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經常在網上看到一些所謂惡搞拜金女的搭訕視頻,都是男子先打扮成屌絲去街頭搭訕美女,在遭到拒絕馬上化妝成高富帥開著豪車再去搭訕之前的美女,顯然這次就得到了美女們熱情的回應,然后就在正要“共度良宵”的時候,男子突然揭露真相:“你看不出我就是你剛剛的那個屌絲嗎?”……這樣的節目每一次都在美女尷尬的落荒而逃中結束。
這樣的視頻很容易讓人得出有錢才是王道、女人都是拜金女的結論,但是,我一直認為女人看中男人的財富地位,需要根據男人的經濟條件去挑選伴侶一點兒錯誤都沒有,我們完全沒有理由因此就說女人拜金,大自然就是這么設計我們的,就像男人挑老婆也需要看外貌是一樣的道理。
我有個女同學,大家對她的唯一印象,就是拜金。
但我記憶中的她,卻有著另外一面。那時候,她的個子比較瘦小,所以總是繃直身子坐正在座位上,遠遠看去,只剩兩肩聳起的骨架子。
她的家境很不好,父親前些年剛去世了,母親又體弱多病,家里只剩一個哥哥,命運多舛的是出去打工沒兩年,被機器攪斷了手指。就這樣繁重的壓力,全壓在那副瘦小的肩上。
那時候的學校流行用鋼筆,灌墨的那種。兩塊錢一支的豪杰墨水,寫出來的字跡很流利,非常好看。唯一的缺點,就是鋼筆一定會塞住,所以用之前通常得先甩一甩。恰好她也有這么個習慣,扭開筆蓋往右甩。
不幸就這樣發生了,有一次她在如常的甩著墨水呢,一不小心墨水全甩到了右邊女同學新買的書包上。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粉紅色的書包,布料看去就不便宜,那一年的女生都特別喜歡這樣的書包。
粉紅色沾了黑色的墨印子,別提多難看了。那女生尖叫起來:“XX你搞什么啊!”她慌了,還來不及扭好鋼筆,就無措地扭過頭去。那雙雙眼,我也許終生都無法忘記,那是一種大禍將至的驚慌。
“我新買的書包,你賠得起嗎?”弄臟了書包的女生氣瘋了,拉下臉就罵,因為的確占理,她罵起來顯得中氣十足。
闖了禍的她就那樣呆滯她坐著,眼光里也不是委屈,倒像是待宰的羔羊。就是那種目光,無助地看著書包主人,等待著接下來更兇狠的叱罵。
“你是不長眼還是怎么的?你別不吭聲,你今天怎么著都要賠!”弄臟書包的女生一邊嚷,一邊走到她跟前去,彎下腰就往她桌肚子里掏,掏出她的書包,一把摔在地上。
里面的文具掉了一地,鐵皮的文具盒咧開嘴,好像再也合不上了。她還是定定地坐在座位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始終一言不發。
這個場景我在腦海中回想了無無數次,直到今日,我還經常在想。換了許多人,當場掏出錢來賠了,頂多百來塊錢。和家人要就是了。可是她說不出那句話,任憑別人怎樣侮辱,她都說不出那樣的話,她拿什么來賠啊?
那是她整整一個月的生活費。而僅僅就這點生活費,還是母親辛苦通宵做零活積攢下來的。
很多年后,故事的結局不出所料,她最終也長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那個人。
我的一個同學,是很隨意的人,對錢看得很開,畢業以后找了一份很悠閑的作業,沒事喝喝茶跑跑腿,工資剛好月光。
他一直覺得這樣挺好。直到他的父親突然確診出了肝癌,晚期。原先悠閑的人,一下子跑斷了腿,不眠不休地籌錢,一睜眼一閉眼,即是一整頁的醫療賬單。
我去醫院看望過他父親一次,他陪我們稍微坐了一會,就動身去抽煙,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走廊的盡頭,縮成視野里的一個小黑點,在那里抽煙。
那是一個男子,此生最無助的時刻。
要是有錢就好了。
錢買不來健康,也不能起死回生,但錢能買最昂貴的藥,請最好的醫生,住最佳的病房,盡可能地延長至親的生命,盡可能地令他們少受這人世的痛苦。
不明白金錢可貴的人,是幸福的。
我身邊有很多家境很好的姑娘,她們活得潤澤而自在,幾千塊的包包和衣服隨便買,每年兩趟境外游信手拈來,她們提起錢來,既不是苦大仇深,也不是咬牙切齒。
“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她們說得云淡風輕。
多美好啊,愿她們畢生不用為了錢,去折腰,去低頭,去沾染人世陽春水。
還有一些年輕人,沒有這樣的底氣和實力,卻也想著詩和遠方,從不關懷眼前的茍且,一談起愛情來,就要求女孩跟他做好終身挨苦熬窮的準備。
“沒有房子車子,就不可以成婚了嗎?”他們把“知足常樂”當作人生的信條,動不動就給人貼“拜金”的標簽。
有多少愛情最終抵不過貧窮的襲擊。有多少生命因為缺錢而逝去。有多少才華因為無奈而放棄。我們不屑于迷戀金錢,可不能不去考慮錢。畢竟,我們少不了它。
我們的愛情、友情、親情,遲早會有那么一天,統統要放在那堆臭銅板上去試煉,煉一個原形畢露。
我們不想等到那一天,不肯讓感情去接受金錢的檢測,那么僅僅能做的,就是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努力地掙錢。
愛錢并不需要藏著掖著,那些說著他人功利,自視清高的人,僅僅為自己的碌碌無能找的一個堂皇冠冕的托詞。
而那些說著愛錢卻為了自己能過上更好的日子,為了享受更多的自由而拼命努力的人,才常常活成他人羨慕的模樣。
錢不是最終目的,錢所帶來的自由選擇權才是。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