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的修改是對文章內容和形式的深加工,是寫作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熟話說,寫文章要“三分作,七分改”。一篇未經修改的文章只能算是半成品;不會改就寫不好;只有改好了才算寫成了。周恩來同志說,“任何人的文章都要改”,我們通常說的“寫”,已經把“改”包括其中了。修改,應該貫穿在寫作過程的始終,廣泛的講,從對文章進行構思、編寫提綱到選擇材料、提煉主題,這種修改已經在進行了。
修改這個環節,不同的作者、不同的文章,其經過往往是不同的。這和作者的習慣有關,也和個人修養分不開。有的人是把精力放在醞釀構思上,邊寫初稿邊進行加工、修改,這為作品的定稿提供了有利條件。有的人“立定格局之后,一直寫下去”初稿完成后再進行修改。這樣,既保證了寫作的快速度,也為修改提供了較充裕的時間。初學寫作者尤應提倡后一種作法。
總之,修改是在整個文章的寫作過程中,對其內容和形式進行反復修正和潤飾,使之不斷完善 、不可或缺的重要步驟和手段。
一
毛澤東同志在《反對黨八股》中有一段精辟論述:“現在的事情,問題很復雜,有些事情甚至想三四回還不夠。魯迅說‘至少看兩遍’,至多呢?他沒有說,我看重要的文章不妨看它十多遍,認真地加以修改,然后發表。文章是客觀事物的反映,而事物是曲折復雜的,必須反復研究,才能反映恰當;在這里粗心大意,就是不懂做文章的起碼知識。”
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修改是文章寫作的一個重要步驟,也是作者對客觀事物加深認識的標志。人們對客觀事物的認識,總是由表及里、由淺入深的。因此,我們在寫作之初對事物的認識、所形成的觀點,往往相對粗淺、片面,有時難免出現漏洞或錯誤。而文章修改的過程,就是顯示認識不斷深化、觀點不斷完善的過程。所以,認真修改是作者對客觀事物加深理解和認識的具體表現。
修改作為一項重要工作,歷來被一些大作家、大文章家所重視。根據一些文字資料記載,馬克思寫《資本論》,從計劃到初稿完成,改過多次,而第一卷寫完后,又做了一次文字上的修飾才出版。托爾斯泰說,他的《戰爭與和平》寫作時間達“五個年頭”,而據前蘇聯文學理論界的說法則是“六年多”。這一百多萬字的巨著,作者竟然重寫了八遍,先后謄抄了七遍。俄國作家果戈里規定自己的稿子起碼要修改八次。美國作家海明威把《永別了武器》的最后一頁竟修改了三十多遍才算滿意,把《老人與海》的手稿讀了近兩百多遍才拿出付印。魯迅先生在逝世的前兩天,還在寫《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一文。當時他深感“已經沒有氣力了”,然而他不但堅持奮筆寫作,而且還精心修改,在這篇文稿上刪改二十八處,增加二十五處。曹雪芹的《紅樓夢》是在“悼紅軒”中對原稿“批閱十載”,“增刪”五次才完成定稿。巴金曾明確而堅定表示:“我愿意做一個‘寫到死,改到死’的作家”。(巴金:《談<秋>》)
在我國古代有著許許多多被傳為美談的修改事例。相傳唐代詩人賈島初赴京師時,在驢背上得到兩句好詩:“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他想把“敲”字改為“推”字,正在吟哦不定時,對面來了韓愈的車騎,神游象外的他忘了回避。當時韓為京兆尹,平民百姓撞了馬頭是有罪的。當韓愈問明原委后,不僅不怪罪他,反而為他斟酌許久,說“敲”字佳。后來與韓愈一起回府,共論詩道,成為布衣知交。這在文壇上傳為佳話,“推敲”的典故便是來源于此。我們今天斟酌文稿字句,常常說推敲字句。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到了晚年,早已是名滿天下,但他寫文章仍然字斟句酌、一絲不茍。他的夫人規勸道:“你何苦到這個地步。你的文章天下知名,難道還怕老先生責怪嗎?”歐陽修一本正經地回答:“我這么大年紀,自然不會有什么先生來責怪我了,我是擔心詩文中有毛病,怕后生們笑話我啊!”他寫詩作文,必先把初稿貼在壁上,出進都細加“觀審”,“時加竄定”,經常涂改修善,以致“有終篇不留一字者”。((宋)呂本中:《呂氏童蒙訓》、《宋詩話輯佚》卷下)白居易“每做詩,令一老嫗解之,問曰:‘解否?’嫗曰:‘解’,則錄之;‘不解’,則又復易之。”((宋)彭乘:《墨客揮犀》卷三)
以上事例充分說明:好的作品是改出來的。一個對讀者、對社會負責任的作者,總是以科學、嚴謹的態度,對文章進行自我審視和再加工。
二
何其芳先生說過:“一般文章的毛病,大概不外乎觀點錯誤、不合事實、教條主義、空洞無物等項。并不是整篇要不得,而是局部內容或表現形式有缺點,必須加以修改的卻相當多。”由此看來,修改范圍,應該包括文章的內容和形式。修改是整個寫作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環節,它和寫作一樣,要從內容和形式兩方面去著眼。我們進行修改時,應圍繞主題、材料、結構、語言幾個方面去考慮,看文章是否恰當的反映了客觀現實。凡有不妥當之處,便需修改,以使文章臻于完善。
1.主題的深化
文章要有明確的主題,主題是文章的靈魂,一篇文章的觀點材料、組織結構、遣詞造句,都是為主題服務的。要對主題進行修改,就需要作者不斷的提高認識,不斷的加深研究,不斷的加強思考;努力將主題中錯誤的改正確,模糊的改清晰,浮淺的改深刻,凌亂的改集中,最終使主題得到升華。
1963年,作家柯蘭曾在湖南瀏陽鄉下采訪。那時,有的村莊迷信活動盛行,一位將軍的母親去世,村里人要請客吃酒,燒紙錢,做道場,柴禾堆滿屋,流水席也擺出來了。后來將軍回來了,耐心說服群眾,制止了這一迷信、浪費活動。作家開始是按照事情本身經過一一寫下來的,但總覺意義不大。因為主題停留在反對鋪張浪費或破除封建迷信這一點上。于是他又綜合了其他材料,聯想到鄉下還有不少舊習慣,例如討媳婦需要坐花轎,過生日要送人情等。他深感到舊的習慣勢力的危害性和頑固性,還是非常大的,而將軍制止這一迷信、浪費的意義,也正體現出一個無產階級的革命戰士,對于舊的階級、舊的習慣勢力,不斷進行沖擊的自覺性上。作家抓住了這一點,改變了原有的主題,寫出了報告文學《事情發生在今天》。一開始寫三十年前,將軍在一座破廟里參加了游擊隊;三十年后,將軍歸來又在這座破廟里給干部做報告。這一構思,生動地體現了將軍對于舊世界以及它所遺留的各種舊習慣、舊勢力的那種永不妥協的沖擊精神,從而使主題得到深化,使文章的意義進一步加強。
2.材料的取舍
在文章中,材料是用來說明觀點、表現主題的。使用材料要適當,要精心選擇,沒有典型的材料不行,但材料太多也不行。材料太多會淹沒觀點,反而不能準確地表現主題。這就需要進行修改。
。魏巍的《誰是最可愛的人》是一篇公認的范文,他用幾件典型事例,表現了深刻的主題。他在《我怎樣寫〈誰是最可愛的人〉》中,講了他創作、修改這篇通訊的經驗:在朝鮮時,我曾寫了一篇《自豪吧,祖國》的通訊,里邊寫了二十多個我認為最生動的例子,帶回來給同志們看了看,感到不好,就沒有拿出去發表。因此例子堆得太多了,好象記帳,哪一個也說不清楚,不充分。以后寫《誰是最可愛的人》,就只選擇了幾個例子,在寫完后又刪掉了兩個。事實告訴我,用最能代表一般的典型例子,來說明本質的東西,給人的印象是清楚明白的,也會是突出的。
這里,從作者講述中,我們可以明白,《誰是最可愛的人》之所以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是寫得集中,刪去了多余的例子,突出了本質的東西。
3.結構的調整
如果說材料是內容的表現形式,那么結構就是內容的組織形式,修改文章的結構,就是對內容的組織形式,進行調整和重新安排。修改文章結構,要以主旨與材料的關系為基礎,并充分考慮文章的總體格局及各部之間的內在聯系。
通常,結構的調整要在構思階段完成,是作者在反復醞釀和反復修正中,逐漸加深理解和認識,并使結構逐步趨于合理和逐漸完善的過程。著名劇作家曹禺創作《雷雨》花了五年時間,其中構思和反復修改,就用去了四年半的時間,而這中間對結構的修改讓作者頗費心思。可見結構的調整對創作有多么重要。
結構的調整是一個比較復雜的過程,因此,文章的結構包含著開端、結尾,層次、段落,穿插、過渡和照應等諸多方面的內容。而調整結構就是要對這中間的每一個環節作周到的安排。經過調整要作到使文章主旨明確突出,材料組織合理有序、主次分明,條理清楚、嚴謹完整。
4.語言的推敲
語言是文章用以表情達意的工具,修改語言,就是根據文章表達的需要,對文中的遣詞造句、表達方式進行加工潤色。
在寫作中,我們在語言上通常會犯幾種毛病,例如,詞語搭配不當;句子成分搭配不當;句子結構不完整;語義混淆;語言平淡或故意雕琢等等。為了使文章表達更準確,形式更完善,就要對語言進行準確的推敲和認真的修改。唐代詩人賈島的“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道出了詩人錘煉字句的良苦用功。宋代文學家王安石的“春風又綠江南岸”中,一個“綠”字,就改了十幾次,成為語言上很下功夫的典范。現代的一些成名作家,也總是在語言的錘煉上下功夫。魯迅那首紀念左聯五烈士的有名七律詩在日記中是:
慣于長夜過春時,挈婦將雛鬢有絲。
夢里依稀慈母淚,城頭變換大王旗。
眼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邊覓小詩。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 ? 后來魯迅把它寫在了《為了忘卻的記念》一文中,把“眼看”改為“忍看”,“刀邊”改為“刀叢”。作者把兩句一般敘述的語言,改為凝聚了強烈感情的詩句,“忍”字表現了作者的憤怒和蔑視,“刀叢”則寫出了白色恐怖的殘酷和魯迅的堅強不屈。這種字句的錘煉增強了作品的表現力。
? ? 總之,對語言進行修改、錘煉的目的就是要使文章語言流暢、生動簡潔、富于表現力,并且能夠更準確地表情達意。
三
修改的基本方法,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增、刪、改、調”。這種方法其實就是根據需要,或是對材料加以增補或改動,或是刪除多余的內容,或重新調整組織順序等。由于初稿存在著不同性質、不同程度的欠缺,那就需要根據情況,分別采取或綜合使用上述方法加以修改。
1.“增”,就是增加補充。它可以增強文章的鮮明性、生動性。
如魯迅的《藤野先生》一文,原稿寫藤野先生上課的情形是:“一將書放在講臺上,便向學生介紹自己道……”,增加了十二個字:“一將書放在講臺上,便用了緩慢而很有頓挫的聲調,向學生介紹自己道……”。寥寥數字勾畫出藤野先生教學時那種誠懇、穩重、和悅的語態和神韻,給讀者留下鮮明的印象。葉圣陶的小說《多收了三五斗》中,原來有這樣一句話:“‘鄉親’……又從船梢頭拿出咸菜和豆腐湯之類的碗碟來”,后來葉老接受了一個普通讀者的來信,在“拿出”后面補上“盛有”二字,使語意更加分明。
2.“刪”,就是刪除、去掉。它可以收到突出重點、精煉文字的效果。
在《藤野先生》一文的手稿中,原有這樣一句藤野先生的話:“……然而解剖學上的圖不是美術”,用了“解剖學上的圖”這個帶有職業色彩的詞語,似乎要強調藤野先生的解剖學教師的身份。定稿時魯迅圈去了“學上的”三個字,成為“然而解剖圖不是美術”,使句子更加精煉、順口。歐陽修寫《醉翁亭記》開頭“環滁皆山也”,僅用五個字就概括描述了滁州的地理特征。據看過歐陽修手稿的人說,這層意思原先用了幾十個字,寫滁州四面有山,東面怎樣,西面如何,說得很詳細,經過刪除,最后剩下“環滁皆山也”五個字,成為錘煉字句的典范。
3.“改”,就是更改、變動。它使文字表述更準確、更嚴密
? 《藤野先生》一文里,手稿中原先有一句話:“從此就看到許多新的先生,聽到新的講義”。這里“新的先生”和“新的講義”中的兩個“新”字,含義不甚明確。“新的先生”是指“新來的先生”,還是指對作者來說,“生疏的先生”? “新的講義”是指“新印刷的”講義,還是指“新鮮的”講義?容易引起歧義。魯迅將它改動、變為“從此就看到許多陌生的先生,聽到許多新鮮的講義”。這樣其所包含的意思就十分具體而明確了。1936年冬陳毅同志寫了一首七絕《贈友人》:“二十年來是與非,一生系得幾安危?浩歌歸去天連海,鵲噪斜陽送晚暉”。作者二次修改時,后兩句改成:“浩歌歸去天無際,鴉噪斜陽任鼓吹”。“天連海”雖有氣魄,卻限制了讀者想象的天地,改為“天無際”,境界曠遠,寓意更深。“鵲”改為“鴉”,諷喻對象明確。“晚暉”改為“任鼓吹”避開了與“斜陽”的推迭重復。粉碎四人幫后,在《陳毅詩詞選集》里,我們看到這首詩的最后稿為:“二十年來是與非,一生系得幾安危?莫道浮云終蔽日,嚴冬過后綻春蕾。”后兩句的改動,使情、景、理、熔為一體,全詩的形象更加鮮明生動,意境尤其深邃廣遠。
4.“調”,就是調動、調整。它使文章思路明晰,眉目清楚。
魯迅的《藤野先生》第四段講述作者離開東京到仙臺。原稿在段落的開頭有一句介紹仙臺的文字:“這地方在北邊,冷得厲害,還沒有中國的留學生。”接著敘述由東京到仙臺的沿途情況。定稿時,魯迅把這句話的意思,挪到了本段的末尾。這樣,就使全段的層次,由原先的“到了仙臺—介紹仙臺—由東京北上到仙臺”,變成“要去仙臺—由東京動身到仙臺—介紹仙臺”。調整后各道層次的先后安排,與時間順序一致,俞顯眉目清楚。,井然有序。
從作家們的手稿中,還可以得到如下幾點啟示:
修改要有精益求精的負責精神。
文章修改是一項艱苦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講,修改并不比寫作容?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易,需要付出艱巨的勞動。老舍先生說:“我的文章寫的那樣白,那樣俗,好象毫不費力。實際上,那不定改了多少遍!”由此看出,優秀作家的優秀作品,總是“改了又改”,精益求精。在這方面,馬克思是我們學習的典范。他寫《資本論》用了十年的時間,反復修改,認真核對,遲遲不肯拿出發表。他認為:“如果我們貢獻給勞動者的東西有一點不夠盡善盡美的話,那就是一種罪過”。這正是一種精益求精的負責精神。
修改要有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
文章修改是一項極為細致的工作,它要求具有嚴肅認真、一絲不茍、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數據的掌握、材料的引用、資料的核實,都要做到準確無誤;萬不能人云亦云,馬虎從事。修改,還應力求改的恰倒好處。這就需要把握“藝術”的“分寸感”。托爾斯泰說過:“藝術中最主要的東西是分寸感。”他認為,“假如科學需要準確性和真實性,那么藝術就需要雙倍的這種準確性和真實性”。(杜.馬科維茨基:《在托爾斯泰身邊》)因此,精通語言的表述“藝術”是文章修改的重要基礎和應具有的科學態度。
修改還需要有一種靜心、細心和虛心的品格。
文章修改是一項不可缺少的重要工作。尤其是出學寫作者,更要重視修改這一環節,并且應該多花一些氣力。要靜下心來,虛心學習,仔細推敲,反復修改。
所謂靜心,就是要使自己頭腦冷靜、清醒,“靜以修身”。初稿寫完后,作者的思路和情緒,尚未完全從文章中超脫出來,這就限制了對文章成敗的評判。因此需要靜下心來,象魯迅說的那樣:“……擱它幾天,然后再來復看,刪去若干,改換幾字。”(魯迅:《致葉紫》)這不僅是經驗之談,而且反映了魯迅極深的修養工夫。
所謂細心,就是要反復誦讀,真切體會。文章修改的時候要注意誦讀,要邊讀,邊思,仔細體味。葉圣陶先生認為:“聲入心通”。感情是否飽滿,形象是否鮮明,音韻是否鏗鏘,節奏是否和諧,正是通過反復誦讀檢驗出來。老舍先生無論寫劇本、小說,還是寫散文,常常進行誦讀,力求明白曉暢,通俗易懂。他說,這樣做“好象毫不費力”,“實際上,那不定改了多少遍!有時侯一千多字要寫兩三天。”(老舍:《語言、人物、戲劇》)優秀作家的這種“吟安一個字,捻斷數莖須”的精神是值得我們認真學習的
所謂虛心,就是能夠重視聽取別人的意見。我國古人很講究“以文會友”。白居易寫詩之后讀給“老嫗”聽。老舍先生就能夠虛心聽取別人意見。他說:“我也有個好處:導演與演員們要求我修改劇本,我會狠心把自己以為得意之筆的地方刪掉,補上舞臺上所需要的東西”。(老舍:《我的經驗》)白居易在其《與元九書》中說過這樣的意思:一般作者寫出初稿,總覺得自己是對的、好的,因而不忍割愛,這樣往往美丑不分,瑕瑜互見;如果有持論公允而要求嚴格的人,給以指出并幫助刪削,那么,作品自然會更好一些。這說明,虛心聽取別人的正確意見的確很有必要,它可以把文章修改得更為完善。
總之,文章如何修改,哪需要改,哪不需要改,應該怎么改,不該怎么改,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它是因文而別,因人而異,在這里每個作者都有充分施展自己創造才能的廣闊空間。
主要參考書目:
? ? ? ? ? ? 《文章例話》周振甫著
? ? ? ? ? ? 《文章評改》葉圣陶等著
? ? ? ? ? ? 《作家談創作》路德慶編
? ? ? ? ? ? 《基礎寫作學》劉錫慶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005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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