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克·施特略夫――唯一一個懂的欣賞查理斯·思特里克蘭德的人,在查理斯未成名之前,看出查理斯具有天才的人~
“就是這個人。他是個偉大的畫家。”
“不可能”
“我告訴你他有天才。我絕對有把握。一百年后,如果有人記得咱們兩個人,那是因為我們沾了認識查理斯·思特里克蘭德的光兒”
戴爾克·施特略夫是一個畫家,但他是一個很蹩腳的畫家。
他非常重感情,但是在他那很容易就被打動的感情里面卻含有某種愚蠢的東西,讓你接受了他好心腸的幫助卻絲毫沒有感激之情。向 他借錢就好像從小孩兒手里搶東西一樣。因為他太好欺侮,你反而有點看不起他。
一方面造物主把他制造成一個笑料,另一方面又拒絕給他遲鈍的感覺。人們不停地拿他開玩笑,不論是善意的嘲諷或是惡作劇的挖苦都叫他痛苦不堪,但是他又從家不停止給人制造嘲弄的機會,倒好像他有意這樣做似的。他不斷地受人傷害,可是他的性格又是那么善良,從來不肯懷恨人;即便挨了毒蛇咬,也不懂得吸取經驗教訓,只要疼痛一過,又會心存憐憫地把蛇揣在懷里。
但是施特略夫雖然不是一個高明的畫家,對藝術卻有敏銳的鑒賞力,同他一起參觀畫廊是一種很難得享受。他的熱情是真實的,評論是深刻的。
施特略夫特別愛他的妻子:
他的眼睛幾乎一刻也舍不得從她身上離開。
“可是你不覺得她太好了嗎?我告訴你,老朋友,不要耽擱時間了,趕快結婚吧。我現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看看她坐在那兒不是一幅絕妙的畫嗎?像不像夏爾丹(法國畫家)的畫,啊?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都見過了,可是我還沒有看見過有比戴爾克·施特略夫夫人更美的呢。”(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他的小家庭有一種魅力,他同他的妻子是一幅叫你思念不置的圖畫;他對自己妻子的純真的愛情使人感到是嫻雅而高尚的。盡管他的舉止還是那么呱唧,但他的感情的真摯卻不由你不被感動。
對他來說,她永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美是一種美妙、奇異的東西,藝術家只有通過靈魂的痛苦折磨才能從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來。在美被創造出以后,它也不是為了叫每個人都能認出來的。要想認識它,一個人必須重復藝術家經歷過的一番冒險。他唱給你的是一個美的旋律,要是想在自己心里重新聽一遍就必須有知識、有敏銳的感覺和想象力。
“思特里克蘭德病的很厲害,可能快要死了。他一個人住在一間骯臟的閣樓里,沒人照料他。我求你答應我把他帶到咱們家來。”
“啊,不成。”
“他是個了不起的畫家。”
“那同我有什么關系?我討厭這個人。”
“我永遠也不讓他進咱們的家門―——永遠也不讓。”
施特略夫要把生病的查理斯接到自己家,施特略夫太太堅決不同意,因為她一點也不喜歡查理斯,一點也不……
但是最后查理斯住進了他們家,因為施特略夫的好心——善良。
但是后來:
使我最吃驚的還是勃朗什。她證明了自己不僅是一個能干的、而且是一個專心致志的護士。你再也不會想到她曾一度激烈地反對過自己的丈夫,堅決不同意把思特里克蘭德帶回到家里來。病人需要照料的地方很多,她堅持要盡到自己一部分責任。她整理病人的床鋪,盡量做到在撤換床單時不驚擾病人。她絲毫不讓人看出來,她曾經那樣討厭過思特里克蘭德。她同他說話不多,但是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她都很快地就能知道。
思特里克蘭德把唯一賞識他的人――施特略夫的家霸占了,而施特略夫也什么都沒做。我相信誰也理解不了施特略夫……
“我的妻子愛上思特里克蘭德了。”
“什么!”
“你不了解”
“你是頭歇斯底里的蠢驢。”
而施特略夫之所以可以忍受莫大的侮辱把家留給自己的妻子和思特里克蘭德。如果非要找個理由或是借口的話,那就愛――施特略夫無可救藥的愛著自己的妻子,不忍自己的妻子受一點點委屈……
親愛的施特略夫太太:
? ? ? 戴爾克讓我告訴你,不論任何時候如果你要他做什么事,他將會非常感激你給他一個替你效勞的機會。對于已經發生的事,他對你并無嫌怨。他對你的愛情始終如一。你在下列地址隨時可以和他取得聯系。
雖然我同施特略夫一樣也認為思特里克蘭德同勃朗什的關系將以一場災難收場,我卻沒有料想到這件事會演成這樣一出悲劇。
“誰死了?”
“昨天夜里他們吵架了。他離開家了。”
“她已經死了嗎?”
“沒有,他們把她送到醫院去了。”
她死了。她是自殺的,為了思特里克蘭德……
施特略夫最后選擇了離開,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因為他覺得那是他唯一的棲身之地了。
施特略夫現在遍體鱗傷,他的思想又讓他回去尋找慈母的溫情慰撫。
“我邀他同我一起到荷蘭去。”
“我們兩人都愛勃朗什。在我的老家也有地方給他住。我想叫他同貧寒、淳樸的人們在一起,對他的靈魂是有好處的。我想他也許能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一些對他有用的東西。”
“他說什么?”
“他笑了笑。我猜想他一定覺得我這個人非常蠢。他說他沒有那么多閑工夫。”
我覺得毛姆筆下的施特略夫是個圣人,他的心里也許曾經有過一點點恨,但是他卻沒有給任何人帶來不悅。所有看到的人都會同情、可憐他。
施特略夫把思特里克蘭德當作朋友,在他病入膏肓要死之時耐心餓照顧他,在自己的妻子愛上思特里克蘭德時把自己趕出家,把家留給妻子和思特里克蘭德,并告訴妻子我隨時等待你回來。
直到她的妻子為了思特里克蘭德自殺,施特略夫絕望,回到自己老家,從此謝幕了月亮與六便士。
他沒有表現出過一點點恨,即使有過那也是不痛不癢的。
這一切的一切也許有一個理由很合適――施特略夫愛自己的妻子勝過愛自己,賞析思特里克蘭德的才華勝過愛自己……
施特略夫與勃朗什,勃朗什與思特里克蘭德,他們與對方都屬于飛蛾撲火吧,我想到三毛作品里的一句話―——飛蛾撲火時,一定是極快樂幸福的……
圖片均來自網絡~
(以上大部分摘抄自原文,如果你有幸看到了,并且讀了這本書,而恰巧讀到了和我摘抄相同的地方,又正好引起了你的深思,那么我也是極其幸福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