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夢》第十一章 流浪

畢業后,劉白在上海的一家臺資企業找到了工作。

因為身體的原因,劉白沒有想過挑剔工作,只要能找到工作就已經知足了。在找工作期間,劉白跑遍了江蘇上海,去了之前從未去過的很多城市,坐了不知多少趟火車。偶爾寄宿在同學宿舍,更多的時候則是住求職公寓。所謂求職公寓就是學生宿舍一般,上下床,一個房間住8人左右,男女分不同房間,一般20塊錢一天,提供被褥,拎包入住。這樣的條件后來想來確實簡陋,可對于剛畢業的窮學生來說,有個實惠的住處已經很滿足了。劉白關注著各種現場招聘會、學校宣講會,同時也在網上投簡歷,也陸陸續續得到了一些反饋。

剛開始找工作時,或許是很害怕找不到工作,也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劉白天南地北地投簡歷。只要條件合適的,劉白都愿意去。一些公司因為地域或者覺得劉白條件太好婉拒了她,但是還打來電話說明原因,有的還給予劉白鼓勵。這些電話讓劉白在很久以后仍然記憶猶新并充滿感激。

劉白也做了一些犯傻的事情。在參加南京一家大學校招時,劉白被一家企業錄用了,對方通知去簽三方協議。在簽協議之前,劉白覺得有必要和企業說明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于是提前來到公司和人資說明了情況。人資一聽將劉白帶到沒人的地方進行了了解,然后請示了領導。對方建議劉白先進行治療。劉白明白,這樣就沒自己什么事了。劉白這樣做地出發點是覺得如果企業真的在意,那就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了。骨子里劉白還是害怕的。怕自己隱瞞了實情后面被發現的話,會更糟糕。很久以后劉白才明白,誠實很多時候并不能換來理解,反而會傷害了自己。雖然往回看的話,那并不是一份更好的工作。

后來劉白學會了隱藏,也也有意識地了解了國家關于乙肝病毒攜帶者就業的相關政策規定??稍诿嬖囂K州園區的一家外資企業時,對方問,是否可以看一下她的包,以此了解一下劉白到底是否是個有條理的人。結果在劉白的文件夾里,對方看到了劉白打印的政策規定,于是就問劉白是否有這方面的問題。劉白坦誠相告,面試的人資則連忙笑稱:“我們公司是在一起就餐的。”劉白則鄙視對方作為人資連這點問題都弄不明白,而當時園區的一些外資的文職人員連體檢都取消了。劉白離開時看到面試人員的臉上寫著一副“還好發現了”的表情。

命運總有它的安排。當初在學校大家談職業規劃時,劉白就當著老師和同學的面說以后要去闖蕩上海灘。果不其然,最終劉白真的在上海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相比之前錯失的機會,不知是好是壞。因為吃藥治療,劉白順利通過體檢。隨著時間推移,也慢慢淡忘了自己的與眾不同。

剛剛參加工作,劉白很認真。上司是個不到30就已經是科級主管的女人,湖南妹子,在公司是個厲害的角色。這樣厲害的人管教起下屬來自然也是十分嚴格,講話也毫不客氣。而劉白的脾氣是遇強則強,初入職場,每當上司講話不客氣或者不合理時,劉白總是針鋒相對,辦公室里經常出現一個黃毛丫頭和另一個大丫頭吵架的情形。劉白畢竟年輕,有時在上司的威逼之下氣得直掉眼淚,甚至產生不干了的念頭。就在這樣的磕磕絆絆中,劉白成長得很快,一年多的時間里加了兩次薪,和上司之間也配合得越來越好。后來因為結婚生孩子等個人問題,上司離職了。走之前還特意把劉白叫來特意囑咐一番:“你的性子再磨練一下,會很有前途的?!焙髞砻棵縿自诠ぷ髦幸驗樾愿裨庥隽舜煺?,常常想起這句充滿鼓勵同時也充滿前提的臨別贈言。

與此同時,劉白和向東在一起了。劉白從之前的戀情中走出來了么?自然沒有。她只是下意識或者有意識地選擇了有可能最快地忘記張陽的辦法。這樣的辦法看似灑脫,實則殘忍,尤其是對自己------將自己劈成兩半,一半懷念著過去,一半趕往不可知的未來。她的行動總是比思想更快、更理智。

劉白是向東的第一個女朋友。向東和張陽同歲,理工男。認識很久,聊了很久,可畢業之前真正的見面屈指可數。當劉白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向東身邊時,感到了久違的輕松和親切。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孩給劉白接風,安排住宿,陪劉白去有意思的地方,沒什么新意,但可見用心。劉白沒想過其他的,她只知道,自己再怎么想那個人也沒有用了,而他希望自己幸福,那就幸福給他看。在那個時候,劉白的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對自己更好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好的歸宿?

向東身材瘦高,皮膚黝黑,笑起來像個孩子。相對早熟的劉白來說,向東無疑是稚嫩的??墒菦]有經過風雨的心才會敞開心去接納另一人不是么,這是不是老天爺對自己的補償?


《白日夢》 第十二章 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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