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你以為還能瞞我多久?”駱梅妝冷笑著松開紫蘭,看著她失神般跌坐在地上。
“太太…紫蘭…紫蘭不過是…”紫蘭看著眼前的駱梅妝失神的喃喃自語。
駱梅妝,她的眉眼那么精致,還有那份不含媚俗的風流,自己怎么模仿也模仿不來…二夫人送自己來她身邊,自己也是存了小心思的,可惜啊…哪怕自己與她眉眼相似,穿衣上再多的模仿她,在老爺和大少爺也從來沒注意過自己。
所以,同樣是與她眉眼相似的齊若棠入府就做了十姨太時,她心里是萬分嫉妒齊若棠的。尤其在知道二夫人與大少爺要設計齊若棠時,她雀躍不已,也是如此,當家丁要搜齊若棠房間時,她滿心想著齊若棠要下堂了,不想通知駱梅妝再節外生枝…
如今自己被她識破了…是啊,駱梅妝,她那般冷靜淡然的人兒,怎么會看不出呢…
“太太…太太…紫蘭知錯了…求太太看在紫蘭不曾做過傷害太太的事的份上,放過紫蘭吧…紫蘭以后必對太太忠心耿耿…求太太放過紫蘭。”
現在除了磕頭求饒,紫蘭想不出其他該做的,如今二夫人也下了掌家之權,自己根本沒有靠山。不過…現在沒有實質證據能向老爺證明自己是二夫人派到駱梅妝身邊的,駱梅妝…應該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
“紫蘭。”看著紫蘭逐漸放松下來的狀態,駱梅妝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般緩緩開口:“我那只翡翠鐲子哪里去了?”
聽她這么說,紫蘭心中一喜,以為駱梅妝這是拿她沒法只能繼續用她,當下喜道:“紫蘭這就給太太找出來。”
可就在她剛起身,就聽到駱梅妝淡淡道:“不必了,我的鐲子就在你的房間。”
“太太…”紫蘭不解,駱梅妝的鐲子怎會在自己房間?
“九姨太,奴才玉忠,方才奴才帶人在紫蘭房內搜出一只玉鐲,請九姨太看看是否是您丟失的那一只?”
門外的聲音讓紫蘭震驚,管家?在自己房間搜出玉鐲?看著一臉淡笑的駱梅妝,紫蘭剎那間明白了什么。“太太…你…為什么…”
駱梅妝沒辦法處置二夫人派來的她,但…卻可以處置偷了主子東西的她啊!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看著紫蘭瞪大雙眼不甘的樣子,駱梅妝嘴角笑意更深,推門而出,在紫蘭絕望的目光中緩緩道:“對,正是這只。”
“駱梅妝!你…你竟然…”紫蘭最終也沒說出“陷害”二字,被拖出新梅苑的她,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
解決了身邊的麻煩,駱梅妝看著遠處天邊,想著前些日子自己郵給師父的信件,過些天,師父就該來了吧。
“你把紫蘭處置了?”
駱梅妝聞聲看向門邊,齊若棠抱臂倚在門框,院子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她知道也是正常。
“容不下她了。”駱梅妝向齊若棠伸出手,示意她過來。“過些天,師父來帶你走。”
齊若棠聞言皺了皺眉,冷聲道:“你在怪我?”
“怎會,當初給師父寫信找你來的是我,現在怎會怪你。我是怪我自己,獨撐了一年便撐不住,若非是我自私軟弱,也不會讓你摻和進這些事。”駱梅妝緩緩將齊若棠抱在懷里,低聲道。
“一從梅粉褪殘妝,涂抹新紅上海棠…”齊若棠喃著當初她在駱梅妝那封信件上看到的話。正是這句話,讓她不顧師父阻攔,來到了玉府,守在駱梅妝身邊。
“你不必怪自己,師父說了這是你的命緣因果,若非如此,你會被怪病折磨至死。守在你身邊,也是我自己樂意的。”
齊若棠抬手抱住駱梅妝,像從前那樣把頭深深埋在駱梅妝的頸間。
駱梅妝深深嘆了口氣,終于在今天正視回憶起自己來玉府的原因:自己從小天生怪病,夜夜渾身劇痛,仿佛千刀萬剮般。自己的師父,落玉班班主是個奇人,他算出自己欠玉府老爺玉初成一世婚約,這是自己的命緣因果。
正因如此她才來到湖橋城,下嫁玉初成。可是身上劇痛并未減緩,以往齊若棠待在自己身邊時,疼痛會稍稍壓制,自己也是因此才在不堪巨痛時傳書找了齊若棠來。
不過就在昨夜自己竟是半分痛感都沒有,然后今日齊若棠便出了事,跟著師父這么多年,她也信些玄學此消彼長之說。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才打定她送走齊若棠的主意。
“我心已決,你必須跟師父回去。”
“為什么?我回去了,你怎么辦?”
“不用管我。”
“駱傾琉!”齊若棠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喊出駱梅妝的本名。“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親妹妹!”
駱梅妝本名駱傾琉,梅妝是藝名。而齊若棠也是假名字,準確的說,若棠是藝名,她的本名,叫駱傾璃。是駱梅妝的親妹妹。為了不讓外人發現她與駱梅妝的關系,她才用藝名隨了班主齊臨玉的姓氏做假名。
“正因為你是我的親妹,我才不能連累與你!”駱梅妝冷眼看著齊若棠,今日之事若真是自己的命緣拖累了她,不論她說什么自己都不能再留她在身邊。
“連累?什么連累?”齊若棠不知駱梅妝心中所想,只從她話中抓到了“連累”二字,不由得疑惑。
“一切等師父來了再說。我累了,你先回去吧。”駱梅妝閉眼,打定主意不讓齊若棠知道,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也定會賴在自己身邊替自己分擔。
齊若棠見狀,狠狠跺了跺腳。看著駱梅妝閉目不言的樣子,憤憤的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