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懸年》下部 第10章 哮喘

作者名片:老貓枕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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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茵床下的那顆頭骨是慕青從老墳中挖出來的,據她說這座墳位于極陰的所在,做法后能夠打開地獄之門,召回孩子的魂魄。而岳平對她一直有好感,對她言聽計從,甚至挖了心頭肉做藥引,其他幾個人都是刻意尋找不懂武功、容易襲擊得手的人。慕青說,三日后地獄之門就會打開,她會將孩子的魂靈從地獄召回,但為保孩子日后的平安、健康,要用如茵腹中胎兒的命與閻王交易,所以,她不但不會饒了這未出生的孩子,恐怕也繞不過如茵。”

簡澤朝許言深深做了一揖,說:“這次多虧了是你,否則如茵性命難保。她身體雖然健康,卻懼怕生人,不與父兄、丈夫之外的任何人說話,對我也是退避三舍,困在黑暗狹小的棺木中,對她是多重的折磨。我將如茵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來疼愛,想想她在棺中呼救、甚至是用手指去摳挖棺蓋受傷,我心里……”簡澤這樣高大威猛的漢子,若不是真的心有余悸,就不會有握緊雙手、淚光閃動的反應。“我與靈墨見到慕青都有些難以面對,若不是你,如茵恐怕就……”

許言連連擺手。如果不是江靈墨在看那本《怪談》,一向篤信科學的許言怎么會想到這種邪靈傳說呢?被害人都是隨機尋找,不可能有什么共同之處,從被害人角度去尋找兇手不但找不到線索,還會浪費時間,江如茵不吃不喝地躺在棺材里能熬幾天?江如茵懼怕生人的病,恐怕是種心理疾病,身體疾病容易醫治,心理疾病卻無藥石幫助,不知道受到這樣的驚嚇,會不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她會不會……”

顯然簡澤并沒有真正理解許言所擔心的問題,憂心忡忡的看了看產房,說道:“已經五六個時辰了,恐怕兇多吉少……”

許言剛準備安慰他幾句,聽到產房里傳來細弱的嬰兒哭泣,她立刻站直了身體,孩子順利出生,那江如茵呢?

產婆匆匆跑了出來,朝江云朗笑道:“二爺,是個兒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吶。”

簡澤快走幾步走到江云朗身邊,說:“孩子才剛剛八個月,不能見風,我進去看看。”

許言雖然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腳步卻不有自主地跟著簡澤進了產房。產房自然是有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許言驚訝的卻是江靈墨幾乎是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姿勢,他是個英俊瀟灑的少俠,穿著整潔,連褶皺都很少,非常注意自己的外表,要累成怎樣才會這樣不管不顧,席地而臥。許言幫不上簡澤什么忙,連忙去扶江靈墨,豈料江靈墨擋住她的手,呼吸卻越來越沉重,明顯的吸氣時間短,呼氣時間長,臉色潮紅,連話都說不出口。

許言大呼不妙。祁菲有輕微的哮喘癥,發作起來就是這個模樣,但江靈墨明顯的要比祁菲嚴重得多,哮喘是會死人的。容不得多想,許言將江靈墨拉坐起來,然后拽個身邊一個丫環,試圖扶起江靈墨,怎奈江靈墨雖瘦也是個大男人,許言還廢了一只手,根本就用不上勁。對于哮喘病人來講,不通風的環境簡直就是殺手。許言一急,朝那個小丫鬟喝罵道:“趕緊找個人把你家少爺扶到通風的地方,快去,會死人的。”

許言緊握著江靈墨的手,安慰道:“別著急,忍住,慢慢呼吸。”

江靈墨雖然呼吸緊促,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但神志清醒,一直用黑亮的眼睛看著許言。

待江云朗半抱半拖的把江靈墨扶到旁邊的屋子時,包括秦伊人在內的好幾個人一哄而上,把一張床圍了個水泄不通。

許言氣不打一處來,扒拉著人群,“不想他死的都給我散開。”

她先是拉開江靈墨的外衣,減少衣服的束縛,然后跨步站在床上,將江靈墨扶坐起來,自己蹲在他身后給他一個依靠,使得他身體微向前傾,然后盡量溫和著語氣說:“你聽我說,你是因為太累而呼吸痙攣的,現在把身體靠在手肘上,隨著我的節奏呼吸……江靈墨,別急,呼、吸、呼、吸、呼、吸……”許言一邊安撫地摸著江靈墨的后背,一邊用自己的呼吸節奏影響他。

這種哮喘的急救方法還是許言跟醫生學的,有段時間祁菲與她同住,因為霧霾導致舊病復發,許言打120求救,大夫一邊教著她急救,一邊快馬加鞭的往現場趕。

等簡澤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江云朗等人遠遠散開,許言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扶著江靈墨,口中念念有詞,“呼、吸、呼、吸……”

簡澤知道江靈墨是因為累而舊病復發,拿出一個藥瓶湊到江靈墨口鼻處,讓他嗅聞。

也不知道是許言的急救方法奏效,還是簡澤的靈丹妙藥奏效,總之江靈墨的呼吸漸漸平穩,許言這才舉著受傷的胳膊跳下床,長長吐出一口氣,說:“他衣服都汗濕了,最好換下來,著涼會加重病情的。”

江靈墨一直握著許言的手,見簡澤進來,才緩緩松開,問:“如茵怎樣?孩子怎樣?”

簡澤安慰著,“都好,如茵只是脫力和失血,慢慢調養就能恢復。因為早產,孩子有些體虛,不過不要緊,我見他能夠自己吸吮乳汁,頭三個月精心在意照料,與一般孩子沒什么兩樣。”

“派人送信去田家,不管田戎身體如何,這孩子畢竟是田家唯一的血脈,應該告訴他們。”江靈墨說話明顯不似平時那般清朗有力。簡澤伸手拍拍江靈墨的肩膀,沉聲說:“放心,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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