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夠動人,說故事的人卻總是掉眼淚。
暗戀就像是一場戰爭,敵人和戰士都是自己。小勝和挫敗都只是你一個人的雀躍低落,而他是全世界的中心,卻渾然不知。最心酸,也最快樂,就像狐貍對小王子說:你下午四點鐘來,那么從三點鐘起,我就開始感到幸福。時間越臨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點鐘的時候,我就會坐立不安,我就會發現幸福的代價。
雖然一開始我們就明白,這是件多么危險并且不會有結果的事。可是就像狐貍說的一樣,因為選擇建立聯系,我們才變得彼此需要,如果不被馴養,就連抬頭看星空和日光都失去了意義。
也曾幻想過幾百種我們在一起的可能,因為喜歡你,所以嘗試著喜歡你喜歡的一切。你說好巧,你愛聽的歌我都會,你愛看的書我都有,你愛看的劇我都知道,其實哪來那么多所謂的巧合,不過是因為我喜歡你啊。
這個世界,有著無數的洞穴。一個入口連著一個出口,他們重疊、相連。當你走出去、踏進來,就會看到一個全新的世界。卻再也不是從前的那一個。有些人不小心踏入,不知去往何處,也沒有歸途。
少年時情不知所起,此生便不敢再忘。
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大一新生軍訓的時候。我因為走正步總是同手同腳被教官喊出列,讓當時被選為標兵的你單獨帶我練習。 這對從小缺乏運動細胞且手腳極度不協調的我來說,真是一場巨大的挑戰。前兩步還走的好好的,后面就開始不自覺的同手同腳,來來回回走了很多遍都沒學會,氣的我又羞又惱,臉漲的通紅。可你卻出乎意料地溫柔,讓我不要緊張慢慢來。我抬起頭看你,心里暗想是怎樣的男生才會如此有耐心,沒想到你卻紅了臉,還真是一個靦腆的少年。后來不記得練習了多久,我終于不再同手同腳,歸隊的時候,教官讓大家給我掌聲,以示鼓勵,天知道我當時多想找一地洞鉆進去,來掩飾我的羞愧之心。
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終于迎來了軍訓最后的告別儀式。在送教官的時候,我心里暗暗竊喜,終于要擺脫這難熬的時光了,可班里所有的女生突然像商量好了一樣稀里嘩啦的哭成一片,甚至很多男生都暗暗地紅了眼眶,這樣的陣勢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大家知道我內心上一秒的竊喜,估計我會被集體打包丟出去的,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難過,雙手糾結得在背后都快擰成麻花了。你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你說你還真是奇怪呀,不過你既然不愛哭,那你一定經常笑,都說愛笑的女生運氣不會太差。有時候愛情的悸動就是來的這么突如其然,我想我就是在那一瞬間莫名的對你動了心。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后來機緣巧合,你當了班長,我是副班,因為班級里的大小事,我們很快就熟悉了起來,也想過向你坦白心中事,可越相處下來,越覺得珍貴。一想到會有可能失去你,就斬斷了我內心所有的小劇本,對不起,你是我冒不起的險。有一種人因為太重要,所以寧愿做朋友。
我們像所有朋友一樣,偶爾一起吃飯,一起吐槽,一起溫書,越是輕松相處的時候,越覺得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我們各自戀愛,又各自失戀。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你分手以后,我心里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短暫地松了一口氣,卻又緊接著感到莫名的壓抑。直到后來有一天,你因為你的新女友,說要跟我斷絕所有的聯系,我才意識到我依舊還是喜歡你,看到你信息的那一刻感覺心臟像漏了一拍似的,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從那天以后我們再也沒有說過話,像是長期以來彼此之間建立的默契。原來只要是分開了的人,不論原來多么熟悉,也會慢慢變得疏遠。后來有同學問起關于你的消息,我竟然一時回答不上來,我說沒跟你聯系很久了,他們都覺得很詫異,說你們不是以前玩的很好嗎。是呀,我曾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自己和你做朋友,后來你云淡風輕的離開,我又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去遺忘你,比想象中的還要久。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畢業以后的第一個平安夜,我一個人在房間里聽歌,聽著聽著突然眼淚就下來了,去年的平安夜還說認識彼此真好,轉眼就成陌生人了。心底仿佛被抽走了一塊,力氣就從被打開的缺口流出來,我貼著墻,看著自己的影子在燈光下折疊成薄薄的一片,像失去了生機的小紙人,辨不出往日的模樣。
我想起畢業那天在回家的公交上,我把頭埋在圍巾里哭的像個淚人。每看著車窗外的倒影遠了一點,就覺得離我們之間的距離又遠了,回憶像雨水敲打車窗一樣,慢慢地侵占著的我的每一根神經。卻忘了其實在你選擇放棄我的那一瞬間,我們就已經回不去了。
我們就這樣漸漸變成盛放對方的容器,再少有空間反省自己,你在某一天離去以后不知蹤跡,我也再沒有繼續停留在原地。記憶是依附于生活的一種載體,人是脆弱的動物,經不起時間天長地久的回憶。
時間一晃便過了好多年,有一天微信里突然收到了你的信息,你說對不起,其實這些年來你一直很想我。我看到以后沉默了很久,最終回復你,遇見你已花光我所有力氣。
你曾經看到過沙漠里的植物么?露出沙面的只有矮矮的一叢,但是連根拔起的話,會發現下面十幾米深的根系來,糾纏著半干涸的沙子或者泥土,一扯就形成巨大的凹陷,引爆足夠吞噬一切的流沙。多年前的那場告別已經帶走那個曾經喜歡你的我了,不管友情還是愛情,都已經太晚了。
我們大概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以為彼此不可替代。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那樣用力地愛,直到都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