不想竟是他做了天師教謀主。

周重:明公何以知其傾險

黃靖之:其父子以巧詐馭下,性殘暴,奴仆有私藏者必殘殺之,行刺官吏、兼并同道,無所不為。常勸我兒以苛察待眾。是以深戒之。

周重點頭:如此曹誠百姓恐難幸免

一行人走到城門口,人流洶涌往里,一漢迎面落拓而來

周重見了,忙一拱手笑道:不想在此又逢我弟

雷煥看著他們一行人,朝周重拱了拱手:老先生這是出城去?目光在黃靖之的佩刀上停留了片刻。

周重:我弟若無事,可一同到黃云谷一敘

雷煥笑道:在下山中獵戶,與世事無涉,先生請自便。拱了拱手,便快步離開。

黃靖之:此人為何如此面善?

周重問:明公認識此人

黃靖之望著雷煥的背影,半晌無語。

? ? ? ? ? ? 政事堂

皇宮。待漏院堂內(nèi)掌著燈,一身著朝服須發(fā)皆白的老臣孤單地坐于榻上,每日他都是披星戴月而來,孤零零正襟危坐,等到天色大亮,仍舊沒有其他朝臣前來。主事的老太監(jiān)走進了,有些不忍,走到他的面前深深施禮,頗為動情地說:李相,仙霞宮尚無旨意傳出,陛下今日怕是不會早朝了。

這位老臣便是朝廷重臣李光庭,寒微之時追隨太祖,運籌帷幄,功勛卓著,忠心耿耿。太祖駕崩,當今皇帝怕宰相大權獨攬。便設立政事堂三相議事制度。李光庭每朝必犯顏直諫,不假辭色。皇帝甚怕見他,因其宿老功臣,不能不格外容忍。皇帝不信任朝臣,軍國之事皆謀于身邊宦官,禁軍——神武軍也交給宦官掌管,開府中尉府。凡軍機大事都轉(zhuǎn)由中尉決議,政事堂不過照此擬旨。于是天下士人氣沮,大小臣工莫不依阿取容,明哲保身。獨李光庭以老殘之軀體,苦撐危局,可縱有謀國之計,奈何見不到皇帝。他袖內(nèi)隔了幾十個奏章了,都是他深夜在燈下苦熬一筆一筆寫下的。他很清楚,轉(zhuǎn)有太監(jiān)呈進去,皇帝是不會看到了。且皇帝早就不是做太子時恭恭敬敬在府門迎送,喊他師傅那個楊篯了。

李光庭聽得老太監(jiān)叫他,便睜開眼睛,站起來了,吩咐老太監(jiān):你仍舊取宮門外候著,要是官家想見我,速到政事堂稟報。

老太監(jiān):李相何苦辛苦如是,官家若召,我等到您府上傳旨也就是了

李光庭擺擺手:為臣之道在于知事,豈能畏懼辛勞。

老太監(jiān):其他臣工皆隨俗俯仰沉浮….

李光庭厲聲喝道:國事豈是你等所宜談論的。

老太監(jiān)慌忙道:老奴多嘴。

李光庭邁步走出待漏院,邁門檻時,頭忽一陣眩暈,差點栽倒于地,老太監(jiān)慌忙一把扶住:老奴扶您去政事堂

李光庭一拂衣袖,強打精神,邁步往外。

政事堂幾個僚佐望著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發(fā)愁,一個三十歲上下叫閻斐濟員外郎搖頭道:政事堂門前可羅雀,對面中尉府卻踏破門檻。

一個同僚展開一份奏章:濟州、素州、徐州三州急奏,曹城民變,聚眾數(shù)萬,殺掠官民,恐怕波及本州,奏請速派兵彈壓。

閻斐濟冷笑道:薛崇竟然一字沒有過來,他所轄州府出了亂子,他能躲得了干系嗎

同僚道:薛胖子為其監(jiān)軍太監(jiān)楊復敬所制,不得自主。

另一個同僚展開另一份奏章:青州宋威所奏,說賊是浩大,說他所轄州府亦有騷亂,奏請錢糧以安撫士卒。

閻斐濟:宋威降將賊滑,虛張聲勢,要挾求利。

正說著,李光庭走進來。諸官慌忙站起來,紛紛施禮:李相…

李光庭:今日有何急奏。

閻斐濟:曹城民變,聚眾數(shù)萬;康延部入關燒殺,士卒及百姓死者數(shù)百,河南諸州府水災,沖毀民房數(shù)千,死者百余人…

李光庭:曹誠奏章速速拿來我看…. 一個僚佐趕緊把相關奏章給他。

當下他也不會回他內(nèi)庭的位置,就地坐下來,氣喘吁吁,細細看過之后,花白的胡須顫抖著:其余都是癬疥之疾,曹誠民變,乃心腹之急。倘若處置失當,必至國破。李光庭痛心疾首地說:六年前,孫秀作亂,起初士卒不過要求按役期歸家,中人吝惜輪番川資,強令延期服役,遂激反孫秀所部;其本無叛心,也無遠圖,占據(jù)徐州不過在于州府之位,本可安撫,中人尚詐,逼其反意更堅,費時兩年余,耗費錢糧無數(shù),數(shù)十州府荒蕪,且使康延部內(nèi)窺,國本動搖。

閻斐濟道:如今軍機借由中尉府處置,各州府奏章遞到宮中亦無消息,連李相你都見不到官家,我也是干著急呀。

李光庭:你等萬不可灰心喪氣,我當設法面見皇太后,力促官家上朝議政。

閻斐濟道:中人亦有謀國之人,我等何不與之交通消息

李光庭厲聲道:天下士子觀我等風骨,若與閹人交通,則天下失望。

諸僚佐遂不敢言。

? ? ? ? ? ? ? ? ? 成仙

禁宮內(nèi)宮殿巍峨,自皇帝楊篯迷戀得道成仙之后,聽信巫醫(yī)道士之言,在禁宮東南專門營造仙霞宮,一萬工匠民夫耗費十年乃成,國庫為之空虛,朝臣有諫者或貶或流。三年前,皇帝移居此宮,該元天兆,自此罕見朝臣。

這夜,在寢宮內(nèi),皇帝穿著常服躺在御床上,由于少見天日,臉色慘白,面目浮腫。髭須頗有些凌亂,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牛美人挨著皇帝立在御床一側(cè),用一把香妃扇替他輕輕地扇風。御床搭著蚊帳,帳外兩人躬身侍立,一個是巫醫(yī)吳南柯,五十余,美髭髯,雙手舉著一個錦盒;一個是樞密使太監(jiān)張承恩,六十余,臉上有幾分焦慮。三人皆是皇帝信任之人。

皇帝睜開眼睛,看了看牛美人,又看了看帳外站著二位。

皇帝:朕睡多久了

牛美人笑:陛下睡了一個時辰了。

皇帝:朕做了一個夢,夢見紫薇真人,他見朕志堅心誠,告訴朕定能感動天帝,位列仙班。

吳南柯跪倒叩首:天兆已顯,陛下登仙不遠矣

皇帝高興,面上露出一道紅潮,伸出慘白得手來:仙丹!

張承恩跪倒叩首:陛下白天已服藥,夜里再服,恐傷龍體。

皇帝面帶不豫之色:承恩,休跟朝臣一般羅唣,若不年你是潛邸之時得舊人,早將你逐出此宮。朕不日登仙,軍國之事自然交給太子,你日后可多直諫太子。此時卻休來煩朕。

張承恩:老奴見圣體欠安,憂心如焚,望陛下恕罪

皇帝擺擺手,頗不耐煩:朕知道沒能守好太祖基業(yè)。太子仁孝,必能可承大統(tǒng),你與蕭遠寧多輔佐他吧。唉,還有朕的師傅。皇帝說到這里頗有些動容:師傅每日一人在待漏院等早朝?

張承恩:李相為國,可謂鞠躬盡瘁。

皇帝點頭:等太子繼位,你等做幾件教他老人家高興的事情吧

張承恩復叩頭:陛下,平盧道所轄曹城民變,聚眾數(shù)萬。

皇帝大怒:休得拿這些事情來煩我。楊玄機、王策時兩個狗奴才替朕掌兵,連小小的民變也平不了嗎,神武軍就交給蕭遠寧統(tǒng)領好了。

張承恩知道皇帝服藥之后,喜怒無常,動輒殺人,因此不敢再言。

皇帝因激動,大口喘氣,牛美人趕緊扶著他坐起,后面塞了一個靠枕。

牛美人輕聲問:御膳房剛送來的羹湯,陛下趁熱喝下,發(fā)發(fā)汗,渾身通透

皇帝搖搖頭,望著吳南柯:丹藥!

吳南柯膝行幾步,把錦盒交給牛美人。牛美人打開錦盒,里面裝著一個拇指大的紅丸。她知道皇帝不愿她碰藥,便把錦盒遞給道皇帝眼前,皇帝伸手拿了,放在眼前看了半晌,塞到嘴里咕咚一口吞下,張承恩趕緊從幾案上拿了茶水遞給牛美人,牛美人掀開蓋子,喂皇帝喝了幾口湯。

剎那間,皇帝慘白的臉色一片紅,閉著眼睛,嘴巴翕動著,渾身震顫。牛美人趕緊扶他躺下。往皇帝額頭一模,慌張看著吳、張二人:啊,怎么如此燙。

吳南柯:陛下腹內(nèi)宇宙運行,自然灼熱,此乃得道之人獨有,常人皆無。

三人密切注視著皇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良久大喊一聲:天帝已召見朕,即刻登仙。言畢,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吳南柯叩頭大喊:陛下升仙了。

牛美人望著張承恩,臉色慌亂

張承恩輕輕走過去,把手指伸到皇帝鼻孔下面,鼻息已無。

張承恩顏色大變,厲聲對兩人說:你兩個休得喊叫,待我去傳太子入宮。

吳南柯還在叩首:陛下升仙

張承恩一腳把他踢到:欺君誤國的狗奴才,等著九族誅滅吧。

慌慌張張往外走,剛走幾步

殿外一陣橐橐腳步聲,呼啦啦闖進來一隊禁軍。

潛龍

夜深,一彎弦月當空,幾聲鸮聲劃過,忽而狂風撼木,嗚嗚作響。太子楊敦與左右心腹、護國將軍蕭遠寧在府邸大殿內(nèi)焦急地等待宮中張承恩差人送來息。往日消息早已送達了。一月前,張承恩見皇帝服用丹藥便時常昏厥,擔心萬一有變不及下遺詔。便不敢離開仙霞宮須臾。一次趁著皇帝清醒高興,張承恩便奏道:太子甚為思念官家,欲進宮問省又怕擾圣人清凈,外間謠言紛紛,老奴愚見,為寬慰太子及昭示朝野,陛下每夜可遣人出宮傳旨,昭告圣安。皇帝應允,吩咐:你去辦吧。因此張承恩每夜必派心腹義子張思義出宮到太子府傳送消息。? ?

? ? ? 護國將軍蕭遠寧乃開國將軍蕭朝貴之后。蕭朝貴是大夏四大國柱之首門。功勛卓著,死后配享太廟。

六年前,孫秀兵變,朝廷調(diào)集各道兵馬征討,各不隸屬,相互推諉,因此久頓無功。彼時外間傳聞皇帝不喜太子仁弱,以為唐王楊亮果銳類己,意以替為太子。丞相李光庭奏請?zhí)痈靶熘荼O(jiān)軍,平亂立功之后,不能撼動太子根基。中尉王策時與太子有隙,便奏請?zhí)仆醣O(jiān)軍:太子乃國本,不可情動,且孫賊甚銳,萬一太子率軍失利,則必動搖軍心。畢竟太監(jiān)們?nèi)找拱殡S皇帝,深知如何打動皇帝,皇帝遂從王策時之議。李光庭苦爭不能得,當庭老淚縱橫。唐王楊亮到軍之后,日夜與諸道會議,頗見才干,加之康延騎兵已至,攻伐有功。年余,孫秀平,唐王聲勢日隆,朝野矚目,朝臣和中貴漸有易太子之議。張承恩冒死奏明皇帝:外間謠言紛紛,傳唐王替換太子為國之儲君,朝野欲建功名者暗自奔走,若陛下不早下圣裁,則恐生心腹之變。

皇帝笑道:唐王英武,頗類太祖武皇帝,凱旋還朝之時,朕欲教文武出城郊迎。

張承恩跪下叩頭:如此則太子傾矣。唐王年少,豈能深會陛下愛護之意,文武皆趨附之輩,必誤以為陛下囑意唐王,則必傾太子。奪嫡之禍起矣。豈是陛下本意。

皇帝:唐王功大,我欲封之為天策上將,如何?

張承恩:陛下三思,陛下愛護唐王,正當抑制其功,使朝野皆知與太子有別。

皇帝面帶不豫之色:你何憾于唐王。

張承恩頓首泣:陛下,唐王幼時常由老奴陪伴,如何不愛?前朝之鑒不遠,若不是陳氏手足相殘,太祖何由化家為國。

皇帝張承恩懇切,臉色緩下來:承恩,我知你忠心為國,太子乃我寒微時與皇后所生,且性仁孝,正是守成之主,豈有易理?朝臣貴重者莫若李光庭、蕭遠寧。然李光庭乃朕師,不可再傅太子。朕欲封蕭遠寧為護國將軍,輔佐太子,則謠言自息。

張承恩頓首:陛下圣明。

蕭遠寧受封覲見皇帝之時又勸皇帝不必叫唐王率軍還朝,直到封地揚州便可。皇帝無奈,只得割愛,下詔唐王返回封地。

自此太子睡了幾年安穩(wěn)覺。

卻說太子一行等到子時,張思義還未出現(xiàn),蕭遠寧便按捺不住,他四十余,風度儼然,氣宇軒昂,站起來沖太子施禮:宮內(nèi)必有變,左右中尉楊玄機、王策時素不欲殿下臨國,從中梗阻非止一日,若無承恩在內(nèi)苦心周旋,只怕殿下早就遭毒手。然承恩獨木難支,心腹之人不多,況宮中多中尉耳目,宮門守將皆雖不受中尉節(jié)制,然多與之交通,此輩進出禁宮無礙。我雖為護國將軍,卻無權調(diào)動一兵一卒。然我已暗中聯(lián)絡各方義士,約定殿下府中最高處點火為號,義士皆立集,可得百余人,禁門守將亦有義士。殿下可率眾突入禁中,格殺楊玄機、王策時輩,大事可定。殿下臨國之后,一紙詔書,閹黨余眾或殺或貶或流可立定,

太子頗為躊躇:圣上自餌藥以來,喜怒不恒,晨昏顛倒,此時便在昏睡也未可知,倘我等貿(mào)然突入宮中,驚了圣駕,百死莫贖。

? ? 蕭遠寧慨然道:若此,蕭遠寧愿一身承擔,只說挾持殿下入宮。

? 太子看了他一眼:唐王幼時與張承恩親近,若承恩有變,豈不正墮其計

? 蕭遠寧:承恩若有此心,六年前何以冒死直諫,叫唐王之國。

? 太子:蕭將軍,此一時彼一時也,唐王奏請入京請安,陛下何以恩準。說著太子激動起:此賊覲覷大寶由來已久,進京之后,府門如輳,群臣皆往拜之,閹奴亦與之交通。我若即位,必盡除之,方解我心頭之恨。

蕭遠寧聽罷,不覺心里一沉,輔佐太子以來,素知其人外寬內(nèi)忌,多疑少決。當下便叉手道:此事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入宮掌控局勢。殿下,自古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太子似乎才又想起,坐不住了,背著手來回踱步。忽然面向蕭遠寧:將軍聯(lián)絡多人,甚易泄密,或有向中尉告密也未可知。入宮當慎重。

蕭遠寧其實另有計較不敢說出口,他清楚太子當然意會。即便官家安然無恙,太子率眾突入之后,官家也只能遜位,做太上皇了,果真如此,又何嘗不是國家之福呢。太上皇可以專心求仙問道,國事至少不會懸而不決。至少閹黨不至于氣焰熏天吧

蕭遠寧察覺太子心里還在盤算另一件事情,便是突入禁宮之后,如何處置他和那些義士,他們可不是太子慣用之人。當下心頭忽有一陣悲涼之感。皇帝醉心成仙,在后宮流連減少。子嗣不旺,太子還是皇帝追隨太祖打天下時所生。唐王、魯王、鈞王都是登基之后所出。唐王楊亮乃蘇貴妃所出,外家強盛,蘇貴妃父乃開國四大國柱鎮(zhèn)遠侯蘇煥清,兄弟皆位列要職。魯王楊煉母宮中美人,外無憑籍,性頑劣,不樂讀書,自小彈唱雜耍,一看就會,又好對搏,常與府中小太監(jiān)演練,雖鼻青臉腫,樂此不疲。

而鈞王楊理年幼,有暗疾,年十二未嘗開口,其母乃宮中做粗活的婢女,那日,官家醉酒,起意幸臨,故,雖為王子,朝野頗不以為王,至于府中寒酸,衣食或有短缺之時,亦稀得面圣。

因此朝野皆矚意唐王,某時,蕭遠寧也會忽而念及此,未嘗不心里搖動。楊夏得國不正,太祖暗聯(lián)疏勒國,致使中原涂炭。天下士人莫不憂憤。倒夏之文層出不窮,雖興大獄誅殺,不能絕止。太祖為籠絡士人之心,特開科舉,應者寥寥。四十余年竟無一個可以流利誦讀四書的進士。身為開國勛舊之后,蕭遠寧亦覺得無顏面對天下之人。倘若夏國有一二英武之帝橫空而出,勵精圖治,強國富民,以致盛世,那么將來青史上留下的亦有輝煌功績,而非萬世罵名。太子,顯然不能承荷此任。唐王呢,頗有英武之風。蕭遠寧不敢往下去想….朝剛不振,君臣之義未彰,他每每在慷慨庭陳,豈可改弦易轍。然受命以來,輔佐太子,鞠躬盡瘁,唯有死而后已。

大殿內(nèi)寂然無聲,只有屋檐下鐵馬被風吹的叮當亂響。太子沖左右喊:速去把報國寺的智正老和尚請來。我要讓他占一卦,是兇是吉。

蕭遠寧上去一步,正要開口。

太子勃然變色:蕭將軍休要多言,事關孤之生死,豈可不慎

正忙亂間,在府門等候的貼身太監(jiān)引著張思義匆匆進來。張思義正欲施禮。太子擺擺手:免,如何這般晚來。

張思義面色與一般無二,道:官家夜來頗感不適,義父一直伺候左右,等官家安歇了,才打發(fā)奴才出宮。一邊說,一邊從袖里把一塊錦帛呈上去,錦帛上書一個安字。太子面色松弛下來,長出一口氣,把錦帛還回張思義:回去稟明張承恩,叫他回奏官家就說孤聞聽父皇龍體欠安,日夜惦念,茶飯不思,請官家恩準入宮省視。

張思義回道:奴才回宮稟明義父。

太子揮揮手,轉(zhuǎn)向蕭遠寧:蕭將軍,若從你之議,孤此刻怕已成亂臣賊子了 。

蕭遠寧目光灼灼望著張思義:錦帛拿來我看

張思義躊躇,望著太子,太子冷笑道:這不是你跟張承恩的約定嗎?難不成你自己倒起疑心了。好,往日都教你先看,今日孤驗過你倒不信,張思義,就叫他再驗。

張思義不敢托辭,便把錦帛交給蕭遠寧。

蕭遠寧接在手里,展開一看,顏色更變,厲聲喝道:此安并不是張承恩親書,宮中必有巨變。張思義,還不重實招來。

張思義臉色一邊,隨即鎮(zhèn)定下來,一口咬定:字是我義父親書,我目不識丁,如何能書。

蕭遠寧冷笑道:正是因你不識字,我與你義父約定,但寫安字,女子下面多一點。

張思義語塞,目光閃爍

太子和左右原在一傍冷笑,這時突然意識到事有蹊蹺。

蕭遠寧叱道: 賣主求榮的奴才,你義父現(xiàn)在何處,是不是已遭毒手!

張思義見遮掩不過,撲通跪倒泣道:左右中尉王策時、楊玄機率禁軍把仙霞宮占據(jù),我義父教他們殺死。逼著奴才來給太子送書,奴才不敢不來。

蕭遠寧問:官家現(xiàn)在如何

張思義道:我沒入仙霞宮,不知內(nèi)情。

蕭遠寧望著太子:官家必然駕崩了,不然閹豎怎敢率兵闖入。殿下,今日唯有放手一搏了。

太子面色死灰:中尉早有準備,此時入宮,無異飛蛾投火。

蕭遠寧扼腕:殿下,新皇登基,前太子豈有活理?

太子已經(jīng)慌亂:孤去求唐王,給孤偏遠州府做一富家翁足矣。

蕭遠寧泣道:中尉貪戀權勢,豈能擁戴唐王,必是魯王也。殿下,宜速點火為號,我率眾義士為前驅(qū),以大義曉喻禁軍將士,或能臨陣倒戈,即便敗亡,亦無愧祖宗。

太子雙手掩面,哀嘆:大事去矣,孤是天下第一苦命之人。

左右之人見此,紛紛離開。

蕭遠寧見此,仰天長嘆,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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