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呢?
就像一個每天會寫上17條私密動態的人,有一天突然不私密可見了,長長的動態下清晰的標注著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頹喪里,偶然還會穿插一條途中邂逅的日落光景
“碩大的鵝黃色光暈里,打著燈的小車緩緩闖進,越開越遠,最后化作小小一只消逝在鏡頭里。”
收起手機的她,大步流星融進下班的人群,面露微笑和常人無異。
可能直到她再次隱藏那條日落的動態,都沒人知道,她的包里常年放著好幾瓶維c,盒內裝的是氟西汀、度洛西汀(抗抑郁藥)……
李銀河在#全球抑郁癥患者超過3億#的話題里,寫過這樣一段:
“在中國,在你身邊,每13個人當中,就有1個人抑郁,它是僅次于心臟病的人類第二大疾病。”
他們患病,他們治愈,他們復發,他們治愈再復發,無人知曉。
01
“為什么是我得抑郁癥?”
3月7日,穿著白邊娃娃領的馬思純歪著頭主動聊了聊自己,她稱呼這期是走心局。
開篇就大笑著和小助理用手做杯,笑著仰頭干了“酒”。
“養了狗”;
“比之前更愛自己了”;
“能投入一件事了,真的很感謝吐槽大會,很治愈。”
視頻剛發就掛上了熱搜#馬思純首談抑郁癥#,距離她在綜藝《看我的生活》中說的那句“痛苦到極致只能吃藥”剛好過去253天。
半年已過,發出那句“我終于又能笑了”后,她剖析起了自己“怎么得上的?”
她想到的是苦苦追逐的初戀“3年才追上,本質是自卑的吧”;
她又想到原生家庭的教育“就是教孩子懂事,特別怕麻煩別人。”
“是個高速上不敢上廁所的人,怕師傅不方便。”
這點,2018年7月人物專訪她時,就有體現,用的是另一個字:
“慫。”
小學畢業時,媽媽作為經紀人隨小姨蔣雯麗去了北京,身為警察的爸爸總是夜班,馬思純只能在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處,兩邊跑,頗有留守兒童的味道。
那時又胖,還被同學灌過摻了粉筆灰和拖把水的可樂。
“我性格軟,不敢反抗,別人就越欺負你,我就越懦弱。”形容起那時候的乖順,馬思純的眼眸微不可查地亮了一下“也有過固執的時候。”
02
她講《左耳》黎巴嫩那個角色,一個抽煙,喝酒,在歌廳唱歌、跳舞,敢面對全校師生跟男生表白的“很有名的妞兒”。
“我就很想演她,因為我是一個很慫的人。”
敢愛敢恨的黎巴嫩成功將馬思純帶出了圈,接著便是第53屆金馬獎頒獎典禮的那夜。
《七月與安生》馬思純和周冬雨同時獲獎,兩個女孩抱在一起尖叫,慶祝的酒杯與酒杯相撞過上百次,馬思純握著刻著自己名字的金馬獎最佳女主角獎杯徹夜未眠“像做夢似的。”
當夜,何炅發來微信,只四個字“勿忘初心。”
她馬上回復“好的。”
“初心又是什么?”另一場三聯生活周刊的采訪,她答的是“我特別害怕自己變浮躁,不自知的那種。”
“想做一個大家不討厭的人。”
終究,她沒能成為那個自信張揚的黎巴嫩,骨子里烙著慫,慢慢地“溺了水”。
03
什么樣的人最容易得抑郁癥?
心理咨詢家趙悅辰給出過自己獨到的觀點:“超我特別強的人。”
用的是弗洛伊德的人格結構理論:
越是遵守道德的人,越容易抑郁。
?
也有其他人給了不一樣的解析
“太敏感的人,太容易換位思考的人,過分通透聰慧的人,長期習得性無助的人(很少得到正向反饋)......”
?
我印象最深刻的卻是90后攝影師牙疼的一段自述,17年他在微博做《皺起的霧》的拍攝征集:“無償為被抑郁情緒所困的人拍照,記錄故事。”
那時他抑郁癥復發,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解救自己,不曾想3年過去,項目里藏了一百多個女孩的故事:
“90后,00后居多,初見時基本每個女孩都特別開心,她們太想讓別人覺得自己過得很好,其實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重度抑郁,重度也不少。”
來自山西的牙疼,高三因為父母專業選擇上的強制干涉患上抑郁,談起100多個女孩的共性,他無比唏噓:“還是原生家庭......"
他聊難忘的女孩小易,自己一個人坐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從石家莊到武漢,從小只有姐姐和奶奶管她,姐姐結婚了,奶奶身體不好,自己的病她誰也沒說“不想給她們添麻煩。”
然后拍著拍著就開始哭.......
04
得了抑郁癥的人到底是怎樣的?
“在發病的時候,走在街上,覺得誰都比自己有用。”
計算機專業出身的朱廷劭,曾在中科院心理所進行一項通過微博文本分析人格的研究,他和自己的團隊通過大數據發現:
“有自殺意念的人的微博里,互動更少,自我更多,情緒上偏向于負面表達,比如正向情感詞的比例小于5%,負向情感詞的比例大于80%。他們甚至會使用表達死亡的詞,很少表達家庭、未來。”
2016年時,他曾通過微博賬號“心理地圖PsyMap”,向4222人私信“你現在還好嗎,情緒狀態怎么樣……”并附上了24小時自殺求助電話——這4222人,是AI在微博上尋找的有明顯自殺傾向的對象。
最終收到了300多條回復。有的是感激,“謝謝你,你是第一個這么問我的人。”有的是家人的回復,告訴他們賬號的主人已經過世。
更多的是沉默,不乏有憤怒者“感覺一個權威機構正在監視你。”試圖自殺一直都是自己拼命想隱藏的秘密。
團隊也曾成功聯系上正要自殺的,6個小時自殺干預獲得聯系方式,警察上門時,女孩卻再次關上心門“覺得志愿者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2020年抑郁癥報告)
團隊志愿者之一孫瑩,就在幫助一個女生未果后徹底離開了這個團隊。
女孩叫艾雅,沿海城市的一名初中生,第七次嘗試自殺時,收到了朱廷劭團隊AI的私信,她經受的就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里的故事:遭班主任性侵,對方在當地有名望,還和父母有私交。
所有自救的辦法都探討過,也都無效后,孫瑩上了心想去那個城市,親自找艾雅的媽媽。
她無比真誠又小心翼翼的訴說著自己的赤誠真心“如果你愿意,我把私人聯系方式給你。”
女孩回“姐姐,我知道你很努力地在幫我了,但是我們都知道是沒有用的。”
末了她加了一句“我會努力的。”卻再沒了回音。
05
到底誰能救他們?
朱廷劭說,“一個愿意相信患者的家庭非常重要,也非常少。”
知乎話題#跟抑郁癥患者談戀愛什么感受#里,一條高贊匿名回答也深深地扎痛了我的內心。
從戀愛,結婚,到現在,十五年,倆孩子。
夫人病程十八年,單向重度,藥不能停。
他描述妻子復發時最嚴重的時候,自己在屋子里貼紙條:
我只是病了,我不能因為病了,就理所當然的道德綁架其他人,我是人,是獨立的個體,別人也是。
他說:
“我很多次和她講,我愿意陪她一同戰勝這疾病,她卻每一次都義正嚴詞的拒絕,不惜吵架來阻止我介入。
她說這是一場屬于她一個人的戰斗,賭上的是她身為一個獨立個體的尊嚴,她要靠自己堂堂正正的打敗它。
我知道,她其實非常恐懼,害怕抓住我伸過去的手以后,會將我一同拖進深淵。
于是我不再伸手去拉她,我換了方式,選擇默默為她兜底。”
好不心疼,又好不動人。
抑郁研究所的創始人任可寫:
“害怕別人的不理解”、“擔心被歧視”依然是患者無法發聲的重要原因。
污名化和病恥感會降低他們的求助率、治療依從性,影響其康復,甚至導致自殺。
“得到朋友的支持”是患者覺得自己病情得到好轉的首要原因 。
“家人”是影響抑郁癥患者病情走向的重要原因。
再回頭看馬思純的那個短片,不知道多少人留意到助理問的一個問題
“以后會考慮獨居嗎?”
“也該結婚了吧。”
大概不離不棄永遠在背后支撐我們的家人,才是最好的藥吧。
附任可實用建議:
有抑郁傾向者,找專業的醫生進行診斷治療,盡量選擇當地精神衛生中心掛牌所在的醫院。
用藥是治療的第一步,切勿擅自停藥。只要不自己隨意加量,抗抑郁藥物是不會成癮的。
專家建議首次發作需服藥6-18個月,第二次需2-3年,第三次及以上建議終生服藥。
一定要先穩定下來后再輔助心理治療。經過專業的心理咨詢,至少有75%以上的人能夠改善癥狀。
目前心理咨詢市場的均價是400-800元/小時,同時還有一些公益的心理咨詢,類似全國性的熱線12355、400-161-9995,線上的525心理網、壹點靈,抑郁研究所也有公號科普知識,并建立了非常多的線上社群。
祝好,生活美好,人間值得。
END
本文作者:小女賊,探人心,觀人性,寫人物,勵志做一個通透豁達溫暖治愈的散人。
本文為原創內容,版權歸「小女賊」所有。歡迎文末分享、點贊、在看三連!轉載請聯系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