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上的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發出“咔噠,咔噠…”的清脆聲響,一直傳至走廊的盡頭。
在最后面的一間屋子門口她停了下來,伸手在挎包里掏著什么。
一串鈴鐺敲打著金屬的聲音,在最后一間屋子的門把手上響了。
(1)
魚小姐擰著門把手,走進屋子。將手臂上挎著的LV包掛在了衣架上,轉身脫下了那件米色風衣,按下了電視開機的按鈕。
“下面插播一條本市最新緊急消息,昨夜一男子在本市高檔酒店遇害,距有關部門回復,該男子死在浴缸中,全身浸泡在水中。檢驗部門回復,水中含有不明液體,正在進一句檢驗當中。”
電視新聞還在繼續播放,魚小姐漫無目的地輾轉到沙發上面,優雅的坐了下來。
裸露在空氣中的雙腿修長,筆直。白花花的胸口一起一浮,寧靜的仿佛一灘清水。一身短款低胸套裙,任誰看了都會春心蕩漾。
她拿起桌上那瓶緋色的指甲油,伸直了纖細的手指,開始認真涂抹。
空氣安靜的可以聽到魚小姐淺淺的呼吸聲,細微的如同女人高潮過后的吶氣聲。
電視新聞任舊在報道著近期最新出現的連環殺人案,這已經是第三起了。
“有關人員表示,昨夜有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曾出現在受害人的房間…”
魚小姐將手指伸到嘴邊,輕輕吹了吹剛剛涂好的指甲油。抬頭看著電視里的主持人,清亮的眸子里閃過一抹讓人捕捉不到的冷意,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波瀾不驚的樣子。
(2)
“扣扣扣…”
“進來”
“魚總,那個人要見你。”
敲門的是魚小姐的秘書小梁,她大學剛剛畢業,應聘了好幾家公司都沒能如愿,恰巧被路過的魚小姐碰見,帶到了身邊做了秘書。
說起來也是奇怪,那么多優秀的大學生魚小姐不要,非要了這個不起眼的眼鏡妹,沒人敢問魚小姐為什么,誰都知道R市的市長是魚小姐的父親。
“讓他進來把。”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聲音,像算計好的一樣。
“魚小姐,又和你見面了。”
“嗯,有什么事情嗎?”
“上次和您談的事情,您…”來人遲疑了一下,不安的看著魚小姐,左手使勁的揉搓著右手的指關節。
“哦,陳總啊!您瞧我這見人就忘的毛病。”她懊惱的搖著頭,眼睛確永遠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上次你和我講的事情,我再考慮考慮,等我想好了,我再打電話給你把!”
“魚小姐,能不能再快點,多少錢我都愿意出的,只要他們死。”
“小梁,送客。”魚小姐按下了座機內線,重新靠回了椅子里,閉著眼睛不再看陳總。
“魚小姐,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跺了跺腳,無奈的朝門邊走去。
“這已經是第六個了!” ?她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小梁端著咖啡放在桌上,轉身走了出去,腳步輕盈得像只貓。
(3)
“魚薇,你看這個貝殼好看嗎?多像你頭發的顏色,黑黑的亮亮的。”她看著面前的少年,舉著一枚貝殼遞到了自己的面前,確實很漂亮。
“好看,像一個黑色美人。”
海浪拍擊著沙灘上的礁石,在這個炎熱的夏天,他愛上了一個來自異世界的女子。
“魚薇,你訓練了這么久,肯定會成為最優秀的獵人,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并肩作戰。”
女子的臉上沒事任何的表情,她始終記得,母親被父親親手殺死的那個晚上。
人是不可信的。
“薇薇躲在這里別出來,要好好活下去。”
“媽媽,你別走。我們一起走。”
父親闖進了房間,拽著母親的頭發,托到了客廳。用匕首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臟。
媽媽就睜著眼睛看著她,她不敢出聲,她永遠記母親死不瞑目的眼神。
“魚薇,魚薇。你沒事把,怎么在發呆?”
“我沒事。”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太陽是那么刺眼。
一只匕首朝她刺過來,面前的人面目猙獰的瞪著她。
“你這個異種,真的以為我愛你嗎?我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只要殺了你吃掉你的心,我就可以獲得長生。”
她被按在地上,匕首朝心臟刺了過去。
“啊……”椅子上的女子驚叫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額頭上的汗滴低落在胸口。她端起桌子上涼掉的咖啡,一口氣全灌進了喉嚨里,平日里的優雅在這一刻全部不復存在。
“魚總,你沒事把?”小梁站在門口焦急的敲著門。
“沒事。”她端坐著身子,一片波瀾不驚。剛才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覺。
她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肩上,挎著包走了出去。
(4)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咔噠咔噠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頭波浪大卷的長發披在身后,亮亮的,黑黑的。
“魚小姐。”門口的守衛恭敬的替她打開了門。
“魚小姐,這是房卡。”大堂經理一臉殷勤的走到她面前,眼里冒著欲望。
她伸手接過房卡,踩著高跟鞋,優雅的走上了樓梯。
這是她第七次來這個酒店,R市權貴聚集的地方,酒色交易的地方。而今晚,R市的市長帶著新夫人在這里慶生。
(5)
她穿著血紅色的拖地禮服,頭發高高挽起,一抹朱唇,面帶微笑的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父親,女兒來遲了。”原本熱鬧的房間安靜的仿佛有滴水穿石的聲音,她的美貌是R城公認的,只是她從來不屑。
“薇薇啊,你到了怎么不告訴爸爸,爸爸去接你啊!”他面帶慈色的望著女兒,扮演者一個慈父的角色。
“早就聽聞魚小姐美貌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的面上,依舊不假辭色,她微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座位上人們的反映。
“魚小姐,今天這條裙子真好看,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衣服完全是魚小姐的陪襯嘛!”坐在對面的人,一雙眼睛望著她,眼睛停在胸片那片白花花的肉上。
“謬贊了,不敢當。”她舉起面前的紅酒杯,抬手示意,珉了一口杯里的紅酒,在坐的人更是把持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魚小姐,我敬你一杯。”
“魚小姐,我也敬你一杯。”
“魚小姐,……”
來自四面八方的酒杯,朝她遞了過來,她一一接下,面上不帶絲毫動容。
“小姐喝醉了,陳木你送小姐回房間休息。”市長開口了,在坐的人自然不敢再造次,她順從的借著陳木的攙扶站起身,走出了宴會廳。
“你在門口站會再進去把,我先走了。”她推開攙扶著她的雙手,大步朝著之前開好的房間走去,每走一步,地板就發出一聲脆響,像一張催命符越來越近。
“魚朝群,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母親的忌日也是你的忌日。”
她拿著房卡,打開了房間門。
(6)
房間里響著班得瑞鋼琴曲,她靠在陽臺上抽著一根煙,繚繞的煙霧掩蓋了她眼角的淚滴。
“薇薇,來爸爸這里,讓爸爸好好的疼疼你。”面前這個剛剛還是一臉慈父樣的男人,撕掉了她身上的真絲睡衣。
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感受著絲絲涼意,她轉身附在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上。手指在他胸口曖昧的打著圈圈,她將嘴唇貼附在他的耳朵上面輕輕的吐血氣。
“別急嘛,我們去浴室啊,我都放好水了。”
“你這個小騷貨,比你那個媽上進多了。”男人在她腰上狠狠的擰了一把,她眼里的冷意更是強了幾分。
“你先進去把,我去拿點東西。”她曖昧一笑走出浴室,隨即從里面傳出一聲慘叫。
她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慢悠悠的穿在身上,從包里掏出一直紅色的口紅,對著鏡子細致的涂了一圈。
十厘米的高跟鞋敲打在地板上,浴室的門隨即被打開。
“姐姐,他已經死了。”
“小梁,我們回去把,別忘了報警。三天后,打電話讓陳總把錢送過來。”
“我已經打電話給前臺了,再過十分鐘會有客房服務上來。”
她轉身看了一眼浴室緊關著的門,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梁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的在電腦上輸下一串代碼,整幢大廈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7)
“魚小姐,你父親死的時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自己的房間,那晚我喝醉了。我父親居然……”她抽噎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魚小姐,你節哀,我們先走了。”一位同行的警察拉起了做筆錄的同事,走出了門。
“魚小姐父親都死了,你怎么還追著人家問,你知道魚小姐是誰嘛,不想活了。”
“我只是按規矩辦事嘛。”
“行了,行了,行了。跟我看監控去。”
“你自己看,魚小姐進了房間再沒有出來過,她早上7:30分的時候才出的房間,白癡!”
(8)
下面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本市市長魚朝群,于昨晚11點。在本市某高檔酒店遇害,同上一個死者一樣,全身浸泡在浴缸中。水中含有不明液體。據有關部門檢查,水中含有山奈化學物質,是主要致死原因。案件結果任在進一步調查。
魚薇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上的燈,眼神空洞。
她最大的仇人死了,但是她的心里卻沒有任何復仇的快感,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死的還是太便宜了。
“薇薇別怕,爸爸不會傷害你的,爸爸會好好的疼你,到爸爸這里來。”那個父親一樣的人,居然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8年前的一幕幕,歷歷在目,這是她的噩夢,她發誓她會殺了他。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他走到椅子背后,雙手放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提她揉捏著。
“他已經死了,你的仇報了,我的仇也報了。”
“陳木,我要走了。”
“好,我送你。”
“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先走。”
(9)
2029年5月28日 ? ? ? ? ? ? ? ? ? ? ? ? ? ? ? ? ? ? ? ? ? ? ?殺人是一門藝術,人性的貪婪和欲望毀滅了這個世界,而我將代表上帝對這個世界進行審判。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陳木
“陳木,你是怎么殺掉魚朝群的?”
“我每天都會替他泡咖啡,我在里面每天放入少量的山奈,每天放一點,每天放一點,他連續吃了一個月。足夠毒死他了,哈哈哈…他害死了我的家人,死了才好。”
五年前,市長選舉,我的票數最多,我是第一名。他魚朝群,為了得到那個位置,他居然綁架了我的父母,他威脅我,讓我把位置讓給他,他說會給我很多錢。
我父母在回來的路上,被他雇的人撞死了。機會成了他的了,我成了他的下屬,多可笑。我要那么多錢有什么用?
“快叫醫生,犯罪嫌疑人服毒自殺了。”
(10)
嫌疑人已服毒自殺,據調查本市上任市長,魚朝群身負五條人命,他在自己家殺害了自己的夫人,尸體被藏在地下室,保存完好。檢驗部門稱體內含有魚類基因,是美人魚進化的形態。本市還有大量變種人存在,是善是惡目前無法定性。
她關掉電視機,優雅的站起身。兩條腿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長出了白色的鱗片,她縱身跳進了海里。
(11)
無虛之上,有女輕歌。
聲音曼妙,如煙似瀟。
她緩緩而來,扶著暗礁對月輕吟。
隨即幻化出美麗的雙腿,在月圓之夜和人類交合。
等來年,月圓之夜再化做魚尾,回到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