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志威
記得童年的我常常把玉米秸子當甘蔗吃,那個時候天是藍的,水是清的,農村里到處飄散的是濃郁的“糞香”。
記得我們家的老宅旁邊就是一個大池塘,說是池塘其實就是村與村之間夾雜的一個有著一兩公里寬的深溝,那個時候雨水很勤,一年四季似乎池塘里就沒缺過水。
一條并不算寬的大壩把池塘隔開南北兩段。南面蘆葦蕩漾,魚兒暢游嬉戲,漫步大壩之上聽著在風中搖曳的蘆葦蕩發出的婆沙聲,總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北面則是清凈的水面,偶爾有幾株野生的蘆葦在寂靜的水面孤零零搖蕩。南面風景獨好卻是只能欣賞,因為那里歸村集體所有。而北面則是孩子甚至大人們野游的地方,偶爾,水面上會出現一兩只小船,船夫在船頭撒著魚網,一幅魚米之鄉的景色。
夜幕低垂時,河塘就成了男女之間的交接棒,膽子大一些的女人們會借助暮色的掩護跳進河塘,洗去一天忙碌的塵埃和汗水。
童年最歡喜的莫過于冒著雨站在河塘岸邊看風景,淅瀝瀝的雨水砸在水面上,水泡相連景色別樣,雨水由慢而急,這時候南面村集體的河塘熱鬧起來,鯉魚們就像插上了翅膀,飛過了平時對于鯉魚們來說難以逾越的大壩,奔向自由的北塘,大壩上也會出現為數不少的鯉魚,竭盡全力的飛躍還是砸在了壩頂,它們蹦著跳著,使出鯉魚打挺的絕活,目的或許就是奔向自由。后來老人們告訴我這就是鯉魚跳龍門。
跳過龍門(壩頂)的魚兒,并非真的自由了,它們只是避免了深秋蘆葦蕩被收割后的集體屠殺,卻落得朝不保夕,隨時可能成為游弋在水面村民魚網中的美味。
當然,孩提時候代的我是捉不住魚的,在河塘岸邊,捉泥鰍則是樂此不疲的事情。挖開岸邊的黑泥,裸露的泥鰍就會顧頭不顧腚拼命的往泥巴深處鉆。奈何,泥鰍鉆的再快,也很少有溜掉的。
冬日,為了彌補那個年代生活物資短缺的窘迫,叔叔帶著我隔著河塘厚厚的冰層尋找冰層下游弋的魚兒。每到魚兒出現時,叔叔手中碗口粗的木樁就會隔著冰層砸下去,記憶中也就是砸了幾下,魚兒就聽話的站住不動了。叔叔拿著斧子鑿開冰層,魚兒瞬間就成了囊中之物。
記不清從什么時候開始,童年美好的景色慢慢消退了。先是河塘的水慢慢的褪去,后來是漸漸的干枯。童年的夢也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