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拒絕
伊辰走進“一心畫廊”，一樓沒有人，走上二樓，只有沐風一個人對著墻上一幅畫，在凝視著。
伊辰“咳”了一聲，沐風回過頭來看她，他眼神示意她坐。
沐風推過來一個文件袋，讓伊辰打開。伊辰打開，里面是巴黎藝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是法語，所有文件都有相關中文翻譯件。
伊辰疑惑地看著沐風。沐風的眼神平靜異常，“我給你申請了巴黎的學校，學費生活費我已經全部給你準備好，包括你媽媽的醫藥費，都在這張卡里。”他遞給她一張銀行卡。伊辰不接，“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如果說我對人世間還有最后一絲眷戀，那這個眷戀就是你。在我不小心的時候，你跟了林超，現在，我再不抓緊，你有可能會跟黎書溟，伊辰，你是天生的畫家，你是屬于巴黎的，巴黎有讓你藝術才華發光的土壤。”
伊辰盯著手里的通知書，“你做這些事，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是想學畫畫，也對巴黎充滿了向往，可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方式。謝謝你，請讓我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伊辰放下那份通知書，站起來。
沐風拉住她的胳膊，“你現在是不是心里有人了？不愿意出國？”
伊辰扭過頭，堅定地看著他，“跟我心里有沒有人沒關系，我不喜歡被你操控的人生。”
“你為什么那么倔？這對你來說是絕無僅有的好機會，難道你想這樣夜店跳跳舞，給別人帶帶小孩，給人做做飯，混一輩子？”
伊辰真的生氣了，她拿起通知書，一把撕了個稀爛，那張銀行卡，拿起來就掰，因為憤怒，用力過猛，手被卡片劃傷了，血往外冒。沐風奪過卡，皺皺眉，起身去找了一個創可貼給她貼在傷口處。
“夠了，我們倆這樣真的已經夠了。沐風，現在起，各自好好生活吧。你不用安排我的人生，我要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父母的事情是你跟我揮之不去的陰影，我跟你在一起，我們都無法快樂。沐風，我希望你活得開心一點，我也希望我自己活得開心一點。”
沐風一把抱住伊辰，“沒有你，我開心不了。伊辰，我為了讓你來到我身邊，做了多少努力，你懂嗎？”
沐風的喘息聲粗重地在伊辰耳邊回響，他欲吻伊辰，伊辰的頭亂動，死命拒絕。柳媚的聲音響起：“沐風，你在樓上嗎？”
伊辰飛快推開沐風，走下樓去。跟柳媚插肩而過，沒說話，疾步離開。
站到街上，伊辰回望“一心畫廊”這四個字，內心涌出許多莫名的感覺，一切都像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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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菜，伊辰趕到皇甫老爺子家做飯，老爺子在樓上寫毛筆字，伊辰上去跟他說，今晚請了朋友來跟他喝酒，“有個男人好像有點喜歡我，請老師幫忙把把關。” 皇甫彥明抬起頭，“讓我把關？好，我先看看他是哪路神仙。”
伊辰要下樓，皇甫在她身后說，“這兩天你的畫有生氣了，可能跟這個男人有關嗎？”
伊辰笑笑，搖搖頭，“不知道。”
黎書溟帶著果兒前來，同時還拎著一個大畫框，手上提著兩瓶酒。伊辰一見紙蒙著的畫框，下意識地反應，那應該是那副畫“夏日樹林”，黎書溟扯開包裝紙，果然是那副畫。
“你把它帶來做什么？”
“我跟你因為這幅畫接近，帶來一是請老爺子鑒賞一下這畫，二是我想讓你知道，沒有這幅畫， 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樣重要。”
“你的話好古怪，這畫又不是我畫的。” 伊辰一邊從廚房往餐廳端菜，一邊低聲說。
“今天有一個人請我去巴黎讀藝術，我拒絕了。”伊辰接著說。
“是沐風吧？”
“是的。”
“為什么拒絕？是因為舍不得我嗎？” 黎書溟笑了，笑得很開心。
“說舍不得你還早，主要是不喜歡自己的人生被別人安排。”
“你就假裝說舍不得我，讓我高興一下不行嗎？”黎書溟跟在伊辰后面喋喋不休。
“爺爺好！”果兒清脆的童聲傳來，皇甫老爺子下樓來了，“小丫頭好啊，今天那個小皮猴來不了，跟他爸爸媽媽出國去了。”
伊辰跟黎書溟解釋，“小皮猴”是皇甫彥明的孫子。皇甫彥明拿著一張畫，送給果兒，大家聚過去一看，是果兒的頭像，水彩畫中的果兒靈動可愛。
黎書溟激動地說，“這怎么好意思，皇甫老師，我要拿回去裱起來。”
皇甫彥明看看黎書溟，“坐吧，伊辰把你帶來，讓我審查一下，說吧，你對她是什么心思？”
伊辰的臉騰地紅了，“老師，要不要這么直接？就是簡單地一起吃個飯而已。”
“我可不隨便跟不認識的人吃飯，叫我審查，我就好好審查。” 皇甫彥明繃著臉。
黎書溟打開酒，“這是我家鄉產的酒叫做‘江南春’，名氣不大，但口感。品質都很不錯，請皇甫老師嘗嘗。”
皇甫彥明看到黎書溟帶來的畫，他走過去，盯著畫看了一兩分鐘。
黎書溟把酒倒好，擺在老爺子面前，“我帶著畫來，因為伊辰很喜歡這幅畫，請老師鑒賞一下。”
“一幅普通風景畫而已，沒什么好鑒賞的，伊辰今后能畫出比這幅畫好得多的畫。” 皇甫彥明對這幅畫不置可否。
伊辰給果兒夾菜，果兒吃得很開心，緊緊挨著伊辰。
皇甫彥明跟黎書溟碰杯，“你是打算給自己找個老婆呢，還是給娃娃找個媽？”
黎書溟端著酒杯，“皇甫老師，遇見伊辰以前，我的伴侶標準是對果兒好就行；遇見伊辰之后，一開始的確是果兒需要伊辰的照顧，后來，是我自己，想跟她在一起，想分擔她的喜怒哀樂。” 黎書溟一口把白酒干了。
聽著黎書溟的話，伊辰不由自主地想起林超，她假裝拿東西，走進廚房，對著抽油煙機發呆。
讓路易的臉出現了，在抽油煙機上方。
“你在怕什么？幸福是要大膽去嘗試的。”
“可是我不敢，我沒有勇氣去試。我害怕他跟林超一樣突然消失。我害怕我不能帶給他幸福。”
“伊辰！”背后有人叫她，伊辰一回頭，是皇甫老爺子。
伊辰走出去，看到黎書溟帶著果兒在院子里玩。“已經吃好了嗎？”
“你把這幅畫拿上來，我有話跟你說。”皇甫彥明背著手走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