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見如故
一、
〈誰要我嘗了愛情的禁果〉
我31歲了,還未結婚。這些年來,家人朋友也沒少催促的。
不認識我的人可能會猜想,也許我曾經遇見過一個女孩,使我的余生不愿將就。然而的我離青春年少已有十多年了,忘記愛情的滋味,就像年少時忘記兒時糖果的滋味那般,是酸?是甜?早已記不清?;蛟S是因為我沒有經歷過那傳說中的轟轟烈烈的愛情吧!人都說,年少輕狂哪懂愛,可已過而立之年的我倒認為,隨著年齡的增長,愛情離我越來越遠,就像從未涉及的領域那般,或許,我真的從未涉及過。
還有人可能會猜想,我是一個浪蕩公子哥,害怕結了婚就失去逍遙自在的生活。相反的,我是一個很自律的人。而且我的生活很單調,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但人終究是要結婚的,盡管我……再不適合結婚。
自從我表露過結婚的意向后,我身邊的人都忙碌起來了,忙著給我相親。其實在我這個年齡,女孩子的長相都已不那么重要,可朋友們還是貼心的幫我挑選了一些顏值高的,說這樣才般配。他們的好意我領了,可后來我發現,這些年輕女孩要的東西,我給不起。最終我從她們中選了一個叫小菲的。
朋友調侃道:“我原以為你會選一個明媚動人性感妖嬈的,沒想到你竟選了她,不過也好,最萌身高差嘛!哥們,沒想到你找媳婦兒還挺趕潮流的”。我笑了笑,沒怎么說話。小菲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安安靜靜的、不太愛說話、有一雙很迷人的月牙眼。相對于這段時間相親無數的我來說,她應該是第一次,顯得有些拘謹,甚至有些……害羞?我想這個女孩應該不太能折騰,就選擇了她??晌覜]想到這個女孩竟“折騰”了我一生。誰要我嘗了愛情的禁果。
二、
〈果然……我不適合結婚〉
本來準備相處一段時間再結婚的,可小菲爺爺病重,希望看見孫女結婚后再閉眼,加上雙方家長都很滿意,于是我們在不相熟的情況下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那天,我抱著穿碎花洋裙的她,第一次看見她笑得那么甜,頰邊有淺淺的梨渦。有那么一瞬間,我發現不懂愛的我突然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心臟在怦怦的跳動,就像高中時跑完1000米比賽樣,帶著絲絲喜悅。那時,第一名的我被好友簇擁著歡呼。如今,穿著新郎禮服的我被親朋簇擁著歡呼。我輕輕吻上她的額頭,我從未想過結婚也是見如此美好的事。
然而,即使在夢中也不可能一直美好,一聲沉悶的響聲打破了喜悅的氣氛,是重物落地聲,隨即就聽見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人群已炸開了鍋,我急忙跑去看。
忘了自我介紹,我的職業是警察,在重案組工作。
那是一具女人的尸體。從33層高的樓層摔下來,面容早已模糊不清了。第一個發現的人,也就是那個尖叫的女人,早已嚇得癱軟。無法斷定是自殺還是他殺,事故就發生在婚禮現場旁邊的樓層,如果是他殺,兇手一定還在樓層內。出入口早已被封鎖,我和同事進行逐個搜查。
由于事發突然,我拋下婚禮就直接去案發現場了,接下來的幾天更是為追查兇手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沒空回家。后來等兇手抓到了,準備回家跟小菲道歉,才發現她根本就沒回來過,打她電話也關機,我想這門婚事算是吹了。后來跟她家里人打電話才知道,原來,婚禮那天老人家過世了,她回老家幫父母料理喪事了,想著我在忙案子,也沒有跟我講。我說去接她,她父母說她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第二天下班回家,看見玄關有她的鞋,桌上有燒好的飯菜,都是我喜歡吃的,紅燒魚塊、清蒸豆腐、油淋茄子。想必是問的我母親吧!我有多久沒有吃過家常菜了?除了沒年過年回老家外,都是在外面草草解決的,吃到茄子的那一刻,我有種想流淚的沖動。
我回家后,就看見她一直躺在床上,我知道她沒睡,因為飯菜是熱的,就算睡著了,也會被我這個單身久了男人開門、收拾碗筷的聲音吵醒的。她側著身子,背對著,身體小小的,我想從后面抱住她,摟著她的腰,跟她說聲對不起。可我最終沒有。這捉拿兇手時,我勇敢且果斷;在面對感情時,我膽小又懦弱。果然……我不適合結婚。
三、
〈如果你那么怕我過得不辛福,那你就給我辛福吧!〉
“婚禮那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蔽遗κ棺约嚎雌饋礞傡o坦然??伤恢本o閉著唇,不說話,讓我感到有些心慌,并對接下來要說的話躊躇不已。可最終,我還是開口說道:“我們離婚吧!”
她抬眼,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那一刻,我覺得我像極了一個負心漢,不負責任。但我還是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調對她說:“昨晚我想了很久,是我耽誤了你,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明明一個不適合結婚的男人,偏偏學別人……想不開去結婚,連累了年輕美好的小菲你。”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她的語調十分平靜,可眼中卻寫滿了堅定,無論我說什么她都不會同意離婚的,但既然開口,總要說完,我還是硬著頭皮的說:“其實,婚禮那天發生的事,是不幸,同時,也是幸運的。它讓我預知到,今后還會有很多這種情況出現。我的性格我自己清楚,我依然會丟下你,趕到現場,投入到工作中去。而你,會因為我而生氣、傷心、難過。你是多么的美好,我可不想讓小菲你過那樣的日子。所以,你應該找你個會使你開心,能給你辛福的男人,而不是我。幸運的是,我們還沒有領結婚證。所以對你以后再嫁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我愿意一輩子像哥哥一樣保護你,愛……”
“你不用再說了?!彼驍辔遥瑓s不是一臉傷心,而是用輕松的語調說:“如果你有喜歡的女人,我會選擇成全??晌蚁嘈拍?,如果是的話,你會直接告訴我,而不是編這些話來騙我,所以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你所擔心的根本就不足以構成一對夫妻離婚。而且我很確定,你就是我想要的那個能給我辛福的男人,如果你那么怕我過得不辛福,那你就給我辛福吧!比起交給別人,親力親為不是更放心嗎?所以現在去解決我所擔心的事吧!”她急切的拉這我的手跑向房間。
“干什么呀?”我莫名其妙。“換衣服,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四、
〈眉眼彎彎,梨渦淺淺,溫柔似水,一如初見?!?/b>
也許對于女人來說,舉行婚禮是真正的結婚。而對于男人,在民政局登記結婚的那一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一紙文書,不兩個不認識的人聯系在一起成了世界上最親密的關系,這似乎有點可笑。但真正經歷過的人絕對會感受到這其中的神圣感,我感覺我肩上又壓了一層擔子,但它和我以前承擔的不同,它多了一絲甜蜜。
我望著我的小妻子,頓時生出了一絲愧疚感——我在還沒有完全肯定能給她辛福的前提下就娶了她。
我問她:“你是否后悔嫁給我?”她調皮的笑了笑說:“后悔呀!但那又能怎樣呢?反正證都領了。”說完還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結婚證。
我抓住她的手盡量嚴肅的對她說:“我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知道嫁給警察得到更多的不是安全感,而是危險,這樣,你還愿意嗎?”我看著她的眼睛,最后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的。
她依然保持著被我抓住的姿勢,平視著我說:“我的男人愛崗敬業,懲惡揚善,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聽完這句話,我松開抓住她的手,反握住,邊走出民政局大門邊說:“我會給你辛福的?!?/p>
我的聲音很輕,周圍很吵。但我相信她聽見了我的耳語。我的余光看見她的唇邊蕩漾了笑意,眉眼彎彎,梨渦淺淺,溫柔似水,一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