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漢騎著頭瘸腿毛驢毛驢溜溜達達來到了泰山腳下,大老遠的就看見了一幫人忙忙活活在修造一座高樓,走近一看可了不得,這樓三柱 七檁五架梁,重梁起架,黃琉璃瓦九脊歇山頂,前為重檐雙步廊式。檐下施影作斗 拱,一斗二升交麻葉頭,枋檁額上遍飾墨線大點金彩繪,樓下層是石砌拱形門洞,高一丈一,寬九尺,石額刻“鎮仙樓”,單老漢看的直眨巴嘴,這比縣太爺的衙門還要闊氣,此處風月無邊,風景美不勝收。單老漢摸著下巴的胡須,心里嘀咕著“鎮仙樓……鎮仙樓”,聽說過鎮妖塔,第一次聽說鎮仙樓,看來干閨女小桃仙說的沒錯,世道變了,妖魔橫行,莫非這樓是鎮壓神仙的。
但是單老漢并不知道鎮仙樓門洞東側還有地牢,為關押神仙之處。殿內塑128位神仙,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奇怪的是這些神仙都被五花大綁。
米財主端著一把手壺正端坐在,鎮仙樓的二樓上滋潤的喝著茶,監視著勞工干活,他看見了騎毛驢的老漢,吩咐左右“把那個老頭的毛驢給我殺了做驢肉火燒。他要是反抗,就讓他干最重的活,”
不多時,幾個人把騎驢的老漢抓了上來,米財主笑嘻嘻的看著他,“哎呦喂,我還以為是誰,這不是扇子崖的單老漢呢!不好意思,把你請上來,就是讓你幫著白公子修鎮仙樓,下去好好干活吧!”
左右急忙拉著老頭下去,但是兩人使盡了渾身的力氣,老漢絲文未動。老漢慢慢悠悠的說,“沒錯,我不是單老漢,我是單道士。”
米財主哈哈大笑,“道士,我勸你還是不要修仙了,將來位列仙班就有可能被關在這鎮仙樓當中。修仙這么辛苦,你又是何必呢?”
“無量天尊。我到想知道這鎮仙樓鎮的是哪路神仙?”
“鎮仙樓,當然是有頭有臉的神仙啦。就你這等牛鼻子老道,還沒資格。這里要關玉帝王母加三清四御玉皇九壘,眾太乙天仙、海岳神仙、駐世地仙,以及五斗星君,五方五老……”
單老道氣的渾身哆嗦,“造孽啊!這可是萬劫不復的死罪。”
米財主瞪大眼睛看著他,“牛鼻子老道,自討苦吃!”米財主拿起皮鞭抽了過來。
老道一揮衣袖抓住了皮鞭,米財主使勁的一拉,老道一松手,米財主摔了個四腳朝天"昔年此地我曾來,事滿華夷遍九垓。無賴虬蛟識吾面,使我蹤跡不沉埋。"說完,單老道沖破鎮仙樓的頂層消失了。
鎮仙樓下,幾個殺驢的家丁折騰了半天,也沒有抓住那頭瘸腿驢,幾個人把驢圍在了墻角,一起撲了上去,那頭驢化作一陣青煙飛上了天空,嚇得幾個人趕緊的跪地叩拜,“神仙!有神仙!”。
米財主大驚失色,急忙跑去虬子灣找白氏郎,路過虬子灣的一處石坪上見到了一首墨跡飛舞的大草字,寫的是"昔年此地我曾來,事滿華夷遍九垓。無賴虬蛟識吾面,使我蹤跡不沉埋。"后面大書"回回翁"三字。這米財主的眼睛滴溜滴溜一轉,心想“單字的兩口和回字的兩口,恍然悟出了,這是呂字的變形,知道這是呂祖專門來泰山找茬的”,如今自己被夾在兩個神仙之間,日子不好過嘍。
“公子,今天有個自稱是單道士的來到鎮仙樓找您,讓我轉給你一首詩,就是虬子灣石坪上那首"昔年此地我曾來,事滿華夷遍九垓。無賴虬蛟識吾面,使我蹤跡不沉埋。
“哦?”白氏郎輕聲問了一聲。
米財主本以為白氏郎能說點什么,但是一個拐彎的“哦”字,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公子,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單道士仙風道骨,器宇不凡,眉目間與公子有幾分相像。”
“到底是哪里像了,說不好,我把你撕成碎片!”
米財主嚇得面色慘白,哆哆嗦嗦,“不像!”不像!不像!”
“我和他一點也不像!看清楚了嗎?”
米財主不敢抬頭看,白氏郎拔出劍抵在米財主的下巴上,慢慢抬起了他的頭,米財主發現白氏郎的眼睛里充滿了殺氣,“任何人、妖、神仙都不可能阻止我,是時候讓腐朽的神仙們付出代價了。和神仙開戰,你還怕嗎?”
米財主感覺自己快尿褲子了,“不……不怕!我本來就是老鼠精,神仙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很好,等我修好了鎮仙樓,把那些神仙一個一個全抓起來,把他們統統關進地牢,練成仙人球泡酒喝!”
正說話間,只覺一陣微風吹過,單老道已經坐在了白氏郎的對面,“好狂妄的口氣,本以為關押你一千年能磨磨你的血性,沒想到你戾氣如此重!想要打倒天庭,簡直是癡人說夢。”單道士,不,呂洞賓一抬手,白氏郎手中的青龍寶劍一聲低吟,化作一條冰龍溫順地鉆入了呂洞賓的袖口。
白氏郎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呂洞賓。呂洞賓繼續說道,“立刻去把鎮仙樓的招牌給我改了,讓其他神仙看見了,在天帝面前參你一本,誰也救不了你。”
白氏郎冷冷的說,“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恐怕你是怕我連累了你!”
呂洞賓氣的胡子往上翹,“混賬東西!今日我就扒了你的龍皮!敲碎你的龍牙!”
“如此無情!”一個聲音回蕩在空中,一個白裙綠襖,風姿卓越的女子華麗轉身地落在客廳中間。
雖然呂洞賓是得道的神仙,但看見這個女人神情不自覺的一變,“牡丹!”
米財主顧不上看這絕世美人,人家一家三口團聚,它識趣地從門縫里溜走了。
“呂巖,你不好好的去赴你的蟠桃宴,難道是到泰山斬妖除魔來了,還是要來殺妻滅子?”白牡丹冷冷的說到!
呂洞賓嘆了口氣,“哪里有什么神仙,每個神仙都有不可告人的過去,每個妖精也都有光明的未來。我不想這孩子毀了前程,你誤會我了,我只是下來看看母子。”
“哼!妖精!在你的眼里我只是個妖精,你的確是有不可告人的過去,枉我恩愛一場,今天你來渡我啊……”
“仙子,你聽我說。”
白氏郎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你們還真是恩愛啊!我看我需要回避一下。”
白牡丹猛地回頭,“住口!老娘的事也要你管!”
白氏郎有些尷尬,“你們聊,我去修我的鎮仙樓。”說完,轉身要走。
呂洞賓大喝一聲,“哪里走!”伸手抓住白氏郎的肩頭,白牡丹一個豎劈叉踢呂洞賓的手腕。呂洞賓左手擋住白牡丹,右手使勁拉回了白氏郎。
“好你個呂洞賓,敢對我們娘倆動手!”
“牡丹,你聽我說。”呂洞賓急忙辯解道。
白牡丹根本不理會呂洞賓,二人打了起來。呂洞賓處處手下留情,唯恐傷了白牡丹,白牡丹招招致命,透著對呂洞賓的怨恨。白牡丹要把積攢了千年的怨氣統統發泄出來,手中的的利劍直刺向呂洞賓的要害,呂洞賓騰挪躲閃,不愿與其糾纏,“牡丹,我今日前來是傳王母娘娘口諭,三月初一百花開九層,三月初三百花齊放。”
“好你個狗屁不通的神仙,百花都有各自的花期,怎能同時百花齊放?!”白牡丹并不買賬,“我看你是自己想討好王母娘娘,前來假傳口諭!”
“我怎么可能假傳口諭呢?!”呂洞賓正要解釋,白牡丹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痛的呂洞賓捂住了臉“我給你說正事兒呢!”
“開玩笑!我也是侍候過王母娘娘的,這事兒找百花仙子就行了,給我傳什么口諭。”說完又打了起來。
白氏郎冷靜的看著,“口口聲聲神仙、天庭,你們的世界里就沒有自己認為的美好的東西。”
呂洞賓一邊招架一邊忙著解釋,“今年是王母娘娘掌管瑤池3600年的盛會,如果王母娘娘看見銀屏白牡丹再次綻放,肯定會讓你重返天庭的。”
“那我真的是應該謝謝你啦!”說完,白牡丹一劍刺了過來。呂洞賓青龍寶劍護主心切,一口吞下白牡丹的劍,馬上凍住了白牡丹的手臂。
白氏郎一個箭步,握住了青龍寶劍,他死死地掐著青龍的后耳根,青龍的眼鏡慢慢的變紅了。呂洞賓被青龍寶劍出其不意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擔心寶劍傷了白牡丹,沒有忽略了白氏郎的舉動,低頭的功夫,白氏郎手里拿著青龍寶劍了。
“你無情,不要怪我們母子無義。”白氏郎深知自己無法打敗上仙呂洞賓,只是把青龍寶劍收入腰間。
呂洞賓擔心蟠桃會期間偷偷下凡會被發現,本來想同志牡丹提前開放,討好王母,贏得一個重返天庭的機會,可是母子并不領情,讓他很無奈。
白牡丹冷冷的說,“我要是重返天庭,豈不是辜負了這人間風月,沒看見我給兒子在鎮仙樓的題字嗎?風月無邊,想當年濃我濃,情投意合,其樂融融。孤寂的沒人性的修仙生活,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痛苦。”
此時,呂洞賓沒想到白牡丹會如此的不領情,但蟠桃會馬上開始,呂洞賓沒有時間在此糾纏,“事已至此,好自為之吧!”說完,就想繼續去赴蟠桃會了。
白牡丹一甩衣袖纏住了呂洞賓,“你真的忍心拋下我們母子嗎?”她含青龍情脈脈的看著呂洞賓。
呂洞賓自覺有些把持不住,顧不上青龍寶劍,急忙趕往天庭。路過鎮仙樓的時候,他在手里寫了“萬仙樓”三個大字,用力一推,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萬仙樓”牢牢的鑲嵌在頂層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