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鄉的火鍋雞是我永遠的執念呀!
我的家在河北滄州市南部鄰近渤海灣,以前,談起家鄉特產總是不自主的想到長蘆鹽廠以及養育著世世代代的鹽堿地,總有一種荒涼。
現在,稍稍長大一點,越來越體會到家鄉的可愛。突然想借用舒婷的詩,你是世世代代生長的希望呀。
我的家長不單單是咸的,它很甜,滄州的金絲小棗,黃驊的脆冬棗,還有大力發展的水產養殖業,其中渤海大蝦正是家鄉耀眼的名片。
家鄉的大蝦肉緊實,鮮美,烹飪的方法眾多,我卻獨愛最簡單的那一個。
將鮮蝦放進撒了鹽的水中煮熟,蘸些蒜汁和醋,極其鮮美,蝦肉緊實,在口腔中慢慢咀嚼,由鮮嫩變清甜。每年中秋的時候正是收獲的季節,這幾年父親不從事養殖業了,每次奶奶都張羅著多買些,走親訪友,還有這一年的鮮美。
家鄉的小螃蟹很多,當我還是獨子的時候,半夜三更捉螃蟹是爸爸很大的樂趣。捉來的螃蟹都放進水桶里,蓋上蓋子,若不小心跑出一兩只來,你看它們橫著走,雖說是天生的,卻給我一種炫耀自己死里逃生的感覺。青色的殼,螃蟹太小了,身子也就我的腳大拇指那么大,小時候喜歡吃蟹鉗,因為肉多,長大了喜歡吃爸爸做的生醉蟹,別是一番滋味。臭臭的螃蟹醬也不錯,配上饅頭很下菜,只是我家人不會做罷了,別人家送的,吃過幾次。
爸爸是個有趣的人,他的生活里總是充滿著自我陶醉式的忙碌,下網捕魚便是其一。連通大海的河,是爸爸的寵兒,他喜歡在每一個慕夏初秋天撒網,收網,幾條或者幾十條魚,便收入囊中。少了就煲湯,多了就放幾棵青菜燉了吃,若是同時捕到幾只河蝦,同燉,就增加了幾分清甜之味。我對于魚的喜愛很淺,但是對于爸爸的魚愛之很深,這些在飯店和大餐桌上永遠見不到的魚,這些靠家鄉的海水養大的魚,透過成長的記憶,分外鮮香。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吧,大概是我十歲的年紀,或許更早,家鄉突然來了很多野雞。對于它們從哪來的,怎么來的,眾說紛紜,最靠譜的說法是,搭著運煤的火車從山西來的。野雞很多,田地里到處都是,它們長得漂亮,很能引起人們注意,但他們因為長期生活在野生環境中,自然選擇,飛的很高很快。不像家雞笨笨的,從地上飛到簡易雞舍的篷頂上都要撲棱好幾下翅膀。
這些野雞,像是進了天堂,沒有天敵,食物也多,肆意繁殖,大概這就是生物入侵。但是他們沒有料到,如此肆無忌憚自然會引起人們的注意,野雞成為大家追捕的對象,你看吧,每天晚上總有人拿著大燈,滿地追野雞,連他們的健犬也出山援助。于是,野雞便被人們變著花樣吃起來了,野雞火鍋,蘑菇燉野雞,烤野雞,應有盡有。我曾一度擔心人們這樣捕殺它們會使它們滅絕,還寫了一封信,呼吁大家適度捕殺,還盤算著能在廣播上念給大家聽,或者印刷成廣告紙發給大家,大約寫了一千多字,那個還沒被要求寫八百字作文的年紀,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啰里啰嗦的說了這么多,后來被小伙伴給說服了,他們告訴我,我這個想法雖然對但是不會被固執的大人接受的。我跟我媽說這件事,她倒是支持我,不過后來因為很多原因,我的想法只停留在了作文紙上,并沒有使更多的人聽到。
還好,我多慮了,這些野雞現在仍然“猖狂”,也許,我的家鄉真的是它們的天堂。
今年暑假,爸爸在鹽廠附近捉回一只受傷的野雞,我這個人矯情的要死,偶爾還會有菩薩心腸,爸爸要燉了它,我誓死不屈,以很多理由,要求放生,比如野雞肉太硬不香,比如它的家人在找它呀。爸爸不聽,一直養在奶奶家的一個籠子里,就是那天下午,野雞被奶奶家附近的貓吃了。討厭貓。
家鄉的面粉也好吃,到底為什么我還沒整明白,每逢春節,用家鄉的面粉蒸出的面花無論從外形還是口感都受人稱贊,面花也成為了河北非物質文化遺產,登上了中央電視臺遠方的家,這也是大家提到春節最先反射出的記憶。小山的火山不知何時噴灑出的火山灰,滋養了一代代的家鄉人,種出來的花生粒大,口感極佳,紅薯,蒸熟之后軟糯甘甜。聽老人說,從前沒有紙尿褲,襁褓中的嬰孩就是取小山的火山灰裹屁股,以防止潮濕弄傷了嬰兒嬌嫩的肌膚。
找個不冷不熱的天,獨身或是約上幾個玩伴,去海興的濕地邊,走一走,撫摸一下地球之腎,看看蘆葦有沒有抽穗,海上的風這調皮的娃又抽打了哪只海鳥的屁股引起了驚嚇。
這就是我的家鄉呀,語文課本中的它只作為林沖發配的地方出現了一下,不及富饒之鄉,卻也滋養兒女,使幸福生根發芽,也期待著黃驊港被擦亮成為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