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原則,只有世故,沒有法律,只有時勢,高明的人同世故跟時事打成一片,任意支配 ——巴爾扎克? ? ? ? ? ? ? ? ?
看完朋友圈一片叫好的《無問西東》,不知說啥好。尤其是許伯常和李淑芬的感情戲。
因為工廠女工李淑芬的愛的奉獻,許伯常完成了大學學業(yè),但高等教育的結果是,讓已是知識分子的許伯常自感與李淑芬沒有共同語言、無法共度一生,因此悔婚。由于李淑芬拿刀脅迫,無路可逃的他被強扭著結了婚,婚后即開始實施冷暴力,在家里也需分個子丑寅卯,你的我的,不是李淑芬最后絕望跳井,兩人還將繼續(xù)內耗一輩子,無望地生活在這樣一個冰冷的殼里,摧殘自己,折磨別人。
評論幾乎一邊倒,許伯常——“渣男”。
許伯常說:“感情難道就不能變嗎?為什么別的東西都能變,感情就不能變?” 劉淑芬說:“不能變。”、“你說過要和我過一輩子的。”
偏執(zhí),讓兩個曾經(jīng)相愛的人走入了婚姻的死胡同。
想起魯迅身邊的朱安,明媒正娶,卻成了大先生嘴里那個“母親送給的禮物”,一輩子沒被自己的丈夫正眼看過一眼,即使親手縫制了棉褲,也被直接扔出門外,看著寧肯身著西裝單褲抵抗熟年的性欲及北平冷冬的丈夫,沒有多少文化的裹著小腳的朱安,是絕然想不出“冷暴力”這個詞,也不會察覺身邊這位吶喊著“禮教吃人”的大先生,其實也是“禮教”的幫兇。卑微、怯弱一輩子的她,甚至連李淑芬的掙扎和怒吼都沒有,生生地活成了一個舊時代“包辦婚姻”中不幸的女子。
還有張幼儀,懷著孕被孤零零扔在異國他鄉(xiāng),面對著婚姻內外完全不一致“人樣”的徐志摩,選擇了妥協(xié)退讓,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自己一個平和與從容,給曾經(jīng)的丈夫一個他向往的所謂的”自由、愛和美”的人生。
只有江東秀,牢牢地看管著自家的丈夫,甚至不惜拿刀拿兒子的性命威脅三心二意的胡適。最后,這個在乎倫理和道義一臉祥和地伴著江冬秀胖呼呼的身軀一生一世的新文化領袖,徹底皈依了舊婚姻,并且不忘惦記著研究這個世界有多少個“怕老婆”的國家。“凡是有怕老婆故事的國家,都是自由民主的國家,凡是沒有這種故事的國家,都是獨裁或集權的國家”。
于世界,于男人,于女人,懂世故和時勢,該是多么的仁慈、明智和高明。
假如高中語文教師許伯常能知人,懂愛,他就不該在劉淑芬在打他時,說:“你打吧,打死我你每個月少三十斤糧票”。劉淑芬當年無償資助他念完大學,除了物質,還有情愛。但他回報這份愛,卻只有“三十斤糧票”,也許,對他而言,也就只能付出這么多。
不清醒的李淑芬,以自己的方式,頑固地、可憐地等待愛情的回光反照,卻不知道在婚姻里已經(jīng)選擇不抵抗對策的丈夫,可以面色如霜地從她身邊走過,即使她此時此刻喪魂失魄、尿濕褲襠。
被愛情愚昧了神志的男女,在實際生活中互相糾纏、折磨。不愿意放手的,是一份執(zhí)念,也是一種天真。
你喝你的茶杯,我喝我的,你把我茶杯摔了,我就用碗喝水,碗碎了,那我寧肯用自己買的鋁缸喝水,也堅決不喝不用你的茶杯。一個家,這是多大的恩怨情仇?
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人生里,多少夫妻的愛情,因為不懂,才在自己的執(zhí)念里灰飛煙滅,不給自己活路,也不給別人退路。
劉淑芬終于被許伯常的自私冷漠怯懦殺死了,也被自己的偏執(zhí)天真糊涂殺死了。明明不是這部劇的主角主線,卻成了改變劇情改變他人命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