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點評歐陽江河的詩
點評柏樺的詩
點評唐亞平的詩
點評袁勇的詩
點評陳小蘩的詩
點評尚仲敏的詩
點評翟永明的詩
點評何小竹的詩
點評張棗的詩
點評李龍炳的詩
點評孟原的詩
點評楊黎的詩
點評李亞偉的詩
點評劉澤球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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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啞石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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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曾蒙的詩
點評向以鮮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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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石光華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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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李自國的詩
點評龍郁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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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評龔蓋雄的詩
點評劉萬輝的詩
點評印子君的詩
點評龔學敏的詩
歐陽江河:
歐陽江河‘知識分子寫作’代表之一,他的詩給人以極大的沖擊力,對于事物的處理能力,當下人們所遇到的際遇等,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詩具備一種搗毀的力量。①歐陽江河的語言風云詭譎,反邏輯,對于詞組編碼的命名無不是一種搗毀的表現。還有就是他愛在詩歌寫作中建立兩種矛盾對立體的關系,制造出許多互相沖突的對立點,然后在這個對立點集中爆發,輻射,直達詩核內部。②對于宏大題材處理能力。對于宏大題材的處理能力無疑是歐陽江河為詩歌寫作提供的一大可能。詩歌如果不能很好的處理我們當下一些所遇到的問題,那么這樣的寫作絕對是無效的,可疑的,只從這點看歐陽江河絕對是當下漢語詩歌最頂級的詩人。回到正題歐陽江河以翻江倒海氣吞山河之勢寫出了他的長詩《鳳凰》《玻璃工廠》等等,這樣的吞吐能力讓人為之叫絕。③他的詩通過玄思,博雜的邏輯推理或演繹出一種讓人眼花繚亂的結構,反諷、悖論、讓整首詩呈現一種宗教般的篤定,這在他的短詩更加的明顯。老來我閱讀,披著火焰或饑餓/饑餓是火的糧食,火是雪的舌頭/我看見了鏡子和對面的書房/飛鳥以剪刀的形狀橫布天空/閱讀就是把光線置于剪刀之下/告訴那些汲水者,諸神渴了/知識在焚燒,像奇異的時裝/緊身的時代,誰赤裸像皇帝?《書卷》。
柏樺:
柏樺 第三代詩人杰出代表,以抒情詩人著稱以我看他的詩要比單純的抒情詩要干脆,厚重的多,對于形式,詩歌的結構并無多大的變化不管是早期的作品還是近期的,主體抒情為基調,語言甚至都比較的流暢沒有太多歧意的地方,詩中沒有太多中西方似是而非的修辭技藝,個人寫作系統之強,如果不以特有的物象加以確認我們都很難辨認出詩人的時代背景。但反過來這樣的寫作更能強化詩人抒情內部功能,讓主體性更加的明顯,如下此詩。我要表達一種情緒/一種白色的情緒/這情緒不會說話/你也不能感到它的存在/但它存在/來自另一個星球/只為了今天這個夜晚/才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表達》。這樣的寫作方式又佐證了詩人精神世界的自足性,充裕性,寫作的澄明性,我剛剛說的詩人強化內部功能并非說他寫作的某種狹隘性,相反,我們看到的是一種廣博性,接納性。這來自北方的雅典娜/只屬于北方——屬于破曉前的藍雪/屬于黑暗中的樺樹/屬于烏云下的波羅的海/是的,“想想在美國/人是永遠不會死的。/是的,“機遇容易得常常讓人難以置信《褒曼》。如此干凈,表達的如此透徹,這是一種來自于人類最原始發自內心的聲音。
唐亞平:
唐亞平和伊蕾、翟永明一樣都是以女性獨立意識覺醒進入詩壇,尤其她的的組詩《黑色沙漠》激情四射,以獨特的女性心聲真誠的袒露,驚世駭俗的立場立刻引起了極大的關注,這組詩也是奠定其躋身當代最優秀女詩人行例的范本,是中國女性詩歌的歷史前進的見證者,參與者,必將名留青史。下面我們來看此詩:下雨的夜晚最有意味/約一個男人來吹牛/他到來之前我什么也沒有想/我放下紫色的窗簾開一盞發紅的壁燈/黑裙子在屋里蕩了一圈/門已被敲響三次/他進門的時候帶著一把黑傘/撐在屋子中間的地板上/我們開始喝濃茶/高貴的阿諛自來水一樣嘩嘩流淌/甜蜜的謊言星星一樣的動人/我漸漸地隨意地靠著沙發/以學者的冷漠講述老處女的故事《黑色睡裙》。濃烈,率真,性暗示。此詩不說當時放在今天也是對世俗一個極大的挑戰,詩中男人處于被動的地位而女性則大膽甚而有幾絲俏皮的意味,可見詩人當時之勇氣。
袁勇:
袁勇的詩就像一把生冷的劍,鋒利,寒峭,深入骨髓又直擊現實。加上詩人詩歌寫作獨具的冥(玄)思性,用詞上的詭辯性,艱硬性,敘述性,使其保持著對于當下,自身的某種能力或者說生命力。我們清楚詩歌最重要的就是它的生命力而袁勇的詩在這方面非常的清醒,甚而讀后讓人拍案叫絕,汗毛直立之感。骨質疏松的詞語像瘦骨嶙峋的鳥/才撲棱棱起飛,又頹然倒地/耷拉著翅膀向下生長,但人們總是津津樂道/總是制造更多更疼痛的詞語/在詞語的礫石時代:誰是那沉默的智者?是誰把詞語放在時間的陶罐里煎熬/又有多少詞語,在一代代人的嘴邊哭泣著死去?《詞語》。
陳小蘩:
陳小蘩的詩語式上一氣呵成 讀后讓人酣暢淋漓,相比較而言她的詩重在精神而不在于形式,這是她詩的一大特點。再者她和四川其她幾位女詩人而言是一個鮮明的存在。其她幾位詩人都是追求女性意識的覺醒而名響詩壇,比如翟永明的《女人》等,而這樣的寫作意識在陳小蘩的詩歌寫作中幾乎找不到痕跡。陳小蘩一上來就沒有糾結男女寫作意識而是直接切入生命個體,對于宏觀世界的把握,個人生命經驗的體悟、獨到的理解等。如下此詩:帶著面具穿過校園,他知道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嚴肅/有學生問好,努力微笑,臉上的皮膚緊繃/笑半途凝固。面具帶在臉上已經很久/他知道面具已長成自己的臉,這張臉不會笑/嚴肅中含著深深的疲倦。面具下長出許多毛細血管/如同樹的根頑強地深入土地,吸住他,進入/直到纏緊他的心,夜深沉時能聽見從心臟流出的血汩汩地/流向體外。他知道面具依舊麻木/黑暗中閃爍著青銅的高傲《帶著面具穿過校園》。
尚仲敏:
尚仲敏,“大學生詩派”的締造者,口語詩歌寫作提出者踐行者,對朦朧詩進行了顛覆性的反叛,是漢語詩歌進程的重要參與者,見證者。其詩善于從日常入詩,幽默風趣,又不失機智,針砭時弊,又充滿極大的戲謔諷刺意味,如果說早期的作品在觀念稍有顧及沒放開,那么近年的作品就是‘尚’式詩歌寫作風格的成熟,入木十分,走到哪里寫到哪里。看到什么寫什么。一切皆可入詩,頗有大唐盛世的氣象。化腐朽為神奇,可以快速提煉出某個瞬間的生命感受,鮮活,真實,完全沒有意象詩的負擔,這就是口語詩本身所具備的一大優勢,本身的優勢再加上詩人自身的詩歌才華,造就了獨一無二的詩人尚仲敏。午后,在眉山/蘇東坡的家門口/一杯清茶/使陰冷的冬季/有了一些暖意/我早已不再隨大流、湊熱鬧/繁華褪去、世事沉寂/東坡兄,在眉山一帶/也只有我才敢/在你面前寫詩/寫完這首詩/我將謀劃更遠的行程/無論是南下蘇杭/還是北上泰山/我都將開始/一個人的旅行/在人人都會寫詩的古代/東坡,你的志向是做大官、救天下/而我,只是一心想著/怎樣才能/把這首詩寫好《午后》。
翟永明:
翟永明是當代最具創造能力的詩人之一,早期憑借《女人》等極具女性獨立意識的詩歌名響詩壇,或許這幾組詩歌影響力太大,更多的詩歌評論家讀者一直停留在詩人的這一階段作品,其實不然 翟永明是典型的每一段時期都會漢語詩歌提供了很多經典的詩人。如早期的《女人》系列組詩再到后來的有地域特色寫作的《靜安莊》。《灰闌記》《紐約,紐約以西》等等,一直在創造,革新,包括語言上的波譎云詭 行云流水,無不讓人驚嘆,如果說她早期的作品讓我們記住她驚世駭俗般的女性立場,那后期的作品的無疑是具有顛覆性的,應該是詩人很快認識到了詩歌的本質而不是外在的標志,所以她很快從女性意識的標簽中脫離而從,進入了一種詩歌生命的本質的寫作,這么多年她的修辭,語言技藝打磨的越來越來光滑,沉重之中不失銳利,成為了當代漢語標桿詩人之一。整理一堆行將老去的痛苦/整理一頁又一頁的陳年傷痂/整理紅肥綠瘦的表面風光/整理被漬出最后一縷色彩的記憶/一頁翻過去,是塵土撣掉的綠斑/又一頁翻過去,是止痛片銹蝕過的紅顏/一頁踩上去眼花瞭亂,分布清被憂傷追趕到/哪一層天?還有一頁舞蹈至血紅面白/還有一頁瘋狂的酒精穿行在不同的身體表面/一頁淺黃一頁深黃/我在不同的城市發紅發綠/比同的風景看上去很美,不同的洗印凌亂成碎片/一頁五彩繽紛一頁黑灰微妙不同的我這同一種狀態下大笑/此時我聽見那笑聲的穿透力/如同身體爆開一枚燃燒彈 《老相片》。
何小竹:
何小竹是第三代詩人代表之一,他的詩幽默,輕松,好似日月蒸餾后的精華,毫無晦澀感。水到渠成,一切都是這般自然。何詩重在抓瞬間的生命,情緒,感受以此成為自己寫作的一大經驗,然后進行煉金術般的寫作,娓娓道來,語言,心境,詩意越來越老道,透徹,明亮,清澈見底。一顆星/與另一顆星/它們之間的距離/要用光年計算/一想到光年/基本上/就沒什么距離了/而是絕望《距離》。
張棗:
張棗 湖南長沙人,當代杰出詩人,二十歲入川讀研,其一生最重要的作品大多寫于四川。在古典詩歌與現代詩的完美結合寫作上為漢語詩歌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拓寬了寫作向度,關于這點我想大部分人都比較的清楚,張棗的詩有意無意都在向中國古典詩歌致敬,借用,化用物象,典故,這在張棗的詩中隨處可見,可以說是信手拈來,而且在現代技藝的加持下處理的如此之好。新詩以來大多數詩人都在規避中國詩歌傳統,只有張棗認識到了古典詩歌的精髓并在中國傳統詩學文脈上做出了極大的成績,當然張棗的詩并不如此,以筆者拙見。①中西詩學的完美結合,這點上邊已說過,但還需補充的是,詩人不管是在借用中國還是西方古典時都是在自己已有的生命經驗中展開,層層遞進,進行“你”與“我”之間的對話,這就使張棗的詩形而上更濃,更加的晦澀難懂,當然詩人后期的作品有向日常轉向的端倪,但這都是后話。②精神上。張棗翱翔于中西方詩學領地,并結合自身創造出了獨一無二的詩歌文本并已成為漢語詩歌的經典范例。昨夜里我見過一顆星星/又孤單又晴朗,后半夜/這星星顯得異常明亮/像一個變化多端的病者/又像一個白天飲酒的老人/我心里感到擔憂和詫驚/早晨醒來果然聽到了風聲/所有的空門嘭然一片/此起彼伏,半天不見安靜《早晨的風暴》。
李龍炳:
李龍炳身上有很多標簽諸如農民詩人等,但我認為這樣單一的談李農炳的詩歌是很片面的,拋開其它就詩學而言李龍炳是一位勇于革新創造的詩人他沒有停留在對鄉村經驗日常的寫作,他的詩早已脫離了農民鄉村的藩籬轉而進入了一種生命意識的本質寫作。就算有些隱逸式的寫作,估且這么命名,真有隔絕于世的隱逸寫作?而詩人李龍炳在處理這樣的對立關系中采取了一種較為沉穩甚而內斂的方式,我們來看此詩:我清楚身邊數千人的生活狀態/每個人做的事情基本相似雨后的田野空曠得讓人想重新建立一個國家/對應內心更高的秩序/城市對我已沒有吸引力/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去讀城鄉結合部的長篇小說/我喜歡鄉村短制:像女人雨點般的小拳頭/溫柔地敲擊著大地的心臟《鄉村之書》,我們從這首詩中看出李龍炳對于鄉村與城市所帶來的二元對立并不是那么的緊張,相反從中我們可以看出非常柔和的一面,雖然詩人說城市再無吸引力,但這種影響是內在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詩人越是這樣說越是離不開城市從而在內心達成了生命的默契,沒有一昧的去贊歌田園生活,而是帶著一種思考,一個現代人的姿態去介入當下中國城市化所帶來的二元對立關系。其二,詩人對于人生存狀態的一種思考。像這樣的詩:現實的答案已經清楚/我要在夢中過完一生/我和我的時代相互躲避/實際上又是石頭和骨頭硬碰硬惟有舌頭壓著幾千年的浪花/狂歡的語言劃著獨木舟/打撈被野獸啃過的蘋果/我的影子被切割,壓碎,攪拌/成為大地的污點多少腳步聲被偷聽,被錄音,被刪除。從靈魂深處溢出的詩句,詩人通過一種近乎殘忍的解構方式進行生命的追問,時間的拷打無不是對于人類生存狀態的深度思考。
孟原:
孟原的詩有一種強大的吸附能力就像一個巨大的磁場,他詩中的那些含著鐵屑的點散,倒懸、場景的置換、復合,虛擬,雄辯,智性,異質化構成的語言,語境,應接不暇,眼花繚亂,讀后讓人陷入巨大的寧靜之中,直到從詩歌內部再次發出尖銳的聲音,我們才發現這就是閱讀孟原詩歌后的回聲。而且這種吸附能力所帶來的能量深不見底,幽深,直掘人性本身,當然這是詩人早期整體作品的某些方面的特點或詩學理念。而詩人后期作品尤其他的經典之作《我不再寫事物》等明顯淡化了這種詩寫理念,技藝的打磨上更加的精細,語言的運用上更加的干煉簡單,精神上更加的澄明,思想上更加的成熟沉穩了。雪一下/人們就都在說雪/雪于是是花朵是憂傷/是呈現給冬的禮物……雪的秘密和關聯的/也在人間,一一展開/雪就成為引申的別物/那些潔白和純粹/那些崇高和正義/也都落在了雪的身上/雪從天空輕盈落下/落下來/雪已是一件沉沉的事物/即便有光亮也很難融化《雪》。
楊黎:
點評楊黎的詩就我個人而言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從他早期的《街景》(冷風景)、《撒哈拉沙漠的十三張紙牌》再到后來的《打炮》《找王菊花》‘廢話寫作’等,無不在革新,對漢語詩歌試圖新的一種命名,他對于已有詩歌審美上的徹底反叛都在表達著他對于詩歌寫作的先驗性,如果要想進入楊黎這個人或他的詩,必須要先從他對詩歌認知上著手,這樣你才會發現,驚嘆于楊黎創造的詩歌世界的以及另一重新生境地,楊黎的詩從來都不是那種一來就狂風暴雨的寫作方式而是用祥和,俏皮的用語方式寫出閃電般的詩句,快,準,狠,穩,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擊打著讀者的神經。一切關于詩意的談論/都說明不知詩/而詩歌是唯一允許/無知者對它/說三道四的,像語言/比如語言是人類/交流的工具/它比性生活還要普及和錯誤/但是舒服《詩話二》。
李亞偉:
說實在的第三代這幫天才詩人中,我更偏愛李亞偉,他的寫作影響了一代人。他對于權威已有的詩歌秩序的破壞,詞語內部暴動的傾向,無不體現著他的反抗意識。用語上的玩世不恭,俏皮,揶揄圣人的方式無不表現的淋淋盡致,再加上姿意揮灑,天馬行空鬼才般的想象馳騁,縱橫,突兀奇橘,又恰到好處的形式,使他的詩成為一代人精神符號,先驅者。古人寬大的衣袖里/藏著紙、筆和他們的手/他們咳嗽/和七律一樣整齊/他們鞠躬/有時著書立說,或者/在江上向后人推出排比句/他們隨時都有打拱的可/古人老是回憶更古的人/常常動手寫歷史/因為毛筆太軟/而不能入木三分/他們就用衣袖捂著嘴笑自己/這些古人很少談戀愛/娶個叫老婆的東西就行了/愛情從不發生三國鼎立的不幸事件/多數時候去看看山/看看遙遠的天/坐一葉扁舟去看短暫的人生/他們這些騎著馬/在古代彷徨的知識分子/偶爾也把筆扛到皇帝面前去玩/提成千韻腳的意見/有時采納了,天下太平/多數時候成了右派的光榮先驅/這些乘坐毛筆大字兜風的學者《蘇東坡和他的朋友們》(節選)。
胥勛和:
胥勛和:1941年7月15日生,出有詩集《星河集》、《胥勛和詩集》和長篇抒情詩集《龍鳳之歌》等,詩作發《詩刊》《詩選刊》和《星星》詩刊等。詩作有英譯和日譯。現退休,住西昌市。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胥老當之無愧的大涼山詩壇泰斗,目前還在寫作可想其創造力之高。這種創造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①持續寫作。②時代性。胥老作為40后人他的寫作每一時期作品都有著清晰的脈絡。但凡任何一位寫作者能做到以上幾點皆是一種跡象。胥老寫作雖還不能成為一種現象但已成為我輩寫詩的一種精神動力。我直接拿一首淺談,作品如下:天空的聲音,我聽不見/天空的云影,我摸不著/天空的盡頭是/白色的,我去了又回來。自動寫作節選。不知這里的‘自動寫作’和流派超現實自動寫作同意?但寫法上有很重的色彩,如胥老的釋夢寫作很大程度上和他們寫作是一樣的,自動即釋夢,無需刻意,自然而然,就像你做了一個夢把夢的過程記錄下來,最初的來源于費羅伊德的心理學理論。
蔡應律:
蔡應律:1946年出生于會東縣,發表作品逾400萬字,1985年獲首屆“四川省職工自學成才獎”,《氤氳》之外,作品集有三卷本《應律選集》《應律聯賦集萃》《臺灣紀行》《小城綽約》《與邛海廝守》等。蔡老涉獵廣泛包括詩歌,小說,散文,傳記,隨筆……。而且在各個領域已取得很高的成績,至今創作不斷,堪稱全能作家。我們還是來看一首蔡老的詩:何以斷臂?維納斯/并沒有指稱世之美丑/也不曾挑破善惡真相/但她必須殘缺,否則/連藝術家本人,也會覺得/活不下去/美神真就是神/遍地醫院,誰也沒有能力/為她做一副假肢/布帛如山,再無寸布/有資格為她遮掩一下上體/美是一種傷害/沒有誰能夠躲過藝術家的/刻毒眼光/得寸進尺《殘缺》。蔡老的詩有很大的辨識度,犀利,直穿人心,擔承。
周倫佑:
周倫佑,1952年生,著名先鋒詩人、著名文藝理論家。1986年為首在西昌創立非非主義,主編《非非》、《非非評論》兩刊。作品入選北京大學謝冕教授主編的《中國百年文學經典》、《百年中國文學經典文庫》,著名學者林賢治主編的《自由詩篇》、《曠野/中國作家的精神還鄉史?詩歌卷》等,并被翻譯成英、日、德等多種文字在國外出版。其理論和創作在新時期文學理論界和海外漢學界有較大影響。作為國內先鋒詩歌引領者之一,周倫佑老師從早期的荊棘寫作到刀鋒系列再到后來的后中國與六部詩,創造了許多經典的詩歌范本,尤其他提出的有些優秀詩歌寫作理論更是讓本土成為了漢語寫作的一種可能或品質,其次特殊時期他化名編輯了許多詩選為漢語詩歌做出了許多貢獻,這是作為個體的他,作為群體的他更是非非主義的推動者,總體而言周倫佑已成為漢語詩歌寫作不可繞開的一個名字。下面是刀鋒時期的一首詩,欣賞。:一群斯文的暴徒在詞語的專政之下孤立得太久/終于在這一年揭桿而起/占據不利的位置往溫柔敦厚的詩人臉上撒一泡尿/使分行排列的中國陷入持久的混亂/這便是第三代詩人/自吹自擂的一代/把自己宣布為一次革命《第三代詩人》。
藍馬:
藍馬:1956年6月6日出生于西昌。上世紀80年代熱心詩歌探索實驗,以獨特的藝術主張(前文化、超語義等)和極富探索意味的創作實驗,成為非非主義詩歌流派發起人、創建人、理論奠基人和非非原旨宣言人。出版詩集《海水與浪花——詩歌卷》、文論集《海水與浪花——文論卷》。藍馬的詩試驗性更強一些,這得益于他的穩扎的西方詩歌理論知識,尤其他提出的前文化等。前文化就是還原詞意本身,還原漢語言詩性本身。就是在西方已有的理論上再創造,為漢語詩歌提供了非常多的可能,這樣的寫法在藍馬前期的詩上比較的明顯,如下邊這首詩:秋天的菊花,伴隨著今夜的風聲/星光與月光,好像是冷漠與博大必需的氛圍/我們這樣觀察、體諒/叢樹葉的美,聯想到乳汁的美/而且在有草無路的地方/在有人前往的地方/我們準備著——秋天的菊花。
馬興:
馬興,男,1960年生,現居四川西昌。1980年初開始詩歌創作,并參與民刊《山海潮》的創建。曾在多家刊物及媒體偶有作品發表,獲獎。詩歌隨行,若即若離。隨性而為,苦樂參半。現為《無界》主編。按理來說馬興的詩歌寫作會受到《非非》等流派的影響但在他的寫作中我們看不出來,這也從側面看出詩歌無理性可言,這或許對于馬興的詩歌寫作是好事,自成一體一派,總體上來說馬興的詩較為自然,很多外來的詩歌觀念在他的寫作中不是很明顯,這應該是詩人刻意而為之,保持自己詩歌寫作的純真性,如下此詩:春色無須太多,三分就好/正如愛戀,只在朦朧的邊緣/細雨中半開的花朵/足以使你不舍留戀/黃昏明暗的間隙處/有琴音如煙回旋/何處誰人撫琴/依次點亮路邊的燈盞/接踵而過的面孔/歲月的刻痕生動,平淡/所有的站牌皆為臨時的停靠/定格許多靈魂的孤單《黃昏》
汪峰:
汪峰:60后,江西鉛山人,現居四川西昌;詩、散文、評論、攝影四棲;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汪峰的這幾首詩短小精悍,哲理性較強,從身邊的事入手后讓讀者得出意想不到的結果,這需要較強的詩技。游刃有余,單從這幾首詩人在其中來回自由穿梭,不管力度,題材都把握的異常的好,如此詩。從憤怒中抽出一根肋骨/敲擊群山/影子跌下深谷/激濺起轟鳴/他拿著彎刀/在群峰之上來回地磨/蘸著雪花的鹽《鷹》
周獻:
周獻,60后,網絡用名小也,小夜之父。畢業于四川大學中文系,北京大學師從錢理群先生訪學一年。現在某學院副教授。主要詩作發表在伊沙主持的《新世紀詩典》,其它詩作散見《磨鐵讀詩會》《獨立》等公眾號。周獻的詩有意思。寫詩的人都知道把詩歌寫來有意思是非常難的,其中緣由無需多言,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哈哈。附詩欣賞:我從貧窮的高原來/讀不懂海/我只做你的島嶼/絕不想成為你的暗礁/如果你的九月正在陰郁/我會把燦爛的十月給你/如果十月她不聽話/我會去她家找她/直到那天秋陽高高葉子黃黃/直到我成為你的山高水長《我從貧窮的高原來》。
祥子:
祥子 :60后,會理縣人。作品散見于《詩選刊》《存在》《滇池》《中西詩歌》等刊物。詩作入選《2007—2017中國詩歌版圖》《涼山60年詩歌選》《中國現代詩歌精選》《四川詩歌年鑒》等選本。著有詩集《在燭光下寫詩》《燃燒的修辭》《2014·暗夜》等。筆者認為祥子最漂亮的詩應該是那首由小節詩組成的長詩,詩名記得已不是很清楚,精彩之極,尤其在詩歌寫作智性方面的探索。我們清楚詩歌寫作到達一定的階段,理、智性就會在寫作中承擔越來越重的分量,尤其在青春期寫作完成過后,理性和智性就會取代原先的情感寫作,從自發到自覺這是寫作轉型的一個過程,有的會終止寫作,有的會成功轉型向理性,智性方向轉變并成型寫作范式,而恰恰這點就是詩人祥子詩歌的獨特魅力之處。
顏灰:
顏灰:1968年7月生于川北秦嶺南麓,長成于川西南大涼山腹地,現居西昌。顏灰的詩注重生命經驗的體悟,就像此詩:每次都把一條人推進焚化爐/像垃圾場焚燒一堆紙屑/不同的灰白/一些被敲碎的骨礫/我終是要被推進去的/我會比高僧更加木然面無表情/即使在我耳邊點響碩大的炮仗/休想把我驚慄《火葬場臆想曲》節選。力經人世各種遭遇后詩人對于生死的決絕,淡然,從這里可見一斑。
文康:
文康,60后,80年代參與第三代詩歌運動,非非詩人,著有詩集《掉下去》《混》《半個人》《我認識一個女子》,以及一些小說、評論等。現居西昌成都兩地。文康的詩以口語詩為主,追求直接的表達,在寫作上提供了一些新的詩歌美學,就像此詩:有幾次/我的詩被屏了/女兒說/小心點嘛你/會影響我出國/他們要查背景的/我心里凜然/我是藤/女兒是瓜/為了女兒/我夾緊尾巴《為了女兒,我夾緊尾巴》。口語寫作一般以自己身邊的小事著手,上邊這首詩也不列外,詩人從和女兒的出國,屏蔽等入手后引出‘背景’這個大的政治環境,不可謂不妙。
2022-3-16夜
秋池:
秋池 :男 ,漢族, 六十年代生人 ,自由職業者 ,崇尚自由 ,敬畏文字。秋池的這首詩,就像這首詩名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神秘性,但就是這種感覺某個瞬間的生命體悟讓人非常的著迷,這種痛,這種沉默,這種凄楚感覺剛剛才在你身上發生又感覺不像,若近若離。我們清楚有些詩性的感覺是無法用詞語表達出來的,只有通過詩性的語言才能表達出那種近乎微妙的情緒,而詩人就是抓住了這點把這種感覺表現出來的。而這種寫作很考詩人的詩歌技巧,很多堆砌文字就是這種寫法的造成的。但本詩作者處理的非常的好,物象與物象錯落有致提高了整首詩藝術張力,形成恰到好處的隱喻組合,使整首詩非常的成功。:有種痛不可知/扶持起來的一次穿越/在返春的時候/悄然跌落/軟軟地靠在一棵成長的樹/有種沉默不可知/廣場街角蹲守的鐘聲/竟沒有擠出過/熙熙嚷嚷的人群/去敲響南來和北往/有種凄楚不可知/眼淚是一股股滾燙的力量/喚醒每一脈流動的血/在山頂開出鮮紅的太陽《不可知》。
秦風:
秦風,60后,得空讀點書,寫點詩文,自得其樂。現居成都。秦風的詩趣味十足,字里行間流露著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不管任何時代說實話都是很難的,而作為詩人我們只需站在時代另一面發聲即可,這就是藝術,就是真正的好詩。我和胡涂相處了十年/他為人厚道/敢說真話/前兩天/傳來消息/得了前列腺癌/此外/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也讓人寢食難安《如果這個世界是空的,慈悲也是假的》。
發星:
發星:1966年生,大涼山普格人,“地域詩歌寫作”提出者與踐行者。民刊《獨立》《彝風》主編。編有《21世紀中國先鋒詩歌十大流派》《中國民間詩歌運動史》等40多個專題詩集。著有《四川民間詩歌運動史》《地域詩歌寫作理論》《彝族現代詩學論綱》《西昌--詩人之城》《大涼山詩歌根據地》等13部書。有作品入選《中間代詩全集》《中國民間現代詩人20家》《21世紀中國詩歌年選》等數十種詩選集。所編刊物被國內外研究者收集珍藏并多次被評為“中國十大民間詩刊”。發星老師的《群山的詞典》是一首非常厚重的長詩,整首詩由小節的短詩組成,就像連綿起伏的群山,各自獨立又自成一體。詩人永遠都是這片土地的忠實情人,這片土地的山山水水皆成了他的歌頌的對象,愛之切,已流淌進血液之中,這是這首詩和以往詩作的一個不同之處。拓寬了詩寫向度,是山水詩的又一開辟么?詩如下,欣賞:最后的柴叫 / 被一只山狗/傳下山去/回來四只腳的太陽/將鋒鋼藏在深谷林叢/吸足天地靈性/彈向天空的是一片黑色河流的羽毛《樹木》。
胡應鵬:
胡應鵬,70后,寫詩、寫歌、彈琴、唱歌,居綿陽,念涼山。胡應鵬不僅僅是一位詩人,更是一位音樂人,詩歌不分家。而且這種優勢在詩人作品中更是一大亮點,詩人對于音樂的獨特敏感使作品更加具備一種音樂性,一步三韻,環環相扣。就像這首詩:樞紐站上,樂譜在鐵軌/短暫的休止中/規劃轟鳴的交響/一列火車就是一支/和空氣較勁的長笛/將秋天的門,吹成兩扇/裂開的香風《BGM:涼山秋》。BGM應該是樂器中的一個特定符號,而詩人此詩就是按照這個特定符號彈奏的,歌吟而出的。
木易:
木易,詩人,乙巳年七月生于蜀之會無,居蜀都。那兩只白色的鳥,在綠色里飛得很慢/緩緩的翅,漫過隱藏河流上方漸起的水霧/我確信自己曾徘徊于這片薄的濕地/黎明如同黃昏,夜晚重復著正午/此時的寂靜如此完整/與草木相悅,與昆蟲們熟稔/它們眼里的顏色高矮不等,伸手可及/帝國已步入窮途,而它們從不沉淪/仿佛,這就是自由之地《野地》。木易這首詩有古典詩歌意境之美,詩人開車途徑某地反而羨慕起兩只自由飛翔著的鳥,這很容易讓人想起古代那些落寞的才子。
黎陽:
黎陽,(1974-)原名王利平 黑龍江訥河人。曾居天津十年,曾居西昌,主編《華語詩人》。選編作品—《一三?一四》(中國文聯出版社)、《中國詩人在路上》(江蘇鳳凰出版社)、《2015年度“莫舍”華語短詩大展精選》(四川民族出版社)《華語詩人女子詩歌大展作品精選》(上中下)(成都時代出版社)。出版個人作品集《成都語匯—步行者的素寫》《情人節后的九十九朵玫瑰》。詩人黎陽或許曾住彝地了解彝族文化的緣故,詩中有很多彝族文化符號,就像下邊這首詩,直接運用一個彝音詩名,撫今追古,對彝族歷史現在進行了史詩般的寫作。博什瓦黑 那些圣靈的福音/在滾滾的與時俱進中/趕場 退場/游走的山民背負著沉重故事/蜿蜒在大涼山脈《博什瓦黑》。
韓甫:
韓甫,1982年生,四川會理人,現居重慶,系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曾在各級刊物發表作品若干,著有詩集《陌上語》(重慶大學出版社)。對于韓甫這組詩我讀到的更多是一種悲憫,比如《寫給一個瘋女子》《酈小姐傳》等,無不是對這些人的遭遇的同情,反思。就像這樣的詩句:啊,時政,紫色葡萄掛滿枝頭:烏黑而光澤/每一扇窗戶都透出亮光,都在傍晚/透出同一個女主播的聲音:標準而清晰/我看見你走過,低著頭,那容顏是多么恍惚《寫給一個瘋女人》。
楊明宇:
楊明宇,2001年生,涼山會理人,活著,寫詩。現就讀于成都體育學院。楊明宇零零后,大涼山漢族新生代詩人極少,而楊明宇就一個希望。詩歌技巧可以學但有些方面學是無法完成的,楊明宇有詩歌才華,甚至可以看到很多靈光的詩句,比如:三十一日夜晚,無人關心落葉/我獨飲風雪/向星辰與燈火討要歡愉/寒風之下的萬物緊緊抱住人間。加油!
陳宏言:
陳宏言:2001年生,大涼山雷波縣人,西昌學院大三學生。宏言兄弟的詩歌每一首幾乎我都讀過,他一直在努力,進步。從前的黑暗越加清晰/此刻的光明越加朦朧/在西昌以南/我習慣了在寂靜無人的深夜/反復撿起自己的命運。
2022-3-16晚
曉音:
曉音:四川西昌市人,大學中文教師。1995年畢業于北京大學,文學學士。已出版詩集、長篇小說多部,另有詩歌、散文、詩論文章散見于海內外報刊及各種年度詩歌選本。現居廣東。曉音這組詩沉郁之中不泛機智,整體來看活潑,通透,就像這首:我知道我的悲憫和同情/包括那些欲言又止的抒情/在季節轟隆轟隆的交替中/是蒼白和無力的/大雪天,不要出門/不去踐踏和收割/這,也是目前的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今日大雪》。我們清楚曉音不僅是位優秀的詩人更是全國首家《女子詩報》創刊人而且至今依然在辦,是屬壯舉,致敬。
云子:
云子,本名吳建琮。下過鄉、教過書、做過編輯。作品見諸《光明日報》《文學報》《新民晚報》》《華夏詩報》《北京文學》《雨花》《海燕》《中華散文》《作家天地》等報刊?云子的這幾首詩把暗喻,轉喻發揮的極好。這種方式很考詩人巧化,借事明喻,整體結構,敘述等綜合能力而詩人在這之間來去自如把握的十分到位。渾身紋飾凹凸有致很華麗/彎來繞去很壯實的/一條蛇/我冷眼觀之/心存狐疑/我會咬你的神經/有點疼/蛇說/就一躍而起咬住我的左腕/我知道它在注入毒素/直通心室/且看它玩命/且待它松口/兩滴血紅得很正/不怕就不疼/我睜開眼睛/天將明未明/思之/會說話的蛇/很可怕《蛇說》。這樣的寫法敘述性極強,任何單一部分拿出來都是不成立的。
周鳳鳴:
周鳳鳴,出生于涼山會理,畢業于中央戲劇學院戲劇文學系。主辦《21世紀現代詩人》詩刊,倡導先鋒寫作產生影響。出版個人詩集《鳴詩歌》、詩歌散文集《我的唇是你抵達的岸》,長篇小說《愛我帶我回家》等,在全國各類刊物發表作品若干。居北京,從事影視編劇、制片人工作,多部影視作品呈現銀頻。我從周鳳鳴的詩中看到的更多的是艱毅,果敢,灑脫,或許是對詩歌的虔誠西昌這個小地方才走出了那么多奇人,怪才。在高原有反應/算不了什么/盡情的喝/開懷的聊/默默的生日酒會/斗酒出詩篇《默默的生日酒會》。如此豪邁,如此詩才,誰說女子不如男?!
南岸:
南岸:本名余惠瑛,已過做夢的年齡依然在做夢,四川省作協會員,寫詩、散文、小說和劇本,曾就讀魯迅文學院影視文學專業。閱讀南岸的詩幾乎沒有障礙,很輕松,或閱讀南岸的詩是一種享受:秋天我來到安寧河/河水從阿七大橋下靜靜流過/千百年來她就是這樣/無聲無息的流淌 從未停泊/順著風的道路/巨大的風車嗚嗚作響/南風吹來撲鼻稻香/我的眼睛濕潤了/這是灌溉我們田地的母親河呀/給我們糧食水果和棉花/今年收成不錯/我們的父母和孩子衣食無憂《安寧河 母親河》。
華智:
華智:寫詩散文隨筆,四川省作協會員,曾要各種刊物發表作品若干。 這或許是每一個人所追求向往的生活,但事與愿違,萬幸,我們還有詩。詩如下:清晨,風帶著白蘭花來迎娶我/花很香,酷似我脆弱時的海誓山盟/使包裹我的袍子里的身軀微微顫抖/只能依附風和花呼吸/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成其新娘嗎/我身體里流動的水呵/絕不會寂靜無聲/生命的拐彎處/多年前曾被迎娶的鳥/它們早已遺失進樹與樹之中/從此我學會珍藏《清晨醒來》。
景致遠:
景致遠,女1957年5月4日出生。下鄉當過知青,在蕎窩監獄當過獄警,后調涼山州公安局,任教。直至退休。現定居雅安。雨就這么下呀/切割著/滿街的燈光/天地之間重重疊疊的聲音/都是閑言與碎語/我忙忙/躲到傘下/去構思我的小詩《雨中》。喜歡景致遠的這首短詩,詩人運用擬人的修辭手法,賦予了‘雨’生命,生動形象的寫出了雨的活潑以及詩人對下雨時的熱愛。
陳曉玲:
陳曉玲:女,1973年10生,就職于涼山州職業技術學校,四川省作協會員,曾就讀于北京魯迅文學院影視文學專業,喜歡旅行、攝影、寫作,著有《走進木里》《一個人的朝圣》文學作品。夜晚獨自沿著湖畔散步/通往月亮的方向/跳躍的精靈舞姿鮮活飽滿/小舟駛過/久違的琴聲/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夢/閃耀的夜晚/月亮很美《月亮很美》。陳曉玲這首詩的意象截取的很好,湖面有小舟駛過,湖岸蕩起美妙的音樂聲,天空中掛著一輪月亮,好浪漫的一副畫面,所謂詩在畫中,畫在詩中。
西雅:
西雅(筆名):本名方荔。70后,出生于福建莆田,現供職于四川省西昌鐵路運輸檢察院。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西雅的詩冷峻,情感的張力并不是很明顯,這么說并非詩人詩寫沒情感而是詩人處理的很有節制,表現的十分成熟,不管是詩歌寫作的維度還是敘述上拿捏的很到位。比如這首:在人群中。無數山峰不過是一陣雨一陣風/今年最后一個黃金周/沒有出發,意味著也沒有返程/八寶茶普洱茶龍井茶/一杯水倒過來倒過去就不再是一杯水了/站在十八樓看見窗外的雪山/和當年站在西昌南站廣場看見的雪山/肯定不會是同樣一座雪山/盡管它們對于我/只是生活之外的雪山而已返《程接近高峰》。詩中并沒有強烈的詞語出現,從始至終詩人都是平和,寧靜的在抒寫。
莫臥兒:
莫臥兒,1977年生于四川西昌,現居北京。著有詩集《當淚水遇見海水》《在我的國度》等四部。曾獲北京文藝網國際詩歌獎、徐志摩詩歌獎、《現代青年》年度詩人等獎項。詩歌發表于《詩刊》《人民文學》《星星》《創世紀》等刊物,入選多種選本。中國作協會員,曾參加詩刊社第二十八屆青春詩會。莫臥兒的詩歌寫作非常有前衛意識,是女詩人中一個另類存在,他的詩歌寫作大膽不管是題材和思想上。這來源于詩人自身非凡的創造力。①詩歌寫作的重組性。換句話說就是不重復,每一首都具備了一種詩態體系的原生性,鮮活性。②詩思活躍性。她的詩歌每一首完全具備一種詩思的力量,不陳腐,就像一把尖刀時時具有疼痛感,刺穿的力量。要是風把花瓣吹落地下/它還沒有想好/是深入黑暗/尋找隱秘的來處/還是循著樹干重返枝頭/辨認剛剛出生/像眼睛一樣的傷口。
范圣艷:
范圣艷,1997年生,會理市人,2021年6月畢業于西華大學,嘗試詩歌與散文寫作,運營個人公眾號“笨笨的書屋”,有文章發表《涼山文學》《華西都市報》《中國青年作家報》等,2021年10月獲第七屆“青春文學獎·散文獎”。范圣艷的詩歌已褪去青春寫作色彩,一個優秀的詩人已雛形。晚上十點,樓上走動的聲音/向下三米敲擊你的耳膜/此前某些凌晨,聽覺太過敏感/后來質疑樓層的隔音效果/并和另一個自己,展開了一場/開發商有罪的辯論《隱喻》。
華雪純:
華雪純,女,鹽源人,98年生,遂寧市詩詞學會會員,現就職于某單位。作品散見于《參花》《威寧詩刊》《遂寧詩詞》《紫江詩刊》《四川農村日報》《涼山日報》等。華雪純詩寫起點高,但詩寫自覺性不是很強,如肯下詩功,肯定會取得更好成績。4:33分的驚醒/堵住了每條泛濫的河流/誰又在今晚跳躍,誰又在此時游離/看那個孤獨的鬼/比我時常被嚇得/躲進被窩里更隱遁。
2022-3-17晚
劉澤球:
劉澤球,四川三大民刊《存在詩刊》主要創辦者之一,著有詩集《洶涌的廣場》《我走進昨日一般的巷子》等。詩人早期的詩歌強于處理一些復雜的東西,博雜,當然 這需要詩人有較強且全面的綜合知識(包括哲學,心理學……)詩歌技巧才能駕馭的,且詩人的寫作是成功的,而在詞語與重重詩歌技巧之中全身而退,詩人近年寫作趨于簡單化并沒有那么復雜了。這將成為冬天的日常,進入新年以后/早晨手機實時天氣的阿拉伯數字前面/總會多出負數的符號,它表明/我們在零度以下醒來:一個小冰河期/將延續十年,這期間,還有流感和新冠/或者其他看不見的危險《零度的悖論》。這是詩人時間寫作上靠前一點的作品,這里面指代性太強或隱喻,如果不把整首詩貼上來無法知其意,整首詩都在詩人瞬間體悟上呈碎片化陌生化轉態,這對于詩歌來說也是必要的詩歌早已不再承擔抒情上的功能,這更能表達出人一些復雜性甚至無法言語的微妙東西。我們再來看看詩人近期的作品:那里是整個社區最黑暗的部分/還未完成拆遷的建筑,仿佛戰爭過后/留下超現實主義夜晚的眾多獨眼/房子不會叫出疼痛,就像分娩的母親咬緊牙關。每個人都有一個/被拆掉的過去,但不是每個人還能/在往事里建筑。自從有了電器以后《點燈》。這首明顯敘述性就更強一些,甚至缺少繁雜的物象整首詩口語性都重了一些。不能說兩種寫作誰優誰劣,只能說各有千秋,都是在表達人身上一些復雜的東西,后者頗有點通幽處之感。
張衛東:
系統讀張衛東的詩應該是他的詩集《一個逃課生補交的作業》《時間的鏡子》。讀后給了我很大的沖擊,我們知道詩歌寫作到達一定的階段,理、智性就會在寫作中承擔越來越重的分量,尤其在青春期寫作完成過后,理性和智性就會取代原先的情感寫作,這里的情感寫作或許過于籠統,總之青春期寫作就是一種沒方向,蒙晦,不自覺的寫作過程,而我們知道從自發到自覺這是寫作轉型的一個過程,有的會終止寫作,有的會成功轉型向理性,智性方向轉變并成型寫作范式。我大致的分為兩個階段①這個階段和青春期寫作類似,帶有教強的情感宣泄,總體來說不會節制。而在第二階段中寫作者表現的教為理性,詩人常常會帶有較強的思辨控制能力,也表現的教為理性。而詩人張衛東在這方面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甚至在智性詩歌寫作上提高了某些詩歌審美向度。比如像這樣的詩:烏呀呀涌進鐵門的虛擬。某片翠綠中的/辯證法也許是存在的,嗯,存在!/便從叔本華想到薩特,想到“馬奇諾”/與巴黎城的陷落。抵抗的頭上/到底有幾面旗?鋼鐵,雄心——用牙齒/是咬不爛的,就像此刻我對你說/別總提詞語、切入點,或技藝。《當活水泵動的頻率再次走低》(節選)。當然我這里只是選取了衛東先生詩歌寫作某方面來談的,除此之外他對于各種詩歌寫作技術也是非常的嫻熟,尤其在組詩《在詞語的幽微處》表現的淋漓盡致。
啞石:
啞石的成名作《青城詩章》我曾把玩過很久,(沒有貶低之意)相反這首長詩曾對我產生影響,且不說其它,此詩在原創力上已是一個極大的突破,那種閱讀過后撞人心肺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從小的方面而言狹義上來說,此詩就是一首地域詩歌寫作的成功之作,何以此言?①它不同一般的地域寫作,不是在描摹這方獨特的人文風貌,長詩以青城詩章為名,自然詩歌寫作也和青城這個地方息息相關,或許詩人長期居住此地,把此地的人文風貌,一花一草融入進了自己的骨子里面,詩中詩人寫到自己每天起來或路過青城山時如何與大自然對話,與青城山的一草一木對話就是與整個宇宙,與自己對話,這就是一個詩人最終要處理的本質問題,很顯然詩人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和荷爾德林說的人詩意的棲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②啞石詩歌的冥思性,單從這點看,詩人啞石對于整個中西哲學可以說了如指掌,這也是啞石詩歌最具特色的一點,這種冥思性伴隨著他的詩歌寫作,已成型或者一種單屬于啞石的詩歌寫作印跡,現在的寫作也如此,像下邊這樣的詩句:描述同類時,我或許過于用力?/他們,當不起這杯清水中雄獅般的詞語/——在輕和重兩方面,在性感的/葡萄藤蔓噴涌煙霧的時候/或者,當劍忘記了美德、秩序,就是如此。是的,是的,即使詞語小小的/頭顱被摁在街衢灰色的下水管中,也是如此!《同類》。
凸凹:
凸凹的詩有個人文化底蘊,其實任何一位詩人寫到一定的詩齡都在寬遠一種屬于自身的文化場域,詩人凸凹同樣如此,這樣的詩寫現象在他的詩集《手藝坊》中更為明顯,尤其特有的凸凹體寫作,這種文化必非一種實有的圖符而是一種詩歌寫作的指向,只是這種文化不容易被讀者發現罷了。原因?硬朗。硬朗是凸凹體詩歌最大的特點,有秉性,像大涼山蒼茫的群山,一座座的山是由骨架構成的,干脆,絕不脫離帶水,又不失河流的智慧,像這樣的詩。要知道/我的直直離去/只是為了繞個彎,回流/打成漩/把自己釘在原處/再不被帶走/要知道/沒有河流的地方/不是沒有河流/是漩渦將河流穿骨/豎起來/插在大地上《我回來了》。當然凸凹的詩不止于此,我們知道凸凹不僅是一位優秀的詩人還是一位小說家,所以在他的詩中我們也可以看到一些帶有口語詩歌優秀的品質因子的詩句,從而使他的詩歌寫作更加的個性飽滿。
趙野:
趙野的詩獨樹一幟。在當代詩歌中開了另一重寫作境地,他的詩是中國古典文學與現代詩的完美結合,好似一顆璀璨的明珠,如此耀眼。①他的詩完美繼承了古詩的寫作傳統,比如重視意境之美。這在他的組詩《蒼山下》《哀歌八章》等表現的更加的明顯,如下:我以秋天的心,說出/寺中之言,鳥獸豈可同群/如果詩不能證悟真理/六月蒼山一片飛雪/又是新的一年,我滿懷驚懼/浮云上漂浮的還是浮云/文脈斷裂了,靈魂如何安頓/我們是熱愛意義的人(節選)。詩中出現了大量的古典物象,但是每一個都是那么的恰到好處并無一點拼湊凌亂之感,當然這需要詩人超高的詩歌處理才華,才能寫的如此之好。②古典詩歌寫作精神。詩人在寫時并非一昧的侵淫表面物象而是把傳統文化精神融入了自己的寫作之中,比如魏晉逸風,盛唐詩歌精神等,有些時候讀趙野的詩好似在讀王勃的人生歷程,都是天才性質的詩人。③成型風格。任何一位重要詩人幾乎都有自己的詩寫風格,慣穿其寫作的一生。而趙野的詩在于我看來就是根性寫作的大成者,在繼承古典文化的基礎上完美用現代意識成型一派風格。蒼山蒼涼如故。零度的/青山對應著一部青史/云煙重重,真相無法看清/任漁樵閑話把酒/我與天意訂個契約/出入山水之間,俯仰成文/生命終要卸下重負/詞語破碎處一切皆空《蒼山》。
曾蒙:
曾蒙的詩有兩大癥候,這是他詩的特點:‘境’。在邏輯學上被稱為境但詩中更應該是一種深邃,境 包容萬象又深不可測直達人性或生命的本質,是人最大的一個情感器皿,當然,任何一個詩人寫作都無法擺脫這層境,只不果從個體寫作而言這是詩人寫作時一個鮮明特征,心境和對事物的表達對稱,找好這兩種基調我們才可以深入其詩歌內核找尋一些實質性的東西,比如表達的方式,形式等等,總體而言抒情和敘述是詩人寫作的兩個最為基本的表象,漢語詩歌總體都在向敘述拓寬,這得益于它的靈活性,更能表達當下人們更為復雜的一些情感:他是杰出的青年/美中不足的是,他背叛了重慶/最低位的長江,暴雨與閃電/將沙坪壩夷為平地/川外的地址他無法找到/那里的黃角樹不解風情《解密》(節選),但我們也可以看到這樣的敘述并非很多,整體上還是以抒情為重,敘述只是他為了更好表達借用的一種方法,還沒取得詩寫的合法性。我會把死亡當真/當著飄雪篩出饑寒的黃昏/母親,你用勤勞的雙手/拍去了臘梅的憂傷。而這一切/都在風中形成/并驅逐了星辰/我還會游離,在陣痛的骨灰中/逐漸升起落日/固定住無法治愈的時光/而這一切/都能把我變成一個成年的病人/仿佛切去了翡翠的原石《創傷》。
向以鮮:
向以鮮:四川萬源人,詩人、四川大學教授。有詩集及著述多種,獲詩歌及學術嘉獎多項。八十年代末與同仁先后創立《王朝》、《紅旗》、《象罔》等民間詩刊。向以鮮的詩有一種魔力,這種魔力甚至自己都搞不清是什么?它就一直深深的在吸引著你,等著你來讀它。以我看有以下幾點:一、這股魔力就是詩人寫作的陌生化所帶來的一種閱讀沖擊,包括寫作題材上,技巧的使用上詩人都在追求陌生化處理。比如像這樣的詩:手中的鉆石刀/就那么輕輕一劃/看不見的傷口/纖細又深入/如一粒金屑/突然嵌入指尖/你感到如此清晰/疼痛 是一種詞匯/而血則是虛無的意義《割玻璃的人》(節選)。這樣的寫作方式可以說之前是沒有的也可以說是反抒情的或別類的抒情方式,是詩歌寫作的另一種創造,包括在物象的選用上都是比較的前衛的,很多讀者還停留在過去或者傳統的詩歌審美上所以說讀這樣的詩才會產生陌生感,這差不多是前衛詩的宿命。二、看似簡單實則深晦的詩風。向以鮮的詩看似非常簡單易懂,甚至在語言的使用上趨于口語化,其實不然,只要我們深入閱讀就會知道他簡單的詩風下幾乎都有一個深邃問題,一步步的誘導讀者去了解萬物,生命的意義。除此之外冷峻,寒峭,銷骨,就像一把鋒利尖刀,也是其詩的一大特點,詩風。除此之外再無景色可以玄覽/四月的柳煙,七月流火/再加上兩個偉大的靈魂/一堆黑煤半部詩卷/擦響廣陵散的迷茫手指/攥住巨錘,惡狠狠砸下去/像驚雷砸碎晴空/沉悶的鋼鐵龍蛇狂舞《柳樹下的鐵匠》(節選)。
白鶴林:
白鶴林的詩安靜,遵從于自己的內心世界,時刻對詩壇保持著必要的距離,這使得他的詩歌更加的豐盈充沛且具備生命的長度。可以從詩中看出詩人不喜歡熱鬧,沉浸于自己的詩歌世界,這使詩人比很多寫作者更加能體悟到一些微妙的東西,獨處的時間,對生命的追問,時間的思索等,如下此詩:在秋天去旅行,適宜輕裝一人/因為飛翔有精密的高度/而清瘦之軀,剛好淡薄如/縹緲云層。當我打開內心的羽翼/像打開刊載乘機安全說明的/DM單,九月的雨水正在途經/飛機橢圓形的側窗,低調、舒緩而密集/帶來遠方宴會的序曲。幸好/我沒有攜帶憂傷,和書籍上路/白鶴林的詩幾乎都是短詩,很少有長詩/時間的思索《飛行詩》。心思細膩,觀察入微的詩人才能寫出如此有質感的詩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寫詩就是與自己對話,只有了解自己才有可能寫出優秀的作品。
張新泉:
作為40后的張新泉先生至今還在寫作,并且寫作上一直不斷的在突破,和他的同齡的詩人不是在重復就是早已停止寫作,有如此創作激情的可以說少見。詩人張新泉每一個階段都有其代表作,一直不斷沖破一些固有的思維,寫作模式,寫作幾乎一直走在前沿,尤其近年寫作,幽默又不失機智,活力十足。如此詩:老就是舊,加上“東西”/即表示不屑和鄙夷/一杯涼了的茶/縱是與赤道為鄰/也冒不出熱氣。攻陷托老所和敬老院/老出豁口之后/老掉記憶之后必有軼事和傳奇一一拍著垃圾桶稱兄道弟/把探望的兒子喊成阿姨……《老東西》(節選)。哈哈,這分明就是一位詩歌老頑童,和藹可親,有意思。
雨田:
雨田,巴蜀詩群杰出代表之一,有過一面之緣,那次他來我們學校講學,只可惜,無緣深入交流,是我的一大遺憾。雨田先生的詩在巴蜀詩群中都是一個獨特的存在。①格調較為低暗陰沉,這種基調幾乎貫穿于他的每一首詩,這有可能和他的成長經歷有關,不管是他的短詩還是長詩這種基調幾乎成了他詩寫的一種質地,像這樣的詩:誰也不知道誰在這個時候為什么會痛哭/風鈴響了,哀樂如醉,許多的人都無法知道他們自己在為自己送葬/日潮無邊,人群在麥地里漸漸地變成彎曲的麥子/那飄蕩河岸的楓樹不就是詩人的胡須嗎?!死亡走進他/他在絕望中追述往事,他撕裂自己的皮肉綻開出朵朵向日葵《麥地》(長詩)。②沉健的敘述。雨田的詩幾乎每一首都很穩,尤其在于氣息的把握上,在抒情方面也非常的穩,有節制。初讀就像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翁縱然思緒早已波濤洶涌但始終一言不發,但這是初讀,再讀你就會熟悉詩人那種不動聲色早已躍然紙上的利落,沉穩,老辣。③思想鋒利力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詩非常的尖銳,事實上每一首成功的作品都應該都是一把利刃,能刺穿一切的偽善。詩人時刻要保持著清醒的頭腦。④創造力。雨田的詩有一種直擊人心的力量,閃電一般,這得益于它充沛的創造力,猶如山猛獸一般,一來就是震動天地,這就是一個優秀詩人該有的創造力。我淡淡的影子 遺留在寒冷的狀態之中 夢境/和沉重的歷史被埋沒在腐爛的往事里 誰與陰云/相同 正追憶著殘沫碎片和痛苦的根本/結識一個真正的女人比結識真理還難/因為流血/而不停在產生無奈的感覺 我還能看清什么/我的模樣如流落街頭的乞丐 誰見了誰煩/一無遮攔的語言尖銳如劍 方向的力量始無窮盡《尋找遺忘》。
易杉:
詩人易杉的詩有種強烈的知性認識,是這種非凡的認識讓他的詩歌寫作在幽深中越掘越深,似要突破某種極限,但詩人又憑借著自己對于生活的感受能力在內部達到了某種平衡而這恰恰又被他轉換成了他詩寫的某種優勢,才能,他在詩歌處理方面,能力也是極強的,對于各種題材的詩歌寫作他都是游刃有余的,所以他的詩歌才呈現出了駁雜的景象,不管何種題材他都處理的非常的到位,很多非詩的東西都被轉換成了詩歌的構建部分而且還更加的飽滿,這就非常考驗一個詩人的寫作能力了,這個就是一個知性的認識。還有就是經驗寫作(按大的說經驗也是知性的部分)。事實上每位寫作者都在經驗寫作,只是這方面我覺得詩人的統攝能力更強一些,調動能力更強一些,所以他的日常寫作都是那么深邃,這就好比每個人都有一個非常美妙的夢,對于它的感受差不多,但詩人能寫出來,而其他寫作者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這好大的誘惑?這才是易杉詩最魅力的地方。今天這個《時間》/跟宇宙沒有關系/而且,它很可能是沒有形狀的/也許,它的形狀/太過復雜,讓我們無法辯認/比如說,烏云移動的軌跡/影子由明至暗,再由暗至明/你可能都無法用語言/清晰的表述《時間或鏡子》。
胡仁澤:
胡仁澤民刊《屏風》主編,編著《四川民間詩刊資料專號(1980-2017)》等重要作品。民間詩刊收集、整理者。 胡仁澤的詩放縱而又不張揚,放縱在于他對于詩的立體把握,張揚在于他對于詩的整體感受力,這樣松弛有度使他的詩在一定的場域中變的更加內斂,輕松,自然。忍住了地層的黑暗與暴躁/忍住了被自己輕的錢幣交換/忍住了爐膛的烈火/忍住了反復鍛打的巨痛/忍住了倉庫的塵灰與鼠躥/忍住了街市的叫喊,挑剔,白眼/忍住了閑于斧柄、刀柄,斧衣、刀衣/忍住了被砍去頭/幾十年過去,自己忍住了/不成為刀刃 《忍住了不成為刀刃》。以筆者有限的閱讀量來看詩人早期的詩要復雜一些,這種復雜體現在詩人對于事物的看法,生活的體驗上,詩鋒更加的尖銳,鋒芒一些,詩場整體上不是那么的活躍,燃燒的烈度不是很強烈,詩人很好的把這種烈焰調動到物象上。而后邊的詩沒有這種感覺,后邊的詩詩人把場域把控在生活的周圍上,物象與物象之間得到解放氛圍上表現的溫馨,明朗,雖然還有較強的烈度。補習課老師出了這個題/有人寫:乘宇宙飛船,遨游太空/有人寫:夏威夷海灘,浪漫旅途/孤兒寫:有家有面包,安居樂業/老師分別評語/虛幻,不實際/空虛,想當然/簡單,缺乏想象力/孤兒將其裱起,掛于堂屋之上《我的夢》。
梁平:
梁平的每一本詩集都在尋找一種突破口,他對于歷史記憶的辨析,對于生命深層的追尋等等,都在試圖板正一種已有的詩歌經驗,比如下邊這首詩:露天的電影小孩總是無辜/站著被呵斥,坐著看大人的后腦勺/更多時候只有蹲在銀幕的后面/把自己看成左撇子了/左手夾菜左手打槍左手抽耳光/長大以后才知道行左實右《露天電影》。這首詩在在回顧一種經驗,詩人用當下語境中入手,為我們展來了一副鮮活感十足的畫面,像這樣的詩還有很多,這里不再一一展開。第二,梁平的詩我讀到的更多的是一種沖突,靈與肉,內與外……,在多維沖突之中,當然這種沖突被梁平很好的化解掉了在內部達成了某種和解。我有一個夢/在不確定的時間里/重復出現/我記不住它出現的次數/記得住情節、場景和結局/這個夢是一次殺戮/涉及掩蓋、追蹤、反追蹤/和亡命天涯/我對此耿耿于懷/這與我日常的慈祥相悖《我有一個夢》。
孫文波:
孫文波: 1956年出生,四川成都人。1985年開始詩歌寫作。最先接觸孫文波的詩是他的詩集《地圖上的旅行》,閱讀過后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對于詩歌的處理能力,嚴格的來說應該叫他詩歌內部結構的包容性,他都在極力淡化某種浮華的詩歌寫作表象,這使得他的寫作拓寬了形式在散文化傾斜,而這種散文化,敘述性無疑提高了詩歌的接受能力,一種對于事物的處理能力,這是其一。其二,詩歌寫作的非詩化。對于我們大部分讀者而言,詩歌的直接感受就是心靈與靈魂的共振,從這方面來談孫文波的詩歌明顯在挑戰讀者的閱讀能力或者極限,孫文波的詩歌在消解,淡化那種瞬間的詩歌經驗并且一直在拉長一種新生命認識,維度,更加注重詩意的擴散而不是聚合。鵝卵石一樣的小鎮。參差不齊的木板房/貼著褪色楹聯的店鋪。巷子拐角處/發黑的木板上攤放著鹵過的豬肉/一群蒼蠅在上面盤旋。而賣肉的伙計/一個頭發粘結成幾團的年輕人/模樣懶倦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發呆地/望著地面。突然,從高懸在電桿上的/擴音器里。爆發出說相聲男人的哈哈笑聲《在無名小鎮上》。
胡馬:
胡馬: 生于1970年。現居成都。胡馬的詩帶有個人鮮明的日常生活烙印,不是那種淺于表象的記述而是一種深入內部后的頓悟感。也是這樣的關系胡馬能把日常生活寫作上升到一個哲學,宗教般的高度,詩人的寫作幾乎沒離開過本地現場,一切都是從自身所遇到的問題出發,然后拋出一個隱喻,說實在的閱讀胡馬的詩我更多的是一種‘困惑’,也是這種‘困惑’一直在引導我閱讀,換言之這種‘困惑’也是胡馬詩歌寫作的一種能力,它只給讀者啟悟不給予答案。跳出陷阱后,生活露出一絲笑容/懷揣借來的身份,年輕野獸/一心圖謀去解放碑,不小心/到了鵝嶺。在重慶地鐵/他對線路的選擇/無意中犯下了路線錯誤/行囊簡單,一幅地圖/說明不了他的來路和去向/逆行的風景遠了,在他的身體里/陷于一場宿疾和暴雨/收起爪牙,他不得不屏住呼吸/緊握磁卡,以免偏離了既定軌道《7月10日重慶雨》
李永才:
李永才(1966.1~),現居成都。李永才的詩歌寫作不管是題材還是內容上都比較的多元化,這來自于詩人詩歌寫作內部的穩定性。我閱讀過的他的大部分詩歌,質量上,詩的氣息等,上下波動都并不是那么的大,每一首詩都在不動聲色的歌吟而出,這得需要好大的把控能力?總體而言他的詩在語言用語上還是比較的傳統,直白一些,少有晦澀的地方,當然這一點也不影響他取得的詩歌成績,理念,手法先鋒或傳統這完全取決于寫作者自己喜好。花可以亂開,鳥也想亂叫/在江邊,那些走來走去的石頭/沉默了多年,如今也加入了/胡言亂語的行列/亂是一種秩序,無需維護/也無需贊美。是少年的無間道/是歲月復活的事象/比如鐵匠鋪的鍛打聲,雜亂無章/卻讓臥槽的老馬,吃了一次回頭草《無序與有序》。
瘦西鴻:
瘦西鴻,本名鄭虹, 1965年2月出生于四川省儀隴縣。喜歡廋西鴻詩歌寫作的這股狠勁,來自于人性幽微之處的燭火之光。②一方面來自于詩人對于事物的洞察能力。②詩人的感受能力。③用語上的異質化。④敏銳的思想光芒。詩人寫作的這股狠勁,力量皆來自于這四個方面,事實上任何一位優秀的詩人都離不開這四要素。首先第一點廋西鴻對于事物都有著超乎常人的洞察能力,比如這樣的詩句:我們只是與人打交道/萬物不過是我們的場景與道具/有一天我觀察一列螞蟻/額頭上全是汗水 從我陽臺爬過/它們目標明確/秩序井然。很多時候詩人演繹的就是一個巫師的角色,天地萬物的溝通者,所以觀察,感受事物更加的深邃。其次,詩人在語言上非常的獨特,甚至有幾分詭異,狂野,就是這樣的用語方式構成了一種異質化的詩歌美學,每一個詞都非常的飽滿,質地。再者,詩人詩思的敏銳,保持著一種清醒的生命認識,從而造成了詩人詩歌干脆,利落的詩風。只要凝神 刀鋒一直都是嶄新的/氤氳著渺茫而神秘的氣息/曾經的剜割 殺戮 切削 甚至躲閃/都暗藏進鐵里 了無殺機/此時凝望刀鋒 那收斂的銳氣/比一條河流悠遠而開闊/事物分列在它的兩岸 有條有理/人們俯身 警覺地打量自己的言行《刀鋒》。
王國平:
王國平,詩人,四川江油人。王國平的詩有一種既視感,透明,質樸,簡單,但又耐讀。直白之中又引人入勝,韻味十足。一開始詩人的寫作姿態就放的比較的低,把自己融入大地中,泥土中,使他的詩歌具備了一種大地的氣質,包容,博大。他沒有像大多數作者一樣把寫作者放置于上帝般的位置進行宣諭式的寫作,而是一再的把自己的心袒露在讀者的面前。他的詩摒棄了浮華,所以顯的更加的真實,再加上詩人對于詩歌內部音韻的完美把控,使他的詩更加的睿智,和諧,質感,總體上別有一番風味。一夜之間/河邊的蘆葦就白了頭/詩人們的眼睛里寫滿了哀愁/其實 他們并不知道蘆葦的心事/就像此時/微涼的秋風中/我們就是兩株緊緊依偎的蘆葦/互相清點著彼此的白發/然后在你的耳畔 輕輕地說/我終于陪你慢慢變老/我終于沒有辜負此生《兩株蘆葦》。
謝銀恩:
謝銀恩,民刊《存在詩刊》主要創辦者之一。以筆者拙見詩人謝銀恩的詩歌寫作有多重維度①多種指向,指向于過去,當下,未來。②詩歌于當下何為(黑鐵時代,價值的混亂)。祛尸還魂,從歷史中如何看純正的漢語詩歌寫作傳統。前者趨向于精神后者更加注重對于當下生活的介入,這幾乎成為了詩人寫作的一大宿命性問題,所以在他的寫作中出現了很多幽暗的詞,閱讀過后讓人更加的壓抑,沉淪,但詩人以飽滿的熱情一直在努力建構一個廢墟之上花園,直面現實,這是一種勇氣也是生死過后的重生。歌聲——燃燒廢墟/古老的鳥群/見證城市的病菌/房屋打開天空倒塌的目光/羽毛在黑暗中柔軟流淌/熱烈的交談掩蓋了真實的言辭/大街在午夜浪跡/小販仍然拉長凄涼而空洞的聲音/“賣涼粉啦,又香又甜的涼粉!”/從冬夜六樓的窗口尋聲望去/燈光的尖刀/迷離閃爍《廢墟上燃燒的歌聲》。
席永君:
席永君,1963年生于四川邛崍。詩人、作家。作為‘整體主義’這一詩歌流派重要成員席永君早已寫出了很多優秀的作品,但為人卻顯的更加的神秘一些。或許是如他的詩歌一樣喜歡安靜的緣故。席永君的詩大開大合,意境深遠,開闊,閱讀后讓人流連忘返,這得益于他內斂,典雅的詩歌古韻之風,當然這只是一方面,總體而言詩人的寫作比較的多元化,尤其對于詩歌內部的意象氣韻等的處理為人稱道。下面來看首詩:死亡從來不是冰冷的數字/一個人的死,就是一個/族群的死,一個國家的死/烏云低垂著挽聯/那些爬滿荒草的墓碑/從不糾結是一只鳥來問候/還是一雙兒女來祭奠/清明時節,鞭炮也驅不散/曠野的寂寞,一朵花謝了/還會一謝再謝《死亡從來不是冰冷的數字》。上邊如果說是詩人對于詩歌內部的生成能力,那么此詩無疑就是詩人對于現實擔承,良知的表現。
石光華:
作為‘整體主義’的發起者之一。不管是群體寫作還是個人寫作,所產生的影響,他們對漢語詩歌所作的努力,貢獻,無疑都是巨大的。完整主義是朦朧詩后最先進行傳統詩歌探索者,他們主張萬物的聯系性,世間萬物誰都不是獨立的存在,當然這里不談完整主義,只談作為個體寫作的石光華。石光華的詩一開始就非常的自覺,他一直在詩歌內部中試圖用傳統文化本地經驗化,當然這不僅僅是石光華的詩歌寫作特質也是其他幾位完整主義寫作成員的寫作的最大的特點,比如這首詩:四月桑子鮮紅/深居的母親剪開綢子/細風吹過窗戶/葉子深掩路徑/遠山的秀色融入雨中/檐外落桑落地手邊綾羅雪白/一柱梅香透過鏡子/銜桑的黃鳥回來/聲音留在山中/天氣將晚,衣衫在水里散開/一夜燭照的房中/母親面容如春《桑》
馬松:
馬松的詩居然以愛情詩為主,我之前沒有想過,但事實如此。且馬松的詩歌和其它風花雪月的泛抒情有著很大的區別,狂野,這種狂野甚至像基因一樣被詩人融入了寫作中變成了一種蠻性之美,且看此詩。今夜 我要帶你到床上和天邊/今夜 我抄近路從骨子里撲出來/一路上擦傷皮膚、擦破黑暗/今夜 我身上的東西、鮮血、肉和靈魂釀制的春藥/你隨便挑。蠻,甚至透露出幾分匪氣,但絲毫不影響讀者對于這首詩的喜愛。在寫作的過程之中詩人并沒有平鋪直述,而是運用非凡的想象能力,思維的跳躍,使整首詩有了活力,張力,甚而有了幾分魔幻的色彩。馬松的詩大多如此,還是來看首:用盡了渾身的黑暗想你 天就亮了 天就是現在/風在我身上向你寫信 山低頭看水/天一遍又一遍用手撫摸著空氣和我們無辜的皮膚/燕子 植物也從遠方跳過來乘機開花了《遠》。想象力被馬松發揮的比較完美,也因為這種非常的想象力,創造力,賦予其詩一種魔幻般的美。
李自國:
李自國的詩厚重,不單薄。詩人懂的依靠歷史文化形成自身寫作的一種底蘊,像這首詩:它們放牧巖層/放牧原始的朔風/風能找到天堂的鎖鑰/它們放牧寶石/寶石的夜空落座著神明的篝火/它們放牧蒼生/牛羊的蒼生/馬群的蒼生/被送達靈魂的出入口《放牧者的宗教》。詩人是在寫放牧者,但有意無意加入了一些邊塞所特有的意象,使整首詩歷史氣息濃厚,厚重多了,然后詩人在空間適度的來回收縮,遠近景收放自如使得整個空間瞬間變的更開闊,遼遠了。像這樣詩還有,比如下邊這首詩:天蒙蒙亮,風吹榕葉嘩嘩響/風吹牛血嘩嘩響/四只蹄子在天上/四只蹄子在胸膛/靜靜地開花/安詳地死亡。激情然后在個人與群體文化中張弛有度,形成一個大的場域,在此生活,思考。
龍郁:
龍郁的詩通透,煉達,情感充沛又善于從生活中提純詩意,語言簡單明了但又不平庸,閱讀過后總會給人一種啟發。那個喜歡古詩詞的人/去野外尋覓雪韻/只見鋪天蓋地的雪花紛紛飏飏/一點不講平仄的規矩/眼前,就白茫茫一片/亂人眼也亂人心性/與我同來的女子抓起一團雪/硬塞進我的衣領/雪灼!我被雪燙得跳起八丈高/笑聲中呼出的全是熱氣……《雪灼》。語言直白不失譏誚,整首詩充滿了張力,也就是有生氣,不僵硬,寫詩寫到一定的年齡,只有對生活充滿熱情的詩人才會有如此活力,有趣,詩意人生,這就夠了。
尤佳:
尤佳的詩有一種內省精神,這種精神似乎貫穿了他的寫作,事實上任何一位優秀的詩人最終都需要面對自己。這種來自于靈魂深處擠壓出來的才是強而有力的,任何寫作如果脫離自身脫離寫作者個體經驗,感受,皆是虛無縹緲,不實在的。我們應該相信一切的寫作來源,動力,發生源皆是詩人自己,所以非常必要去關注自己,自己的內心世界,而詩人尤佳在這方面非常的自覺。我們在尤佳的詩中讀到的更多的是一種外部這個大的環境在詩場發生的效能,比如焦慮,不管是來自于時間的還是其它什么?總之這種焦慮在詩人身上發生了效能,而且被生成了一種詩意,我們來看此詩:一束火焰/在黑暗中 你/看到的是可愛/和溫暖 當你/用手觸摸/便會燒傷手指《針鋒相對》。這在他的長詩《時間是有形狀的》表現的更加的具體。
龔蓋雄:
龔蓋雄的詩,具備一種原始的生命力,天地萬物,古今,渾然一體被融為一爐成為了新的創造可能,近年的作品更是隨心,隨性經過累積,成型,完全噴發而出,達到新的寫作高度。被精神病的老師,哲學家,藝術家,詩人——源源不斷,組成了人類/精神個性/創造的家族血緣/在人類古今最黑暗的地方/為什么說出皇帝新衣就是犯罪/為什么打破僵化的囚籠就是行為不端/為什么有良知就是有精神病/為什么有暴力就是有真理《向被精神病的蘇格拉底,尼采,徐渭,李贄,梵高們致敬》。
劉萬輝:
劉萬輝,又名桃都別園。劉萬輝的詩擔承,戲謔,針砭時弊,語言偏口語化寫作,詩歌激情似火,至今創造不斷。冬天只剩下骨頭/我只剩下一碗爆米花/語言只剩下語言/我在頭頂上種下一棵樹/大雪飄零火樹銀花/我被自己的脾氣腌制/我在家園冰冷的宗祠里/書寫漢字/楷書、草書、行書/骨頭很硬/帶著兒時的饑餓飛跑《冬天只剩下骨頭》。
印子君:
印子君的詩通達,豁朗,總能從混亂的現實生活中找到有序的詩意表現方式,然后再直擊讀者的心靈,這是他詩的一大特點,再加上近年詩人詩歌寫作的成熟,各種題材都是游刃有余,就像一把尖刀切在水面上,淺中現深,只留下一首首剔透的像浪花一樣的詩歌,毫無費力,沒有任何雕工的痕跡,輕松,自然,這是寫詩的一大境界。走進森林,沒有一棵樹忍心/攔截我,沒有一叢花忍心斷掉/我腳下枯藤一樣延伸的小路/那么多落葉,被我踏出了聲響/我看見了巨大的沉默在枝丫間晃動/這個時候,我不怕野獸出現/哪怕一條毒蛇,一頭豹子/都會成為朋友,成為忠實的伴侶/我知道我去的地方,必須穿越這里/只有走出這片孤獨和寂靜/我才能聽到那悠悠的誦經聲/才能找到那座古老的教堂/它正開著門,等我捧著心走進/接受上帝的洗禮《教 堂》。
龔學敏:
龔學敏的詩我之前讀的不多,最近才較為全面系統的去了解,閱讀了他的詩,說實在的,挺震撼,他對于詩歌的認知,題材的涉獵,詩技的運用都表現出了超強的創造能力,意象的詭譎,邏輯的抽象,想象的突兀,但又錯落有致,自成章法,自成一體,具有極大的辨識度。被綁架的水,藏在房間的破舊中/誰解開它,誰就會被淹沒/眾多的年齡如同不同時期的墓碑/時間像是被亂刀剁碎的白菜幫子/一個人趴在地上對風說:你是/紙盒里的水/其實,你知道自己砍過船桅/你殺死的船長是你剛喝下的水《被綁架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