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 - 畫皮2

太原的晨曦尚未顯現(xiàn),灰暗的天空中飄蕩著幾縷寒冷的霧氣,地上的露水冰涼地滲透了王生的鞋底。他步履匆匆,雙眼卻不時掃視著前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正當(dāng)他神思游離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隱隱約約從薄霧中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那身影單薄瘦弱,卻抱著一個看似沉重的包袱,步履蹣跚。王生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好奇。他加快幾步,終于看清了那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女子,衣衫不整,秀發(fā)凌亂,臉上透著明顯的慌亂與疲憊。

“姑娘,你為何天不亮便如此急行?”王生忍不住開口問道,目光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徘徊。

女子停住腳步,微微喘息,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與警惕。她緩緩抬頭看向王生,目光深處似有淚光閃動,但旋即低下頭,聲音微弱道:“你是個過路人,也不能替我分擔(dān)憂愁,又何必多問?”

她的話雖輕,但那其中的哀愁卻深深打動了王生。他不是沒有見過困苦的人,然而眼前這少女身上的某種柔弱與無助,觸發(fā)了他心中潛藏已久的憐憫與好奇。他追問道:“若姑娘真有難處,在下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

女子抬頭,看向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些許動搖。她咬了咬唇,終于低聲道:“我的父母將我賣給了一個富貴人家為妾。那家的正妻妒忌我,百般折磨,我實在無法忍受,只好逃出來。如今無處可去,只想逃得遠遠的。”

王生聞言,心中頓時生出憐憫。他看著女子憔悴的面容和濕透的衣衫,似乎感受到她所承受的苦難。于是,便不再多言,只是沉思片刻,輕聲道:“我家離此不遠,不如先隨我回去,暫且歇息一番,再謀其他出路。”

女子看向他,目光中帶著些許遲疑與警覺,但在看到王生坦誠的神情后,她輕輕點頭。王生心中一喜,連忙伸手接過她懷中的包袱,領(lǐng)著她沿著小路向自己家中走去。

一路無言,王生時不時瞥向身旁的女子,心中悄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她雖疲憊,卻有著一種無法掩飾的美麗,尤其是那雙盈滿悲傷的眼睛,似乎有著無盡的故事。而他,此刻竟生出了一種保護她的沖動,仿佛她的所有痛苦,自己都愿意一肩承擔(dān)。

到了家門,王生推開簡陋的小木門,屋內(nèi)書卷的氣息迎面而來。他小心地將女子迎入屋內(nèi),微笑著道:“這里是我的書房,平日無人打擾,你可安心歇息。”

女子環(huán)顧四周,見室內(nèi)干凈整潔,確無他人,便放下心來。她忽然輕聲問道:“你沒有家眷嗎?”

王生略微一怔,隨即笑著搖頭:“此處不過是我獨自讀書之地,家眷另居他處。”

女子聽罷,眼中浮現(xiàn)一絲輕松,輕聲道:“若你真心憐憫于我,請務(wù)必保守秘密,切勿讓外人知曉我的存在。”

王生望著她的臉,那雙悲傷的眼眸中隱隱帶著哀求與期盼。他點頭答應(yīng),心中卻難抑那種越發(fā)強烈的情感,仿佛與她的相遇是命中注定。

當(dāng)夜,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板上,微弱的光線映照著兩人同床共枕的身影。王生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他感到一絲幸福,仿佛在這蒼涼的世間找到了某種歸屬。然而,這種歸屬感卻夾雜著隱隱的不安,仿佛一層薄霧籠罩在心頭,始終無法散去。

接下來的日子,王生將女子藏匿在書房密室中,無人知曉他們的秘密。可這份隱藏的關(guān)系,卻像是暗流般不斷侵蝕著他的理智。每當(dāng)夜深人靜,他總會想起那女子的美貌和柔弱,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感,仿佛自己正被某種力量牽引,無法抗拒。

直至那天,在街市上,王生偶遇了一個道士。那道士目光如炬,見到王生便立刻露出驚愕之色,直言道:“你最近是否遇見了什么奇怪之人?”

王生心頭一緊,急忙否認,笑道:“沒有啊。”

道士卻皺眉,嘆息道:“你周身被邪氣纏繞,如何能說沒有呢?世上怎會有如此執(zhí)迷不悟之人!”

王生聽到此言,心中頓時感到一股涼意攀上脊背。他強作鎮(zhèn)定,回到書房時,心中的疑慮愈加濃重。當(dāng)他推開院門時,門從里面緊緊插著,仿佛阻擋著外界的一切窺探。他翻墻而入,偷偷走近窗邊,內(nèi)心的恐懼逐漸擴散。

透過窗縫,他看到一幅令他終生難忘的景象:那女子竟然不是他熟悉的模樣,面色青黑,獠牙外露,手中拿著一張人皮,正一筆一畫地描繪著。那張人皮栩栩如生,宛若女子的面容。

恐懼像冰水般從王生的心頭淋下,他連忙四肢著地,爬出了院子,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找到道士,解救自己。

王生的心臟狂跳不止,耳畔仿佛還有那惡鬼描繪人皮時的“唰唰”聲。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狼狽地奔向城外,思緒混亂不堪。他不敢再回家,更不敢面對那個剛剛親眼所見的“女子”。恐懼和不安裹挾著他,讓他四肢發(fā)軟。

在他意識到自己的去向時,已然到了青帝廟。廟門口,道士正負手而立,似乎早在此等候多時。王生踉踉蹌蹌地沖到他面前,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哽咽道:“道長救我!那女子果真是妖怪,剛才我親眼所見!”

道士微微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憐憫,嘆息道:“我早已提醒你,只是你執(zhí)迷不悟罷了。”他側(cè)身看向廟外,手指輕輕一動,一縷拂塵悄然拂起。道士接著說道:“那妖物修煉多年,已漸有人形。若非你多情貪戀,或許她也不會如此大膽妄為。好在,她尚未走遠。”

王生心頭一緊,連忙問道:“道長,現(xiàn)今該如何做?”

道士微微一笑,將拂塵遞到王生手中,沉聲道:“將此物懸于你的臥室門口,暫時可以擋住她的侵擾。但你要記住,不可再心存僥幸,此事必須徹底了結(jié)。”

王生慌亂地點頭,接過拂塵時,手心竟沁出冷汗。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明日,你我在此再見,屆時我自會為你處理此事。”

王生再三謝過道士,趕回家中,匆忙將拂塵懸掛于臥室門口。雖然他滿心惶恐,但也感到一絲僥幸——只要道士說得對,那妖物就不會再來。

夜幕沉沉,屋外風(fēng)聲呼嘯,帶著秋夜的涼意。王生蜷縮在床上,雙目緊盯著那扇門,連一絲困意都不敢生出。妻子陳氏則默默坐在一旁,雖不知詳情,但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緊張與壓抑。

夜?jié)u深,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嘁嘁嚓嚓”聲,像是什么人在門前徘徊。王生渾身一震,冷汗再次從額頭滲出。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妻子,低聲道:“你去看看外面是誰。”

陳氏皺眉,盡管心中忐忑,但還是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從門縫向外望去。

一股涼風(fēng)撲面而來,陳氏的臉色瞬間煞白——門外,正是那個女子!她站在拂塵前,目光冰冷,咬牙切齒地盯著門口,仿佛隨時會撲進來。她的美麗面容此刻透出一股不詳?shù)脑幃悾q如蒙了一層薄霧的畫皮,隨時會剝落。

陳氏屏住呼吸,悄悄退回到王生身旁,顫聲道:“她在外面,不敢進來。”

王生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恐懼,但他知道拂塵能暫時阻止那妖物,只能壓抑住心中的驚慌,咬牙不語。然而,外面的動靜并未消停。女子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透過門縫傳入房中:“那道士以為掛個拂塵就能擋我嗎?他不過是想嚇唬我罷了!難道要我放棄到嘴的肉?”

話音未落,只聽一陣輕響,那拂塵竟被女子一把扯下,隨手撕成了碎片。緊接著,一聲巨響,臥室的門被猛烈撞開。女子那嬌小的身影在門口一閃,隨即像利箭般沖進了屋內(nèi)。

王生驚恐萬分,想要呼救,卻只覺得喉嚨被恐懼緊緊扼住,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他剛想起身躲避,那女子已如鬼魅般撲向他。王生的身體被一股巨大而冰冷的力量壓倒在床上,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啊!”他痛苦地尖叫,雙眼被疼痛模糊,只能隱約看見女子那張猙獰扭曲的面容,眼中透著貪婪與狂暴。她的手猛然插進王生的胸口,血肉瞬間迸裂,痛感仿佛烈火般灼燒著他的意識。

就在那一刻,王生的世界徹底坍塌,意識漸漸模糊,黑暗無情地吞噬了他最后的神智。床邊,陳氏的哭喊聲混雜著凄厲的風(fēng)聲,充斥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翌日清晨,陳氏臉色蒼白,眼中噙滿淚水。她蹲在王生的尸體旁,呆滯地望著丈夫破裂的胸膛,血肉模糊,已然冰冷僵硬。她忍不住悲痛,哽咽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她連忙派人去找王生的弟弟王二郎,懇請他去請道士。道士聞訊趕到,看到眼前的慘狀,臉色驟變,眼中燃起一絲怒火:“我本不愿傷她性命,給了她機會,不料這惡鬼竟如此猖狂!”

他轉(zhuǎn)身對王二郎道:“那妖物就在附近,絕不會走遠。帶我去南院看看。”

二郎愕然:“南院是我住的地方,那里怎會有妖物?”他雖心生懷疑,但依然帶道士前去查看。

到了南院,王二郎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砥拮拥穆曇簦骸霸绯坑形焕咸皝砬舐殻朐诩抑袔蛡颉N乙蚜羲∠铝恕!?/p>

道士聽后冷笑一聲:“那便是妖物所化!”他立刻推開門,手持木劍,高聲喝道:“孽障,賠我拂塵來!”

只見一陣風(fēng)過,屋內(nèi)那所謂的老太太倉皇逃出,剛剛跨過門檻,就被道士一劍斬下。隨著一聲慘叫,那“老太太”的皮肉撕裂,露出一個如惡鬼般的軀體,發(fā)出豬一般的嚎叫。緊接著,一股濃煙升騰而起,妖物化作一縷縷黑氣,四散逃竄。

道士面色沉凝,迅速從懷中掏出葫蘆,拔去塞子,將葫蘆對準煙霧,“嗖嗖”幾聲,那煙霧如遇強風(fēng)一般,瞬間被吸入葫蘆之中,了無蹤影。

然而,盡管惡鬼已被鎮(zhèn)壓,王生的尸體卻仍冰冷僵硬。陳氏撲在王生的尸體旁,泣不成聲,聲嘶力竭地懇求道士救夫。

道士嘆息著搖了搖頭:“救人之法,我已無力為之。唯一能救你的,或許是城中那名瘋子。”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憫。

陳氏聽到道士的話,心中一驚,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她知道,眼前這位道士已經(jīng)盡力,而道士所提到的“瘋子”名聲在外,城中無人不知他瘋癲乖張,平日里流浪于街市,行為怪異,但從未聽說過他有什么神通。可是此刻,陳氏已陷入絕望,哪怕僅有一絲希望,她也愿意去嘗試。

“請道長指點,這瘋子如今在何處?”陳氏聲音哽咽,帶著懇求。

道士微微一嘆,指了指遠處的城門:“瘋子常在城東糞坑旁游蕩,你們前去碰碰運氣吧。”

王二郎也無奈,只能陪著嫂嫂一起動身前往。他們兩人一路跪求神明,祈禱瘋子能救回王生的性命。沿著街市走去,空氣中彌漫著濕冷的氣息,周圍的行人匆匆而過,沒有一人留意他們。直到他們走到一處污穢不堪的糞坑旁,遠遠望去,一個身影正懶散地臥在地上,鼻涕拖得老長,衣衫襤褸不堪,身上散發(fā)著難以忍受的臭味。

“他就是瘋子嗎?”王二郎低聲問道,眉頭緊皺,不敢靠近。

陳氏點點頭,雙膝一軟,竟然直接跪在泥濘的地上,慢慢向那瘋子靠近。她的眼中早已失去了恐懼,只有深深的絕望與一線希望支撐著她的身體。

瘋子突然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她,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他的聲音沙啞而尖利:“美人,來找我作什么?”

陳氏低著頭,強忍著淚水,哽咽道:“乞求你救我丈夫……他被妖物所害,性命垂危……”

瘋子大笑,笑聲凄厲而瘋狂:“救你的丈夫?你真是癡心妄想!人人都可以做你的丈夫,死了又如何?”

陳氏心中痛苦如刀割,但她依然磕頭哀求:“只要您肯施法相助,哪怕讓我承受再多屈辱,我也愿意!”

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忽然起身,站在陳氏面前,鼻涕拖拉著幾乎要甩到她臉上。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發(fā)黃的牙齒,目光中帶著戲謔:“要救你的丈夫,當(dāng)然可以。不過嘛……”他頓了頓,伸出臟兮兮的手,在懷里摸索了一會兒,猛然吐出一口濃痰,直直地伸向陳氏的臉:“吃下它,我或許就會答應(yīng)你。”

陳氏愣住了,臉上瞬間漲得通紅,胸口像是被重重一擊,滿臉的羞恥感鋪天蓋地而來。周圍漸漸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百姓,他們看向陳氏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和厭惡,有人低聲嘲笑,有人搖頭嘆息。

陳氏卻不敢猶豫。道士曾言過,若這瘋子侮辱她,她萬萬不可發(fā)怒。她想著王生那冰冷僵硬的尸體,想著他曾經(jīng)的溫暖,忽然有了些許力量。陳氏閉上雙眼,咬緊牙關(guān),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猛然一口將那痰吞入喉中。

那痰腥臭無比,滾燙得像團火一般,在她的喉嚨里滯留片刻,仿佛在燃燒她的內(nèi)心,陳氏幾乎立刻想要吐出來。然而,她強忍著惡心,硬生生將那團東西咽了下去。

周圍人群發(fā)出一陣低低的驚呼,瘋子卻咧嘴一笑,像是看著一出好戲。他又大笑道:“美人果然心誠啊!好,好,我答應(yīng)你。”

陳氏強忍著惡心,擦了擦嘴角,連忙磕頭道:“求您救我丈夫,求您施法!”

瘋子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拄著討飯棍大步走開,頭也不回,只留下一句飄忽不定的話:“天黑之前,他若未醒,那便是天命。”

陳氏渾身無力,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心中充滿絕望。王二郎上前攙扶她,低聲安慰:“嫂嫂,既然他已答應(yīng),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咱們回去等著吧。”

他們二人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地。陳氏坐在王生的尸體旁,不停地為他擦拭著身體,淚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無盡的哀傷。

忽然,陳氏的胸口一陣劇痛,仿佛那吞下的痰團重新在體內(nèi)攪動起來。她捂住胸口,痛苦地低聲呻吟著,接著,她猛然嘔吐,一股熱流從喉嚨深處噴涌而出。那東西落在了王生的胸膛上,竟然是一顆跳動的人心。

陳氏驚駭?shù)乜粗穷w心臟,發(fā)出微弱的“突突”聲。它竟然在王生的胸腔中緩緩跳動,帶著微弱的熱氣。陳氏眼中一片驚異,慌亂地用雙手把王生的胸腔合攏,仿佛生怕那顆心臟逃走。隨著心臟的跳動,王生的面色逐漸恢復(fù)血色,身上的冰冷也漸漸消退。

半夜,陳氏再度探視,王生的鼻孔間竟已透出微弱的氣息。她心中一喜,連忙為他蓋上棉被。等到天亮?xí)r,王生睜開了雙眼,虛弱地說道:“我仿佛做了個很長的夢……”

陳氏泣不成聲,抱住他的手,喃喃道:“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王生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那里依然隱隱作痛。他低頭一看,胸口上那道曾被撕裂的傷口已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痂,仿佛所有的痛苦和死去的經(jīng)歷都只是一個遙遠的夢魘。

?著作權(quán)歸作者所有,轉(zhuǎn)載或內(nèi)容合作請聯(lián)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剝皮案震驚了整個濱河市,隨后出現(xiàn)的幾起案子,更是在濱河造成了極大的恐慌,老刑警劉巖,帶你破解...
    沈念sama閱讀 227,572評論 6 531
  • 序言:濱河連續(xù)發(fā)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現(xiàn)場離奇詭異,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過查閱死者的電腦和手機,發(fā)現(xiàn)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閱讀 98,071評論 3 414
  • 文/潘曉璐 我一進店門,熙熙樓的掌柜王于貴愁眉苦臉地迎上來,“玉大人,你說我怎么就攤上這事。” “怎么了?”我有些...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175,409評論 0 373
  • 文/不壞的土叔 我叫張陵,是天一觀的道長。 經(jīng)常有香客問我,道長,這世上最難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62,569評論 1 307
  • 正文 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辦了婚禮,結(jié)果婚禮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還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感情好,可當(dāng)我...
    茶點故事閱讀 71,360評論 6 404
  • 文/花漫 我一把揭開白布。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著,像睡著了一般。 火紅的嫁衣襯著肌膚如雪。 梳的紋絲不亂的頭發(fā)上,一...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54,895評論 1 321
  • 那天,我揣著相機與錄音,去河邊找鬼。 笑死,一個胖子當(dāng)著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內(nèi)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決...
    沈念sama閱讀 42,979評論 3 440
  • 文/蒼蘭香墨 我猛地睜開眼,長吁一口氣:“原來是場噩夢啊……” “哼!你這毒婦竟也來了?” 一聲冷哼從身側(cè)響起,我...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42,123評論 0 286
  • 序言:老撾萬榮一對情侶失蹤,失蹤者是張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劉穎,沒想到半個月后,有當(dāng)?shù)厝嗽跇淞掷锇l(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經(jīng)...
    沈念sama閱讀 48,643評論 1 333
  • 正文 獨居荒郊野嶺守林人離奇死亡,尸身上長有42處帶血的膿包…… 初始之章·張勛 以下內(nèi)容為張勛視角 年9月15日...
    茶點故事閱讀 40,559評論 3 354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戀三年,在試婚紗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綠了。 大學(xué)時的朋友給我發(fā)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茶點故事閱讀 42,742評論 1 369
  • 序言:一個原本活蹦亂跳的男人離奇死亡,死狀恐怖,靈堂內(nèi)的尸體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詐尸還是另有隱情,我是刑警寧澤,帶...
    沈念sama閱讀 38,250評論 5 356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島的核電站,受9級特大地震影響,放射性物質(zhì)發(fā)生泄漏。R本人自食惡果不足惜,卻給世界環(huán)境...
    茶點故事閱讀 43,981評論 3 346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處隱蔽的房頂上張望。 院中可真熱鬧,春花似錦、人聲如沸。這莊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34,363評論 0 25
  • 文/蒼蘭香墨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三九已至,卻和暖如春,著一層夾襖步出監(jiān)牢的瞬間,已是汗流浹背。 一陣腳步聲響...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35,622評論 1 280
  • 我被黑心中介騙來泰國打工, 沒想到剛下飛機就差點兒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東北人。 一個月前我還...
    沈念sama閱讀 51,354評論 3 390
  • 正文 我出身青樓,卻偏偏與公主長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敵國和親。 傳聞我的和親對象是個殘疾皇子,可洞房花燭夜當(dāng)晚...
    茶點故事閱讀 47,707評論 2 370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