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嘴里所說的瓜子,一般就是說的葵花籽。身處中國正北方,內蒙古自治區的西北部,向日葵算是特產,尤其是河套地帶,這里的人們大部分前門牙都有一個小小的缺口分叉,那就是長期嗑瓜子的原因。
條件好的家庭,還能夠儲存一些作為大人小孩兒平常的零食。而條件相對拮據的,也得在過年之前,購買上三五斤。有因為生活過于忙碌的,就直接購買炒熟的瓜子,有時間的話,可以購買生的,回來自己炒。再后來,還可以變著花樣,或者炒,或者煮,煮的時候添加各種佐料,熟了再熥,變成人人喜歡吃的五香瓜子。
如果不是僅有葵花籽,那就是過日子仔細的人家,在夏天吃西瓜和香瓜時,把籽留下來,洗干凈,剔除空癟的,晾干儲存,逢年過節可以讓孩子們解解饞。
我們說的香瓜,是特指磴口華萊士,其他的拳頭大小的香瓜,統一稱之為菜瓜。華萊士的籽潔白如玉,細長而尖,如果大量食用,很快就能讓舌頭尖受傷起泡。即便如此,對于沒有什么零食的我們,依舊會樂此不疲,在夏天品嘗過香瓜后,小心翼翼地收集它的籽,不厭其煩地挑挑揀揀,洗干凈晾曬,然后收藏起來。這當然是指在夏天有大量的香瓜吃的時候,如果只是一顆兩顆的,大概率隔天就會把它們消滅在口中了。
西瓜籽也是這樣,程序與收集香瓜子無二。瓜子的質量取決于瓜,一般都是那種大個西瓜。直到九十年代后期,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小西瓜籽。烏海市烏達區的小西瓜籽,成了名牌,據說暢銷全國。
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我,被抽調至水暖隊,由于喜歡學習,很快就從司爐學徒工轉了正,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司爐工,有國家頒發的上崗證書,是我們那批三十多人中唯一的一個拿到證書的。從此便混跡于女人堆里,因為那時的司爐工大部分都是女工,也因此學會了磕小西瓜子。
開始的時候不會磕,胡亂大把大把地填進嘴里,咀嚼一段時間再吐出來。這種低級操作,被女工們笑話了,然后她們就手把手地教我怎么磕。你別說,還是用她們的辦法好,不但能夠完全體驗小西瓜子的精髓,還增長了一門吃的技術。
也就是說,到了我參加工作以后,家里的生活條件才得以改善,物質慢慢就變得豐富起來。在過年的時候,各種各樣的美食層出不窮,這時候的瓜子,無論是葵花子還是大西瓜子小西瓜子香瓜子,甚至于各種南瓜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什么樣的就吃什么樣的,直到吃膩歪了為止。
距離過年還差一個多月,農貿市場的小商小販們已經提前上貨了,出了一直賣瓜子的嗎幾家外,又增加了許多大車小堆的商販。叫賣聲此起起伏,購買者摩肩接踵,年味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的媳婦兒就是偏愛嗑瓜子的高手,沒事總是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拎,弄得我這個糖尿病患者,饞的忍不住,也跟著她大快朵頤一把。
物換星移幾度秋,如今的瓜子,已經不再是過年時的寵物了。它就跟餃子一樣,不但逢年過節可以品嘗,就是平時,也是人們偏愛的零食。雖然一晃過去了四五十年,但葵花子的地位依然是主導,至于香瓜子,西瓜子和南瓜子,無非就是鋪助與偏愛罷了。
對了,我的家鄉后來還出現一種油葵,它的植物外貌跟向日葵差不多,也是向日葵的一種,只是比向日葵小一些。外形上雖然小,但產量卻不低。油葵小而飽滿,味道更甚。其實就是專門用來榨油的,同時,也可以滿足那些無底線的食用者。所以,到現在它基本消失了,除了河套地區的本地人還再磕它,攤販上已經看不見了。
煙花起,煙花落,又是一年。那些遠去的回憶,隨著璀璨的煙花消失在夜空,卻一目一目從我的腦海里滲出。無論怎樣,不管是喜歡年味,還是不喜歡喧鬧,日子總會從我們身邊滑走。忙時有閑,閑時有樂。愿所有的親人朋友,從此,萬事順遂,一路順風,一帆風順,一路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