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從何處來?
我是誰?從何處來?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如果你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呢?
我是你的淚,你夜夜留下的淚。一個無心的女子。
無心,無痛,無情。永遠穿著件白色的衣裙,肩中央繡著個紅色如血的牡丹,長發黑如瀑,發間別著個發簪,有淡淡的檀木香味。我夜夜站在你房前,聽你落淚,無聲有聲,嚎啕,抽泣,或者站在窗前,沉默看日落,聽過往寂寞的風聲,撫摸著撫摸不到的空氣。明明無心,看到你,卻會莫名的痛心,撕心裂肺。
你可知,我站在你房前,站了三年。三年,聽你種種的悔,聽你三年來共同的愿。知道你思念一人,成狂,成魔。今天,你推開了門。
我等你,打開門,等了三年。
每當太陽下山,夜幕降臨之時,我不知怎么的,如約似的出現在你的門前,穿著繡著牡丹的裙子,別著根檀木發簪。檀木沒有了淡淡香氣,那是我想要遇見你時,讓你記住我身上的味道。
今夜的月特撩人,月光靜靜流淌在青石路上,風溫柔輕輕的吹拂在臉上,連平日里吵鬧不聽的鳥兒,停了聲。我滿足在這柔色的月色下,安靜的品味著。
你是誰?從何處來?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我美好安靜的享受,我睜開了眼。
一個身著玄色長衣的男子站在了我的面前,丹鳳眼,眉宇間縈繞著說不出的冷漠,發間綁著個淡藍色絲帶。雙手疊在身后,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低著頭,不自覺的咬著嘴唇,玩弄著沒有穿鞋的腳丫,弱弱答道。
哦?不知道?果真不記得自己是誰?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好聽,像什么呢?像清泉緩緩流過,緩緩流過,清亮明脆。只是,帶著壓人的威懾力。
我是誰?有什么名字呢?在心里嘀咕著。眼睛轉了轉,把沒有穿鞋的腳丫藏進了衣裙里。他喊了,想了三年的名字。
我是青梅,青梅竹馬的青,青梅竹馬的梅,青梅。說完。抬起頭來對他莞爾一笑。
青梅?你說你是青梅?男子直直的望著我,聲音顫抖著不過夾雜著莫大的歡喜激動。
我跌進了他琥珀色的眼,點了點頭。
男子盯著我,越過我的眼,不再說話。月色包圍著我和他,風圍繞在我和他的身旁。男子身上有股牡丹香。我百般無聊把弄著發絲。我今夜的絞痛為何不見了?
青梅,青梅。好,好,好。離開了三年,你是不忍嗎,整整三年,你現在出現是為了撫平我心口的傷。心口的痛怎能愈合。你在哪,今年牡丹會開的格外的艷麗。你扶曲,我吹簫。
你會彈琴嗎?男子莫名其妙的問了句。
琴?不會。我的記憶是混亂,很多事情會在突然的一瞬,全部忘記,又會在偶爾的一秒,全部想起。我身上的香,消失了。肩上的牡丹,越發紅艷。記憶啊,錯過了多少。
你穿上紅衣,為我舞一曲吧,辜負了這滿庭月色吧。
舞一曲?伴著月色,伴著清風。舞動雙袖,紅色衣裙,在跳動下,像極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無味。
穿上紅衣,是我的歸去。為你舞盡我所有的生命,不痛的心又在隱隱攪動著,是我不甘的無心的心啊,你為了你愛的人,奪去了我的心。你的淚幻化了我,我的淚奪去了你心愛人的命。你說你愛極了紅色。你不知,紅色,是我死亡的征途。
凄絕的笑出了聲,倒在了鋪滿月色的青石路上。這一刻,為何讓我想起。發簪斷成了兩截,生生世世,不復相見。那是你送我的,檀木發簪。
酒杯,啪的一聲,碎了一地,酒撒了一處。你后悔嗎?
不后悔,男子答了句,慢慢閉上了眼。
用三十年壽命,用三年淚,幻化成了她。
人生如夢。我擁有了你,你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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