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沙漠有個約會
可能大多數(shù)人奔赴摩洛哥的最大動力,就是撒哈拉沙漠。除了原本對于沙漠遼闊與火熱的期待外,對于中國人來說,三毛的一本《撒哈拉的故事》影響了幾代人,為這片遙遠的非洲土地增加了別樣的浪漫與情懷,對于所有的讀者,撒哈拉又增加了些許牽掛的情愫。
在約旦的月亮谷看過沙漠,因為時間匆忙,一行人驅(qū)車到達沙漠中心時已是深夜,只記得落日后沙漠的冰冷,和豆豆在星空下狂奔,最后一群人裹著毯子看月亮數(shù)星星。在埃及看過撒哈拉,半夜三點從阿斯旺出發(fā)出發(fā)奔赴拉姆西斯,在沙漠中驅(qū)車長途跋涉四個小時,車上人都睡著了,只有我盯著茫茫的沙漠發(fā)呆,一直被司機提醒不要多看,小心得沙盲癥。
中文「撒哈拉」這個詞本身在阿拉伯語中的詞根愿意就是「沙漠」,而非洲撒哈拉沙漠作為沙漠最初開始的地方,也是全世界最大面積的沙漠,絕對也是這次行程中最看重的一站。
我看見沙漠下暴雨
第三天的早晨5點鐘,拖著箱子在石板路上走,噠噠的聲音在清晨寧靜的馬拉喀什街巷里顯得特別清脆,望著昨晚熱火朝天的集市現(xiàn)在是一片清冷,三三兩兩的小販剛剛開始收拾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到達馬拉的第一天就在廣場旁邊的旅行社預定了沙漠的行程,出發(fā)前曾在Trip advisor上看過很多沙漠旅行團的推薦,郵件咨詢過一些,除了Privacy的小團是大幾百歐一個人包車之外,其他都大同小異,根據(jù)前人經(jīng)驗,拼團的沙漠行除去下榻酒店有所差別外,其他幾乎一模一樣,索性就選擇了最便宜的,650摩洛哥幣/人大車共20人出發(fā),果然上車后大家溝通才知道,大家的價格從600到1000都有,但所享待遇卻是一樣。
旅途的開始,大家都沉浸在奔赴沙漠的熱情中,然旅途本身卻非常辛苦,兩天一夜的時間都在奔赴沙漠深處的路上,對于完全不能在行車中睡覺的人實在是非常痛苦,全車的人都在睡覺,只有我一本書換著一本書看,沿途的風景雖然特別,但確實不如旅程本身的故事精彩,沙漠之行是整個行程中最富有奇幻色彩的部分。
第一天的行程主要是在奔赴沙漠的沿途中停留了兩個古鎮(zhèn),一如國內(nèi)旅行團一樣,在當?shù)厝说膸ьI下去到本地村民作坊的家中,喝茶聊天談家常,最后是推銷當?shù)爻雒木幙椀靥航o大家,也算是途中的推薦消費點,來自大中華地區(qū)深知此道的我們就默默地看著他們演戲,沿途的城堡在陽光下的映照下顯得通紅,聽說當年周杰倫在這里拍過MV,無形之中又多了一份特別的感情,想起少年時看星晴聽簡單愛的年代。
等同行的大家買完地毯,正式駛入沙漠,然而將近傍晚時分,天氣突然陰下來,半個小時后就開始飄雨,為了不讓司機犯困,就用阿語和他聊天。司機告訴我這也是少見,居然這樣的季節(jié)會下雨,等到傍晚時下起瓢潑大雨,老司機也感嘆這百年不遇。真是應了奇妙能力歌:我看見沙漠下暴雨。
阿拉伯國家的路政建設是見識過的,當年約旦的一場暴雨就導致全校停課,而冬天的大雪更是導致全城交通癱瘓。果不其然,剛剛進山車就停了下來,原來由于暴雨導致一定程度的滑坡加上水流排泄不暢,導致形成“泥沙黃河”在前方橫穿道路,攔住了過往車輛。
大家紛紛下車活動等待通行,然而剎那間雨過天晴,山中隱隱約約出現(xiàn)彩虹,車隊趁水流減緩,迅速趕路。由于行程耽擱,在到達酒店所在小鎮(zhèn)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鐘,一天的趕路之后大家已經(jīng)疲憊不堪,當滿心期待晚餐和休息時,在距離酒店5分鐘路程的地方卻再次被“雨河”攔住,夜晚的沙漠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10度以下,哆哆嗦嗦跑到前面看了下,雨水橫穿馬路,水深目測至少有一米以上,且水流湍急,絲毫不見有緩趨勢。
向來喜歡看熱鬧的當?shù)匕⒗硕季奂诮值郎峡葱缕妫械能囕v都卡在這里。同行的歐美年輕人居然就地開始喝酒唱歌跳舞,我著實不能理解這份high感從哪里來,就果斷蜷縮在車上睡覺。最終等到饑寒交迫到達酒店房間時已是深夜。暴雨、彩虹、黃河,這樣的沙漠我也是第一次見。
撒哈拉的故事
第二天一早趕路,大家一起包好頭巾防曬,做好武裝偷地雷的準備之后,當?shù)竭_沙漠時,由于行程耽擱,作為最后兩支進沙漠的隊伍,駱駝由于疲勞已經(jīng)不能再駝我們進沙漠中心的帳篷聚集地,當最后我們幾個人坐上吉普車車頂沖沙進沙漠時,內(nèi)心最直接的想法是這簡直不能太棒!深知男生騎駱駝的痛與苦。
從開車的瞬間,加速、上坡、沖刺、側滑,在車頂一手握住護欄,整個人包的像粽子一樣,卻依舊不忘記拍照,顛簸中完全不知道自己拍到什么,但過后看卻隨手都是大片。最后出發(fā),超越駝隊,最終卻是速度最快到達沙漠中心帳篷住處的一撥人,眼看日落,整個沙漠都是都映著一片火紅,放棄爬沙山,背對著太陽的方向開始奔跑,就是想在日落之前看到沙漠深處最美的瞬間。
一直對于沙漠、大海、草原有特殊的感情,覺得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歡這種遼闊,喜歡這種寬廣,沙海的盡頭就是天際,天和沙漠中間就只有渺小的自己,可以暫時沉浸在這種遼闊與豐富當中,感嘆偉大神奇的自然力量,而忘卻自我本身,所謂大自然的治愈,應該就是這種感受。
三毛當初為了自己的那份對沙漠的執(zhí)拗,放棄了所有,遠離家鄉(xiāng),追隨自己的愛人定居在摩洛哥,從一無所有的空房,到最后,在沙漠中用自己的雙手和荷西建筑了一個真正的家,無論是中國餐廳、白手起家還是出海去看阿拉伯女人洗澡,每一篇生動的故事都在讀者心中留下了最溫暖的印記。
每次讀三毛的書都覺得太殘忍,撒哈拉的故事有多甜蜜幸福,而后就會想到荷西去世后三毛筆下的逐字逐句都是尖刀,刀刀都在刺向她自己的心,三毛說:每當我想你一次,天空便落下一粒沙,從此便有了這撒哈拉。沙粒細軟,陽光下溫暖柔和,抓一把揚起,隨風而逝,了無痕跡,這其中有多少她的思念。沙漠寬廣,無邊無際,干旱不容生命,夜晚寒冷寂靜,這里又有多少她的眼淚。
太陽漸落,等我們第一批到達沙漠的吉普分隊迎著落日最后余暉回到帳篷時,駱駝隊伍才緩緩走來。只是一頓晚飯的功夫,天色已全黑,猛然間抬頭,才第一次理解什么叫做星空。滿天的繁星攢動,甚至可以看到明顯的帶狀星河橫跨在沙漠頂空,默默躺在一個安靜的沙丘上,這時候的沙粒已觸手冰涼,夜里的沙漠溫度降的很快,但躺下后抬頭看到這片星空又讓整個人都激動興奮了起來,循環(huán)播放了陳粒的“奇妙能力歌”。
可以聽到遠處帳篷旁篝火周圍游客唱歌跳舞的的聲音,可以聽到但看不到不遠處的沙丘那里靜靜談話的聲音,可以隱隱約約看到最高的沙坡上坐著的情侶依偎在一起,但抬頭睜開眼,滿滿的眼睛里都是一閃一閃的星星。
在當下的瞬間,很多情緒,很多想法,腦子里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很多過往畫面閃過,卻每一個畫面都不清楚,每件事都來不及細想,就是靜靜躺著,靜靜聽著,靜靜看著,最終留在腦海里的就是這片沙漠的星空。
彩蛋
我是安先生,見字如面,愿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