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好美呀!我可以摘一顆嗎?”
我的童年是在一片靜謐和諧的機關大院中度過的。那時下班后,大人們往往不會急于回家起灶做飯,反而會先與鄰人小談數句,說說家常,嘮嘮里短。晚飯后,我們這群不安分的小家伙兒們會瞞著大人去后院爬樹、去老奶奶家看太陽花、去把“處處聞啼鳥”改為“處處蚊子咬”還得意地哈哈大笑。
那樣的日子很慢很慢,一如陶潛先生“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閑靜自在,也如木心先生所說的“一生只愛一個人”的忠誠執著。
前段時間讀林清玄先生的散文集《你心柔軟,卻又力量》,在看到先生描述豚骨拉面的鮮美多滋時竟用“你的魂魄蘇醒,你幸福地笑了”這句話來概括。我不禁噗地一下笑出聲來,隨即與妹妹調侃:“你說這世上當真有如此美味,竟讓大師癡迷到這個樣子!”
我轉而又想到自己這恍恍惚惚的十九年。都說民以食為天,美味面前,我往往是不顧形象,狼吞虎咽,以至于我那個廚藝高超的老爸也會像唐僧念經般地提醒我要保持身材,細嚼慢咽。
說來慚愧,我竟鮮少對美食細細品味。那種深入骨髓、敲醒靈魂的美食體驗該是多么細膩之人才有的生命體會!
《道德經》中有這樣一句話,與林先生所說的柔軟心幾無二致:“交易之道,剛者易折。惟有至陰至柔,方可縱橫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高中課堂上,有一次講到《紅樓夢》,老師向班上男生們提了一個問題:今后你們結婚,是會選像薛寶釵這樣的還是林黛玉這樣的呢?結果不言而喻,班上所有男生無一例外地選擇了薛寶釵。其實說來,林、薛二人同樣冰雪聰明,體貼善良,只不過薛勝在圓融。我們都知道,成人世界沒有縱容與遷就,那么就需要你適當地妥協包容,一如清水,生萬物而載舟。
去南京的時候因為行程較短,不夠盡興,我又去無錫放空了自己。我本身是個無書不歡的人,所以經過惠山書局便短暫地停留了片刻。其中有一個細節讓我印象深刻:書店內有一個留言區,很多慕名而來的年輕朋友都會在留言本上寫下自己的愿景與祝福。但當我隨手翻看的時候竟讀到一位年過花甲的女士寫下自己對人生的感激與滿足,我一時感慨萬千。年輕的時候我們總是忙于趕路,以致常常忘記欣賞那些伴隨我們左右的人事風景,這,是不是我們應該自省的呢?
之前有簡友寫了這樣一篇文章——《這個社會,到底怎么了》。文中提到我們寫作的初衷:“有的是腳踏實地努力錘煉自己從而變得更好的行動,而不是在名利中迷失,通過販賣熱點來獲取短暫焦點的投機取巧。”的確,這段時間,我寫了幾篇書評、樂評,也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喜愛。所以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究竟想向你們傳達什么?難道僅僅是技巧過后的短暫火熱嗎?這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也是我所堅決杜絕的。我只希望不論我的寫作類型著重于哪一塊兒,其中都傾注了我的生命體驗,你們都能在閱讀的過程中感受到一份年輕向上的柔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