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學堂】文/絲楠
1
下班以后，素喜直接去了超市，買了孩子愛吃的西蘭花，又選了一些肉末，前往幼兒園門口等孩子放學，準備晚餐給孩子做肉末西蘭花。
此時已入冬季，南方的冬，冷冽刺骨，讓人一刻也不想在戶外多加停留。
太陽下山以后，天色迅速黑下來，在校園門口等待大人接送的孩子，幾乎看不清容貌。
素喜在同學中努力搜索著身著紅色羽絨服的孩子，乖乖今天穿的紅色羽絨服。
“媽媽”，一聲清脆的喊聲，倒是乖乖先看到了素喜，歡喜地撲過來。
“好冷喲”素喜雙手交叉抱肩，作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姿勢。
乖乖一邊學著這個姿勢，比媽媽更夸張地抖動起來，一邊俏皮地說，“我們快點回家去，我想躲進被窩里”。
2
回家吃完飯，明歡心照不宣地走進廚房洗碗，這是他和素喜默認的分工。素喜做飯，他洗碗。
飯后的素喜已經什么也不想做了，她燒了一壺開水，灌上兩個暖水袋，扔進被子里，和乖乖一起窩了進去，這便是冬天的開啟方式。出租房里的空調年久失修，是個擺設，倒不如暖水袋的溫暖來得熱烈直接。
明歡不慌不忙地洗碗，他把每一個碗都洗得锃亮锃亮，看著它們閃著精致的光芒，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在家中的存在感上升了一大截。他沒有馬上離開，開始欣賞著這些光芒，陶醉地點上一根煙，待一陣吞云吐霧后，才走進臥室，看到，素喜和孩子已經睡著了。
3
一九二九，懷中插手，三九四九，凍死豬狗。
一晃過去一個多月，這一個月，是南方最冷的時間，家里的氣氛好像也被凍住了一般。素喜好像冬眠一樣，每天都喜歡窩在被子里。
“如果我的工作不能到聊城，你則要考慮到鵬城去找工作，說不定都去鵬城生活。”素喜腦中常常浮現出明歡說的這句話。
她倒是要看看，明歡在聊城找工作的事，會走向怎樣的結局。如果，是說如果，明歡真的在聊城找不到工作，素喜會轉而去鵬城嗎？她不敢去想。素喜擔心，如果真的發展到這一步——明歡對定居點之事變卦，她和明歡將仍然會是兩地分居，各自為政的狀態，他倆的感情想要繼續走下去，恐怕會很難。
4
素喜相信時間會給出答案，她開始不與明歡搭話。
明歡八點回家，不被搭理的他吃完飯洗完碗，在家里晃一下，和素喜一句話未講，就睡覺了。
這樣的明歡，素喜看在眼里，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好笑的事，不說話的明歡，家里無人搭理他，好像一個被人欺負無處訴說的憨包。好氣的事，這是他自找的。
素喜心想，自己再這樣不與明歡說話，明歡會不會不回家了。如果回家以后和家人一句話不說，好像透明人一樣，第二天一早又出發去單位。那他每天上班回家來回四個小時，只是為了在家沉默地睡上一覺嗎。
5
次日，素喜準備的晚餐，比一人份量多一點，比兩人份量少一點。她不知道明歡是否會回家，取個中間飯量。
時鐘越臨近八點，她會忐忑緊張。明歡會不會不回家了呢？明歡會不會回家呢？盡管素喜心中糾結，卻絕不會打電話主動關心，她是一個多么高傲的女子。
門外傳出鑰匙轉動的聲音，是明歡回來了。素喜胡思亂想的思緒方才定了定，這讓她再次感覺到，明歡是有責任感的，不管這個家是歡樂的，是悲傷的，是激昂的，是沉悶的，他都愿意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