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閑話》第二十話:《江城子?密州出獵》——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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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咳咳!話不多說,開始諞閑傳。

一、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

我姑且抒發一下少年人的狂傲之氣,左手牽著黃狗,右手托著蒼鷹。

“老夫聊發少年狂”這句,粗讀一下沒什么毛病。但仔細一看,就有問題。

蘇軾生于宋景祐四年(公元1037年),而本詞作于宋熙寧八年(公元1075年)。那么這時候的蘇軾才三十八歲,連四十歲都不到,怎么能以“老夫”自居呢?

況且后面還有“左牽黃,右擎蒼”這樣的話,假如他真的是個老人了,還能又牽黃又擎蒼嗎?他那身子骨能受的住?就不怕狗把他拖著跑了?

二、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隨從的將士們頭戴華美艷麗的帽子,身穿貂皮做的衣服,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像疾風一樣,席卷平坦的山岡。

這句里“千騎卷平岡”可能為了藝術效果有夸張的成份,但“錦帽貂裘”卻是實打實的。據說蘇軾雖然被貶,但生活質量還不錯。他生活質量之所以不錯,那是因為他在所貶之地很受歡迎。不僅大小地方官員,對他十分照顧。更有一群鐵桿粉絲追隨而來,跟現在粉絲追著去明星在全國各地辦的演唱會挺像的。所以你能想象蘇軾外出打獵時后邊跟著多少人,有要簽名的,有想合影的,好不熱鬧。另一方面蘇軾在所貶之地做的一些惠民工程,為他贏得了好聲望,得到了民眾的擁護。

三、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為報答全城的百姓都來追隨我,我一定要像孫權一樣射殺一頭老虎給大家看看。

據《三國志·吳志·孫權傳》里說“二十三年十月,權將如吳,親乘馬射虎于凌亭,馬為虎傷。權投以雙戟,虎卻廢。常從張世,擊以戈、獲之。”所以蘇軾是打算模仿一下孫權的壯舉,至于成功了沒有,不得而知。總之沒失敗,因為凡是打虎失敗的故事都流傳不廣。當然他可能也是怕擔上捕殺國家保護動物的罪名而沒動手。

其次一點,不知道你們發沒,蘇軾的詞里不止一次寫到三國人物的事跡。看來他也是個三國迷,他要是不去寫詩寫詞,去寫寫小說會怎樣?《三國演義》會不會在宋朝就問世?

四、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

喝酒喝到正高興時,我的胸懷更加開闊,我的膽氣更加張揚。即使頭發微白,又有什么關系呢?

看來酒不僅壯慫人膽,也壯詞人膽。你說大家辛苦了一天,晚上吃頓燒烤也沒什么問題。但你喝酒喝的“鬢微霜”是什么情況?難道喝的是假酒?可不敢說“又何妨”這樣的話,你最好去醫院查一下吧!你可不能英年早逝啊,史書記載,你還有二十六年的陽壽呢!

五、持節云中,何日遣馮唐。

朝廷什么時候才能派人拿著符節來密州赦免我的罪呢?

這句用典,文出史記。據《史記?馮唐列傳》記載,云中太守魏尚殺敵有功,但是報戰功時多報了六個殺敵人數,于是就獲罪被削了職務。馮唐這時候站出來對皇帝說魏尚有功可用,漢文帝劉恒便派馮唐持符節去云中赦免了魏尚的罪,恢復了魏尚的職務。

蘇軾當時屬于與新政不合,主動要求外放,朝廷就讓他來密州(今山東諸城)了。他也希望有一天朝廷能有人來召他回京,施展自己的抱負。因為蘇軾不是個單純的文人,他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負。二十六歲時還向皇帝上了《進策》《進論》各二十五篇,分析了當時的政治狀況,提出了革新朝政的主張。不然他后來就不會輕易卷進黨派斗爭中去了。

同時呢,蘇軾之才,也被當時的皇室欣賞,他雖屢遭貶謫,卻少有性命之憂。比如“烏臺詩案”后蘇軾被貶黃州,不僅是因為新舊黨爭。據說還因為神宗想磨煉蘇軾,將他做為政治人才,留給兒子登基以后使用。元祐年間,太皇太后將神宗的良苦用心告訴了蘇軾。至于這是確有其事,還是皇后收買人心的策略,不得而知。總之蘇軾聽后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六、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那時我定當拉開弓箭,使之呈現滿月的形狀,瞄準西北,把代表西夏的天狼星射下來。

“會挽雕弓如滿月”更說明了作者當時還年輕,不然這弓拉滿也不是說著玩的。當然歷史上一些老當益壯的武將不在此處討論之列。

“西北望,射天狼”是蘇軾詞中又一偉大的預言名句,不僅預言了中國載人航天的搖籃是在西北,更預言以后中國的衛星或飛船會造訪天狼星。


關于全詞再說幾句閑話:

我們以為他出去打個獵,寫首詩記一下就完了,誰曾想他還在給鮮于子駿的信里說: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數日前,獵于郊外,所獲頗多。作得一闋,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而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頗壯觀也。

看見了嗎?文人真會玩,而且還是自己遭貶的時候,這心態也夠豁達的。

除此之外,此次“出獵”,蘇軾還做七律一首,現附之:

《祭常山回小獵》

青蓋前頭點皂旗,黃茅岡下出長圍。
弄風驕馬跑空立,趁兔蒼鷹掠地飛。
回望白云生翠巘,歸來紅葉滿征衣。
圣明若用西涼簿,白羽猶能效一揮。

(本話完)


西北閑話,純屬諞閑傳,不周之處,還望見諒),每句粗體原文下都有正確注解。

(ps:因一朋友建議,西北閑話決定接受讀者預定,你有沒有喜歡的一首詩詞,或者你希望被閑話的一首詩詞,都可在每話后留言,或發簡信給我,說不定,下一話就是你預定的喲。另外,西北閑話從本周起實行周更,具體周幾更新不一定,哈哈。

下話預告:《古從軍行》——

預定者:蘇門婆婆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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