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與白天 相隔一瞬間
27牧慕
我一直以為自己掌控著全局,殊不知,局面早就失控了。最后,那個成為傻瓜的人,是我自己。
自從姚婧去我公司找我,我們吵了一架之后,我就再沒見過她。有天我加班,離開公司已經(jīng)很晚了,在停車場我見到了久違了的她。她顯然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了。
我不看她,徑直走向車,突然回頭對她說:“姚靖,你放過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
“我就說幾句話。”姚靖平靜的對我說。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她變化很大,連服飾外貌好像都不同了,好像一夜之間變得成熟,不是那個很瘋很能鬧的女人了。
“牧慕,我知道,我輸了,你是根本不會離開她的。”姚靖眼睛里的淚欲流卻被克制住了。
“起初,我也不明白為什么你和徐飛都喜歡她,直到我見到了她……”
“你見到……她了?”我一驚,伸手握住姚靖的肘腕,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使出了多大的力量:“你告訴我,你和她說什么了?”
姚靖掙脫我,冷冷笑道:“說什么了?我當(dāng)然都說了。”
我感覺自己腦門青筋爆出,大腦一片空白,害怕的還是到來了。
“我說我也讓她嘗嘗我的滋味,嘗嘗被人橫刀奪愛的滋味……”
“但是,牧慕……”姚靖終于哭出來了“她沒給我機(jī)會說,一句也沒有。她早就知道你和我的事情了,她只是在等你開口,是你冥頑不靈……”
“我承認(rèn)我輸了,我現(xiàn)在要把你完完全全的還給她,你知道嗎?她甚至還跟我道歉……牧慕,不管我們受到什么樣的傷害,我要你知道,都是你造成的,我不怪莫沙,一點都不。”
“牧慕,沒有人能阻攔你的幸福生活,除非你自找!”姚靖說完就離開了我,我的大腦轟鳴,信號全丟失了……
第二天我坐早班飛機(jī)去找莫沙。到我們的小家的時候,莫沙正好在,那陣子趕上期末考試,她一個人在屋里看書。
“牧慕,你怎么突然來了,也沒說聲。”
“想來看看你。”我疲憊的回應(yīng)。
……
沉默了許久,我都不知道怎么開口談?wù)撨@件事,當(dāng)我思忖著是否還要繼續(xù)裝傻的時候,看見了桌子上的一頁紙。
“這是什么?”我問。莫沙走上前來企圖搶走我手里的薄紙,但是我已經(jīng)看到了全部的內(nèi)容,最下方赫然是她的簽名。
“你假期不回去了?”
“只是個協(xié)議,我也沒說過……”
“你告訴我為什么,等了這么久,為什么假期到了不回去?回去難道找不到工作嗎?”
“沒有為什么,我只是想干點什么。”莫沙口氣突然硬了起來:“莫非你趕這么遠(yuǎn)的路來就是為了和我吵架?”
“你在報復(fù)我對不對?”
“我報復(fù)你什么?誰離了誰就過不下去了嗎?”
“是不是我對你不夠好?”
“你沒有義務(wù)對我好。”
僵持了幾分鐘,莫沙說:“你情緒不好,我回學(xué)校了,我要復(fù)習(xí)考試呢。”莫沙收拾桌子上的書,并且企圖從我手中拿走那份協(xié)定。
最后,她拿回去的是空中碎片中的幾片。
“你……你在干什么?”她張大驚恐的眼睛。
“你哪都不能去。”我簡潔明了的宣布結(jié)果。
“你……你憑什么?”莫沙的臉因為憤怒被憋得通紅,她的胸口起伏,看似正拼命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她在發(fā)抖,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看著她努力的梳理自己的情緒想要自己平靜下來,看著她想要盡力的掩飾自己心里最真實的感受。這個女孩,明明心里難過卻不讓眼淚流下來,明明應(yīng)該上來責(zé)問我,現(xiàn)在卻反而是我在這里大發(fā)其火,但她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就像小沐曾經(jīng)做的那樣,什么都不問。我突然恐慌,幾年前她不要我的解釋,是因為她要離開我,現(xiàn)在也是嗎?我倒寧愿她走上來打我罵我,起碼那樣是明明白白的。
“牧慕,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想怎么樣都可以,我早就無所謂了,你不要勉強(qiáng)……我沒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是啊,你很堅強(qiáng)啊,所以你就總是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讓位于那些不如你堅強(qiáng)的,對吧?”
她抬頭看我,目光交錯的瞬間,我們彼此都明白了,誰也不需要掩飾什么了。
“牧慕,那是你的事,我從來都是被選擇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也是一樣,我都能接受。”
“告訴我,你知道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她逼視我的目光。
“你終于肯質(zhì)問我一句了。”
“我何必要質(zhì)問呢?你一直就是個這樣的人,是我自己太傻了,需要質(zhì)問的人是我自己。小沐只是破吉他,是和徐飛爭搶的結(jié)果。牧慕,我們傷害了那么多人,你以為我們能安安心心的在一起?事到如今,一切隨你吧,牧慕,我累了,真的很累。”
“你什么意思?你瘋了吧?我是不會和你分手的。”我突然爆發(fā)了:“莫沙,我對天發(fā)誓,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會讓我和你分手的。你要明白。莫沙,我真的是有我的難處的……你什么都不懂,你連男人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聲音越來越低了,我不知道這實質(zhì)上的背叛對莫沙意味著什么。
我看見莫沙閉上了眼睛,眼淚從臉頰上慢慢滑落。是啊,傻姑娘,為什么你要覺得我會放棄你呢?是那防衛(wèi)心理又在作祟嗎?你應(yīng)該哭一哭了,這么久了,你真是個能夠忍耐的好演員。
“莫沙……”我走過去抱緊她,我突然變得好脆弱:“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別離開我?”我害怕,這個姑娘,我是了解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不會再要我了。
“我不會走的,牧慕。我說了這是你選擇的結(jié)果,只要你還要我陪你,我就不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為什么?
“牧慕,我受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