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九年熱度
每個年輕人都很拼。
有才的拼能力,有錢的拼財力,可大部分的人都在拼體力。
我很喜歡深夜的朋友圈。
幾行淅淅瀝瀝的“牢騷”比九張精修的圖要動人得多。哪怕零點過后的新消息里免不了矯情,少不了做作,有時候也堆滿了灰色,簇擁著難過。
只是看著一個個小小的生命踽踽獨行徐徐走來的樣子,讓人心疼又心生敬佩。
? ? ? ? ? ? ? ? ? ? ? ? ? ? ?圖片來源于網絡
上個月時候,我總是在朋友圈里刷到一個忘年交深夜加班的消息。
她是商務英語專業出身的,畢業以后順利地拿到了某外企新秀北京分公司的offer,一直從端茶送水的職場小白做到了銷售部門小組非他不可的帶頭人。
就像《西游記》里一定要湊夠八十一難,命運在她穩操勝券的時候來了一場計劃之外的偷襲——她在競爭部門經理的時候遇到了空降的勁敵,對手海龜的背景和嶄新的經營理念讓她按部就班的戰略顯得過于保守,而之所以一直沒有被淘汰,也只是公司的緩兵之計。
為了能打贏這場蓄力了三年的升職戰,她幾乎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構想和方案,決心從頭再來,準備新的競標材料,背水一戰。前天晚上,她信心滿滿地立下軍令狀,說等競標成功了升職做了部門經理就請朋友們出來小聚,不醉不歸。
我本等著她笑得開懷的自拍照,背后是她自稱“覬覦”了很久的部門經理的那把花梨木椅??墒菂s收到了她虛弱嗓音的長語音,和一張在輸液的照片。她說就是那么湊巧地暈倒在了會議室,當著競標公司的面被120拉走了。雖然只是貧血,身體并無大礙,可她熬了一個月的競標方案,等了三年的經理換屆就那么功虧一簣了。
那一個月里,她恨不得把一分鐘掰成兩半用,借著咖啡因沒日沒夜工作,換了醫院里的幾瓶點滴和上司一句“好好休息”。
她說:“欠自己的也遲早要還?!?/b>
我們在權衡利弊的時候,往往把健康看做是理應最先拋棄的累贅。成本最低,可代價也最大。
“得不償失”的緣由往往是想一蹴而就,為了一鼓作氣,人們最樂意舍棄的就是“無用的休息”,好以有用的做功來賺取時間,卻在無意中壓縮了生命。
在我高中的瓶頸期里,我很偏執地折磨自己。
我把每天的任務安排的像工廠里不知變通的流水線,精確到時間節點?,F在想來,我就是在培養自己變成機器的潛質。
從高一起,我就再沒拿過畫筆,厚厚的速寫本落了灰,舊畫上的顏料也一點點剝落。我和紙的接觸,除了寫字,就只剩函數圖像了。
我連看書都變得功利,再沒寫過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批注,可“時間、地點、人物”的素材卻寫了大半本。
睡覺是我一天里唯一的休閑了。在那段瓶頸期里,我唯一懷念的就是倒頭入睡的“能力”,盡管是因為疲憊。
后來因為偏頭疼,我被拉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診斷為頸椎變形。
我坐在嘈雜的醫院大廳里,盯著手里的檢查結果,想著醫生開的處方,回放著被堵得嚴嚴實實的診室里,我和醫生“可笑”的對話(他居然問我是不是經常打麻將),還有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站在一旁的媽媽無奈地皺著眉頭的樣子。
我才發現,我是在透支我的生命。
后來,我就像個婆婆媽媽的老太太揪著朋友們的耳朵讓他們勤鍛煉,多休息,還給他們推薦養生的食譜,跟他們講自己一知半解的穴位按摩。
人一生病,就變得知足。就像史鐵生在《病隙碎筆》里寫道:
“我四肢健全時,常抱怨周圍環境糟糕。癱瘓后懷念當初可以行走奔跑的日子。幾年后長了褥瘡,懷念起前兩年安穩地坐在輪椅上的時光。后來得了尿毒癥,懷念當初長褥瘡。又過了一些年,要透析,清醒的時間很少,懷念尿毒癥的時候?!?/blockquote>可人總是在生病的時候才貪戀健康,無病一身輕的時候又將它置之腦后。以后我們會遇到更加需要拼命的事情,希望那個時候的你不是選擇消耗自己。
我以前覺得一個人美就是長得漂亮,后來又覺得是氣質作怪,直到現在才明白,答案是健康。
前些日子遇到兩個同歲的阿姨,一個是月薪過萬的白領,一個是普通中學的教師。
白領阿姨穿得干練,修身的西裝配高跟皮鞋,一只亮皮的價格不菲的包包,還有早上請理發師新做的發型,精致的妝容瑕不掩瑜。
教師阿姨穿了一身寬松的棉質運動服,也不施粉黛,眼角看得到細密的皺紋,身體也微微有些發福。卻怎么看都比前一位阿姨要年輕不少。
在她們的攀談里,我才知道,前一位阿姨前段時間去體檢,身體機能非正常性退化,正在盡量按時地喝藥還著工作欠下的身體債,而后面那位是個資深的驢友,還喜歡攝影,周末總是去各種地方采風,體力不比年輕人差。
美容院的保養,昂貴的護膚品和講究的打扮在健康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壓力會在女人的臉上留下痕跡,男人也一樣。
“騰不出時間休息的人,一定會騰出時間生病?!?/p>
別總想著忙完這一陣兒再犒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