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窺探底層生活的“臥底”之旅,第二站作者芭芭拉選擇了緬因州。她說之所以選擇哪里是因為它“白”,相對單一的人口結構,很好地掩飾了她臥底的身份——畢竟在上一站佛羅里達時她的很多“同事”都是有色族裔或者是連英語都說不清楚的外籍白人勞工。
然而,就在這個白人當道的緬因州,在這個凄慘地哀求新鮮勞動力加入的緬因州,芭芭拉的生活并沒有因此而變得更好些。她最后成功應聘的家政清潔工的工作,不僅需要大量的體力,還有各種不近人性的規定和面對隨時都有肌肉過度使用而受損的風險,然而時薪依然只有5-6美元,而且工作計時還被切頭切尾。因此,她不得不同時在周末到一家看護之家工作,以應付基本的生活需要。
這一次的經歷,不僅讓芭芭拉看到了更多底層人們的無奈和所需承受的生活的隱忍,也讓她見識到了一些雇主的可惡以及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丑陋。最后的最后,終究受過高等教育的她還是忍不住和雇主之間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戰爭”——因為一個同事的意外受傷,但意外的是她并沒有因此而被開除,但她自己確實也沒辦法再在這樣不把員工當人看的地方繼續掩飾下去。連帶看護之家的工作,她也只是請了個假然后就從此消失了。
然而,這一章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我不甚喜歡,但又一直覺得很好用的一個詞——“小農意識”。在中國,仿佛一切底層的略根性都能概而括之地統稱為“小農意識”。其中經常被人們所詬病的一點是“敢怒不敢言”,或者說是“麻木”——當然,這可能也不僅僅是底層人們的一個略根性,甚至于你我,大部分的國人身上都有著或多或少這部分的“傳承”。
很多時候我們都自以為是地以為那些底層的人們就是受的教育太少了,覺悟太低了,不懂得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利。然而,我們一直忽略的可能是:所謂的爭取公平、維護正義,需要的不僅是勇氣,還需要有底氣。面對同事被老板無情地苛責、甚至是無理的克扣薪資,你要不要出面?當你還掙扎在生存底線的時候,你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出面的后果可能是丟掉工作,甚至是連累那位同事丟掉工作——TA真的希望或者需要你出面嗎?就像芭芭拉的那位同事,最后她對芭芭拉沒有任何的感激,甚至還可能有過一絲的恨意。這也許對于“工作,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的我們而言有些不可思議。也許,對于底層的人們而言,他們也并非一開始就如此,只是,碰的壁多了,或者看別人碰的壁多了,自然而然就懂“規矩”了——因為別無選擇。
有時候,我們總是忍不住同情心泛濫,我們如圣母般恨鐵不成鋼。然而,我們僅僅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甚至只是僅僅為了滿足自己對于正義的欲望罷了。我們似乎從未想過對方的需求,我們所謂正義的伸張有時候更像一場粗暴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