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我不愿意提起這段過往,迎合能讓所有人看懂的文字,其實這一切都是在欺騙自己,
我不知道有沒有將來,將來會怎么樣,我真的不知道,就好像當年,當年的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卻覺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如果沒有那段過往,可能我不會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到現在每每看到戀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總是想要熱淚盈眶,我很愛你,就好像當初你很愛她,歲月留給我們的是什么我們不曾想到,如果可以,我要好好地感謝上蒼,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變老。
秋天,沒有立體的顏色,
上海的梧桐葉落在白色屋檐上,上演了無數可愛的腳印,
那些樹葉披披散散亂亂,
你在這個城市可以找到的浪漫絕對不是在新天地喝上一杯星巴克,
那年我們都很小,
穿著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線褲,
你不要問我線褲是什么,有的人叫他棉毛褲,這是我上了大學才知道的,
很幸運,我們出生在有SLAMDUNK的高中時代,那個年代,
回家打開電視就能可能到可愛的櫻木花道,
很多人卻也是都和主角開始一樣喜歡流川楓,我記得是十一號,瘦瘦帥帥的樣子,
那時候我喜歡的是戴著眼鏡的木木,天呢,年紀大了,連那個人物名字也快忘了,
反正大致是這樣,也有人喜歡三井,
我高中時候有老婆,沒錯,和你們一樣,是個同性,
誰在那個時候沒有斷背山過呢~~
我老婆很漂亮,我很自豪,
是一班,籃球隊員所在的那個班級,我在三班,是直升班,
我不喜歡我們班級的人,不知道為什么,
我總是看見一個穿嫩黃色毛衣,帶著一個細細的頭箍,
她腦門心當中有一個梅花尖,
我叫她是桃心,有桃心的人,桃花運會很旺,女孩漂亮,男孩聰明,居說是這樣的,
膚色白里透紅,是少女特有的紅暈,很美麗的粉紅,
在那么多排隊吃飯的人中,我總是能一眼就看到她,
她比我還矮,卻五官很有特色,好像當年的范曉萱一個模樣,
她也很喜歡穿mickymouse的衣服,
我也喜歡,我們有一件不是講好的情侶服,我那套是紅色的Micky mouse, 她那套是藍色的mickymouse
每當食堂有大排吃的時候,我都能聽到她稀稀拉拉地大叫“阿姨,給我塊大的,謝謝阿姨”
對,她很開朗,而我很小聲,
直到陪著同學去補習班,
我才第一次跟她有了對話,
我認識她很久,觀察她很久,
她剛剛意識到我的存在,
大致我在高中時候是沒有什么異性緣的,因為我戴了一副如同木木的眼鏡,
我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然而外面的人卻看不到我,因為有反光,
我朋友說我是適合當科克勃的,因為我看上去沒有辨識度,改裝后沒有人能認識,也沒有人能注意,而我卻對于人的觀察程度驚人,很少把人搞多。
我跟她在一起后,變得開朗,聲音也大了很多,
甚至有時候陪她去二醫大,看籃球賽,
第一次看球時候,我驚呆了,從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了各種女孩子,
有的是從外地趕過來的,沒錯,我們的籃球隊有名到會上電視臺轉播,
而且還沒有外援,
那些男孩還都正在發育,跟姚明是一個時代的,
因為常年在室內籃球館訓練、比賽,
可以說一個一個都是雪雪白,只有某兩個天生黑,
而你總是雪白的,你頭發不短,再長下去訓導主任會叫你剪掉,
你是籃球隊的主攻,你細細長長的眼線總是能飛入頭發,
我不敢看你的眼睛,甚至是隔著我的眼鏡,
你尖尖的下巴,真的好像一指狐貍,
我老婆總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大多數情況下面是的,
她給你加油的聲音是全場最響的,
那時候去看場球是很奢侈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接下來的生活會是怎么樣的,
兩年后我們要面對一場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我們的父母那個時代是光榮媽媽鼓勵生育的時代,
所以我們這代被稱為人口紅利,就是廉價勞動力,
我們都知道如果我們成為大學生會命運不一樣,
我們高考的人數是上海歷史上的最高峰,
所以我老婆是很樂意和我比成績的,特別是數學成績,
每次總是比不過我,憤憤然的,
因為數學老師是他們班的班主任,
我總是看到早操后,數學老師托著你的屁股,
你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是看到了,這只有我前排的人才能看到的場景,
是不是猥褻,不好說,是一種熱愛自己學生的態度,
門口常常出現你的包裹,那時候你一身運動名牌,
你總是趴在桌子上睡覺,你的頭發總是像一把吧劍一樣豎立著,特別你睡著的時候,
好像一個刺猬,
我突然在一班變得很有名,
因為我老婆的關系,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你,
和你聊些有的沒的,
聊聊宇宙分成幾個面,
那些面就好像膠卷一樣,拼成了我們的人生,
所以時間跨越是有可能的,
我不會騎單車,你們兩個一前一后教了我很久,
我仍然沒有學會,
我老婆膽子大得很,總是帶著我,
你總是在我們旁邊,
夏天騎著車買可樂,
冬天騎著車吃烤串,
我開始可以認真看你的臉,
你的眼,
但你眼鏡太小,
我始終看不清,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次的秋游,
我老婆從后面摟著你把你的頭圍成一圈拍照,
我有點酸味,但那個時候搞不懂是在酸誰,
你坐著,她站著,你們倆仿佛是一樣高的,
其實籃球隊員的輝煌可能只是停留在高中,
還好你家世好,很快給你安排了一本的大學國際貿易,當年非常熱門,
我沒有跟隨你,我自己考了自己要的學校要的專業,我分數高,我什么都不怕,
我老婆卻名落孫山了,
那年,她去復讀,那年,我們沒有手機,手機剛剛拿到手,我就去找她,
打電話到她家,總是說她不在,
我去她家的石庫門房子門口等她,
卻沒有一次等到,
慢慢,同在復讀班讀書的我朋友告訴我她的一些近況,
我不相信,我要親自去看,
我走到他們宿舍樓下的時候,就聽到了她的招牌聲音,還是那么有力,
我推開她宿舍的門,她有點驚訝,
其實應該驚訝的是我,她變了,
她的頭發長了,眼線濃了,甚至直接飛過了眼角,
她的嘴唇紅得不自然了,
她的裙子短到了被說的程度,而且還是那種風一吹就起來的程度,
那是很冷的天,上海的陰冷的天,
她卻穿那么短的裙子,
一會兒,她就很開心地和我打招呼,但是她沒有擁抱我,
我看到她的眼神有走神,
她叫我吃桌子上的蘋果,說是追求她的男生送的,
還有巧克力啦、薯片啦,當然都是不同的男生送的,
我有些慌張,我不知所措,
雖然我問她要了手機號碼,
卻從此以后再也沒有聯系過。
過了一段時間,我突然被住在醫院里的你召見,
你得了一種罕見的肌肉腫瘤的病,
我很希望那不是真的,但卻是真的,
我看著你一點點,慢慢地消瘦下去,
最終到和我說話都很費力,
但是很奇怪,我的心不痛,一點都不,
你囑咐我說她沒有我聰明,所以要照顧好她,
我說她不需要我照顧,照顧她的男生實在太多,
我老婆可能要出軌了,
我這時候開始明白原來出軌真的是兩個人原來就有問題,
我覺得我的心太冷了,冷到不能像以前對老婆那樣好,
我一個弱女子,如何去照顧另一個弱女子呢?
我很想把你撈上來問個明白,
但是我的時光機卻還沒有造好。。。
又是十二月的天,
圣誕節,
我仿佛又能看見你捧著鮮花徘徊在那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