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樣的狀態。
夜的盡頭,是失眠。失眠的盡頭,才是白天。
連續幾個夜晚徹夜失眠,開始不回任何人的消息,然后又連續十幾個小時地睡覺。做殘忍荒謬的夢,花很多時間發呆。向鏡子里的自己吐煙圈,喝剛泡的熱茶,看一本艱澀的書,這段因為生活失去方向而連續的日子,活在成人與老人之間。
時而覺得無助,卻只是徒勞無功的痛苦。
年少的時候曾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無比簡單,態度鮮明的認為只有是非善惡對錯。人們大抵也只有兩種情緒,快樂或者不快樂。
長大以后,漸漸懂得世事并非如我想象般非黑即白,清晰到我可動輒直斥其非。在黑與白之間,還有一個叫做灰色的廣闊空間。是非善惡或許只是立場不同,無論對錯或許存在即是合理。人們也不只是表面上的快不快樂那么簡單。
麥田守望者里寫道:一個不成熟的理想主義者會為理想悲壯的死去,而一個成熟的理想主義者則愿意為理想茍且的活著。
為了生活而難過,一開始是因為不懂,最后是因為懂了。
我開始知道,生活是個不管你有多難過它還是會日復一日不斷向前的殘忍機器。
人總要學會勇敢和堅強,因為生活向來如此,從沒有因為誰而溫柔相待。
02
所有的葉子都已枯黃,天空深灰,我正走在冬日的路上,若我一人在洛杉磯,將感到安全而溫暖,但那只是冬日里的加州夢……"
林大白說他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阿甘正傳》里,他的車里總會放著這首老歌,然后,沿著濱海路一路馳騁。
而我是在《重慶森林》里聽到王菲哼唱的這樣的一段旋律,我總是一個人聽這首歌,開一罐啤酒,自飲自酌。可一個人喝酒,實在是太孤獨了。我很少有喝到斷片的時候,不是因為酒量有多好,而是因為酒量太糟糕。朋友在一起小聚,從來沒有人勸我喝酒,幾杯助興,只是不冷場就好。
有一段時間沒少喝酒,因為寫東西沒有了靈感。我帶著我的筆記本電腦輾轉好幾個地方,書吧,咖啡廳,甚至酒吧,但仍舊沒有任何頭緒,讓我陷入了深深的焦灼。失眠,占據了我整個夜生活,只有酒精才能讓我迅速入睡。
酒要么不喝,要么就喝醉。非常討厭那種半醉半醒間的狀態,總是會拿起手機給前男友打電話,事后全然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我從不是那種一分手就決絕不再見面的人,只是例外的刪掉了他一個人所有的聯系方式,可一喝醉,腦子里就出現一排數字,手也止不住的按下去,才發現有些東西只是自欺欺人的忘記。
在一個夜晚,和林大白去朋友開的小菜館喝酒,他一邊講他的感情上的瑣事一邊喝酒,他喝酒很快,把自己的酒瓶碰了我的酒瓶說聲干杯就一飲而盡,我不記得他說了和哪個女孩子的故事,只是聽到了酒下肚的聲音。他把煙遞給我說,只是幾根不會上癮,然后繼續喝酒,慢悠悠的消耗著時間和青春。
03
我不喜歡最寒冷的冬天,在北方。
那些瑟瑟發抖的冬日,總是讓人難熬。窩在家里放搖滾樂,把音響開到最大。打開啤酒,酒精會暖胃。暫時不去想未來,酒精會催人沉醉,可冷風總會吹醒。
很多時候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都覺得自己只是被上了發條的玩具。別人擰動幾下,就會向前跑出很遠。可是不擰動的話,被擺在架子上,落滿灰塵,被人遺忘,卻又無處逃遁。
我們曾有過無數夢想,但只有一個理想。愿意為理想茍且的活著,因為我們敢于為夢想奔走。
我們仍年輕,有花不完的力氣,花不完的痛和愛。
林大白發了微信說他最后還是回到了冬天并不寒冷的大連。
我想點開他的朋友圈看看,卻不小心點開了他分享的音樂。
還是那一首加州夢。California?Dreaming.
我安靜的聽到最后……
在這冬日里
所有的葉子都已枯黃,天空深灰
我正走在冬日的路上
如果我沒有告訴她, 我今天就會離去
給他回復了一個嗯。
04
我們都希望自己能成為美好的人,因為終有一天,我們會成為別人的回憶。
去擁有熱情,去習慣麻煩,去熱愛生活。像雞湯里說的那樣,成為一個獨立自強的姑娘。
去期待明天,是為自己從未過好今天找的拙劣借口。可是為了和將來相遇,只有告別從前。
我們會有晚上的烈酒,也會有清晨煮好的熱粥。我們會在冬日里喝著熱熱的暖手奶茶,也會在夏天里吃著清甜的冰鎮西瓜。會有從我身邊吹過的風,到達你的身旁。也會有你聽過的歌,在我耳邊回響。我們會在回憶里失落惆悵,也會為了昨夜的好夢去奔波一生。我們都會在屬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沒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只有非長大不可的人生。沒有盡頭與終點,只是希望一直在路上。
人生,是場荒蕪的旅行。
冷暖自知,苦樂在心。
我知道,數盡荒蕪過后,必定會有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