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一)白夜空雨

“咦,這里是什么地方?夢嗎?但我捏了一下自己,怎么感覺疼的?唉,我怎么這么傻呢,怎么還會相信這套說法呢?周語夢,你今年都十七了,再有一年就是法定成年人了,早已明白明辨是非是什么含義了,別幼稚!別幼稚!別幼稚!在自己的夢里捏自己,真笨!真笨!真笨!難道忘記做噩夢的時候,體驗感是那么的真實?不過這里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語夢啊,語夢啊,難道名字帶了一個夢字,就獲得了天生做奇怪夢的能力?”語夢在內心中不斷產生問號后,開始打量這片奇怪的領域。

語夢的腳下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但草都很細小,仿佛只是在大地上涂了一層綠色的顏料。語夢內心中慶幸自己沒有身處在一片會有猛獸毒蛇隱藏的草原中。眼前有一條筆直的路,卻不知通往何處。天空被白天和黑夜分成兩半。黎明與黑夜、黃昏與黑夜之間的天空分割景象不足為奇,但這里的天空直接是白天和黑夜分割,一邊是萬里無云的湛藍天空,另一半繁星點綴的璀璨夜空。“啊,原來是一個遺忘黎明和黃昏的世界”語夢仰望天空發出感慨,雨滴打在臉上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正身處雨中。她伸出左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上寫著兩個字:尋找。語夢一臉驚愕,尋找?尋找什么?眼看這雨是越下越大的節奏,語夢對自己的夢來氣:“什么亂七八糟、莫名奇妙的夢?找!找!找!有什么好找的,當然是找地方避雨啊!”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絕望,越看越來氣,又抱怨起自己的夢,這什么鬼地方啊,空蕩蕩的,連避雨的地方都沒有。淋吧,淋吧,趕快把我淋醒。

正值她放棄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冒出一顆長的像傘一樣的植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剛才什么都沒有,難道這里下場雨也會出現海市蜃樓?她揉揉自己的眼睛,跑近那顆植物,這顆植物長在一塊微微鼓起的土地上,用手觸摸傘形狀一樣的那片葉子,感覺就像是一片形狀獨特的荷葉。確定這是真實的存在,而不是幻想后,語夢暗暗自喜,看,我的夢還是我做主,想要一把傘,結果真的出現一把植物傘了。萬能的造物主啊,小女子路過此地,若不是心有苦衷,無意殘害自然生命。語夢邊拔邊禱告,但是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是拔不出來,反而聽到沉悶的“布嚕布嚕”叫聲,仿佛是從地底下傳來的,接著看到那塊鼓起的土地正在震動。語夢被嚇得連退幾步,那塊土地飛出一個胖嘟嘟的動物,一雙高高豎起的耳朵,背上長著那顆像傘一樣的植物正在旋轉,一雙明亮水汪汪的眼睛,正用一副又生氣又疼痛委屈的表情兇視自己,發出像生氣語氣的“布嚕布嚕”。語夢看到連生起氣來都這么可愛的奇特生物,不禁笑了出來,忘記了害怕。這個胖嘟嘟的動物看到比自己大好多倍的敵人突然流露開朗自信得意的笑聲,反而自己害怕起來了,用那雙由于疼痛委屈而顯得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什么危險后,決定趕快飛走,逃為上計。語夢看到它想飛走,急中生智發出“布嚕布嚕”的叫聲,用手指著自己的頭頂,再用手指著它背上那把傘。這胖嘟嘟的小家伙似乎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停在半空中,仔細打量她,確定她雙手沒有傷害它的武器后,慢慢靠近了她。

經過一番波折后,語夢終于可以免遭雨滴無情的敲打了。她撥弄自己的秀發,把雨水抖去,整理自己的衣裳,感激地看著這個在雨中為它擋雨的小家伙。小家伙看到她投射過來感激的目光,先是露出疑問的表情,眨了幾下眼睛,然后眼睛斜上揚,露出一副神氣的表情,發出得意的“布嚕布嚕”聲,似乎在說:感謝我吧,沒有我,你就是一只孤零零的落湯雞了。語夢腦補著這些話語,自己也樂了起來。雨滴敲打頭頂上的“雨傘”,彈奏屬于它們的交響曲。語夢望著天空,伸手去感受外面冰涼的雨滴,似乎這雨是得要下好長時間啊!看著自己伸出去的左手,猛然想起左手上的字,尋找。她看著自己的左手,那兩個字無論怎么搓都沒有消失,似乎就是屬于皮膚的一部分。語夢又看了看左手手背和右手手心手背都沒有發現任何文字,納悶起來,尋找什么呢?在這片雨一直下的天空,還有這條不知通向何處的路,我該尋找什么呢?發愁的語夢把手伸進褲袋,發現褲袋里似乎有東西,拿出來一看,原來只是幾顆山楂糖。看著這幾顆糖,不禁對自己苦笑:知道你愛山楂,但也不至于把它帶到夢里吧。

此時,隔壁的小家伙卻樂了起來,歡快地“布嚕布嚕”直叫,眼睛發亮,直勾勾地盯住語夢手里的山楂。語夢指了指山楂,做出一個要吃的動作,疑惑地問:“你想吃山楂糖?”小家伙明白她的意思了,高興地上下飛,以此來表示自己想要吃山楂的渴望。語夢看著這個見到山楂會嘴饞的萌物,瞬間就忘了剛才納悶的事情,一邊剝開山楂糖一邊逗趣說到:“你怎么知道這是可以吃的?你不怕這是毒藥嗎?毒暈你,然后拿去賣錢,你這么可愛,一定可以換來很多很多錢的。”說完,把糖放到嘴饞家伙的嘴邊。然而它毫不猶豫地把糖吃了,剛才還小心翼翼的防備語夢,如今見到吃的就放下了所有的矜持。看它吃山楂的神情就像是一個孩子向父母苦苦哀求之后,終于可以吃到自己喜愛零食的滿足神情。很快,它就把嘴里的山楂干掉了,然后用雪亮哀求的眼神看著語夢手里的山楂。語夢剝著山楂糖,嘴里叨念:“給、給、給,放心,沒人和你搶,全是你的。”

突然,語夢眼前飄著一片藍白色的花瓣。奇怪了,這空蕩蕩的地方怎么會突然出現藍白色的花瓣呢?語夢觀看四周,沒有異樣的情況,湛藍的天空依舊不停地下雨。語夢走出“傘”下的視線死角,才驚訝地發現沉浸在山楂美味中的嘴饞家伙,“傘”上面居然長出了一朵藍白色的花。“怎么感覺你的原型是荷,不僅有荷葉,還能長荷花,雖然顏色不一樣,但荷哪有你這圓圓胖胖的身體啊。”語夢開始仔細的觀察這個萌物,胖嘟嘟的身體下面長著四只小腳丫,腦瓜上豎著兩只大耳朵,背上上著一根“荷莖”,頂著一張會開出藍白色花朵的傘型的“荷葉”。“除了開花的地方不同之外,你幾乎就是荷了。是不是花結果之后會長出蓮子呢?你長的這么奇怪,我該給你取一個什么樣的名字?”奇怪的萌物很快吃完嘴里的山楂,再次展現它那獨家的哀求眼神,語夢無奈地攤開雙手。萌物會意之后,發出失望的“布嚕”聲,不過很快恢復了斗志,堅守雨中的“傘戰士”的崗位。“干脆叫你“萌萌”得了,我可是一直都幻想著自己能有一把會飛的傘呢,不如你當我的萌寵吧,天天給你吃山楂。”語夢露出奸詐的笑容,試圖賄賂這只想要收入囊中的萌寵。沒想到萌傘上下飛,然后飛近語夢身邊,摩擦它臉上的皮膚,發出親昵的“布嚕”聲。語夢內心暗暗自嘻:“沒想到山楂還有養萌寵的功效。”

“萌萌啊,山楂已經吃完了,雨一直下 ,這里又空蕩蕩的,我們該去哪里,難道要在這里一直站到夢醒嗎?”萌萌似乎能理解主人的意思,發出一個戰士接受命令似的“布嚕布嚕”聲,身子開始向黑夜天空的方向挪動。湛藍的天空下著細雨,一把正在空中飛行的傘下有一個著長長秀發的少女,從綠色的草原走向燦爛的星空。繁星下又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過了一會兒功夫,語夢就來到了白天和黑夜的交界處。在白天和黑夜的交界處有一個公交站,站牌上面寫著奇怪的站名:白夜空雨、玩具樂園、迷宮深林、機器國度、黃昏海岸。“原來我們現在處于白夜空雨站。但是,這些站名都是指什么地方啊?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夢啊?幸好,夢里出現的漢字,而不是其他怪異語言。”身處在繁星夜空下的語夢看見站牌下面還有一個按鍵,隔壁一個告示牌寫著“按鍵呼叫音樂巴士”。“音樂巴士?要不要按呢,按了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正在猶豫不決的語夢抬頭聽取萌萌的意見,然而萌萌盤旋在語夢的頭頂上,閉著眼睛睡著了。但語夢挪動位置,萌萌也會跟著挪動位置。有趣的是,當語夢身處在湛藍天空下,萌萌立刻張開眼睛,精神抖擻,發出朝氣的“布嚕布嚕”聲,一旦語夢身處在繁星夜空下時,萌萌會發出疲倦的“布嚕布嚕”聲,然后閉著眼睛安然入睡了。語夢來回試了三次,發現萌萌都會做出剛才同樣的事情,忍俊不禁的語夢就不好意思再去折磨作息規律如此完美的孩子了。同時,語夢也驚詫地發現“荷葉”上的藍白色花朵不見了。“奇怪了,曇花花敗后也能留下殘花,你這朵花怎么一下子消失無終了。難道你還有孔雀展屏的屬性,開花只是為了展示一下你的魅力?看來你的性別是雄的。睡的這么香的萌萌是指望不上了,按就按把”。鍵按下去后,告示牌的文字發生的變化:“你已經參加的尋寶游戲,如果不能完成游戲,這個夢永遠不會結束。任務:在玩具樂園找到一幅地圖。”語夢讀著這串文字,驚恐不安:“什么?什么?什么?不會結束?”。此時,音樂巴士已經停在白天處。

從外表上看,這只是一輛普通的巴士。惶恐中的語夢不知所措,想到那句“不會結束”,只好邁向巴士。語夢來到巴士門口,門口告示牌寫著:“乘坐音樂巴士的代價:用任何一種樂器彈奏一首樂曲或者用麥克風唱一首歌。”看到這個條件的語夢更加慌張了:“別說彈奏樂曲了,音律一竅不通,五音不全的我,連唱歌都是問題啊!”此時,萌萌卻對著麥克風咕噥了幾句“布嚕布嚕”,告示牌文字發生變化:“聲音動聽,可無限次免費乘坐音樂巴士。”在一旁看到此景的語夢,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原來這么簡單就行了”。語夢自信地拿起麥克風,用自我認為最具特色的旋律說了幾句“布嚕布嚕”,結果告訴牌寫著:“禁止抄襲,另外,請唱歌曲。”語夢見狀氣的直跺腳,用手指著萌萌,對著告示牌說:“為什么我說布嚕布嚕不行,而它卻行?”告示牌寫著:“因為它比你可愛。”不知道為何,萌萌似乎能看懂文字的意思,發出得意的“布嚕布嚕”聲落井下石。語夢看到這個說服力很強的理由也只能是漲紅著臉跑調地唱了一首歌曲。唱完后,告示牌寫著:“難聽,可乘坐音樂巴士一次。”看到這串文字的語夢,臉漲的更紅了,氣憤憤地邁著重重的步伐踏上巴士。

音樂巴士里面的設計都是與音樂相關。里面正播放剛才語夢演唱的歌曲,但旋律卻完全不是剛才語夢唱的五音不全。座位是根據各類樂器來設置,有手風琴、吉他、古箏、小提琴、豎琴等等。語夢選擇了一個豎琴的位置,坐下的時候,音樂巴士立刻播放一小段由豎琴演奏的優美旋律。語夢陶醉音樂中,都沒發覺音樂巴士已經在繁星夜空中行駛了一段時間。萌萌在它懷里熟睡,巴士正在播放鋼琴彈奏的旋律。車速快時,旋律輕快明朗;車速慢時,旋律平緩柔和。語夢看到司機的駕駛位置正放著一臺鋼琴,原來這些旋律都是司機在掌控,通過鋼琴來控制巴士的車速。語夢好奇彈奏鋼琴的司機是一個怎樣的形象,向司機的方向位置觀察,才猛然發覺車上只有她一個人,鍵盤是自己在動。語夢臉色鐵青:“媽呀,這哪里是音樂巴士,明明是幽靈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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