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告讀者:作者近幾年課業繁忙;臨近畢業,為避免棄坑,良玉預計在三個月之內從第三十一章起將余下全文以劇情梗概方式用十章左右篇幅完結。望親們理解!)
果不其然,莎朗(婧容)在元旦當天收到了最棒的十八歲禮物——她和男友杰森-奈德(延將)順利拿到了“努岡文藝大賽”的參賽資格!獲得本屆“努岡文藝大賽”參賽資格的另外幾人分別是大師兄延昭、延敦、延懋、姝容和忻容。大賽有規定:公平起見,已獲得助教資格的學徒不允許參賽,違者該校全體禁賽。幸好大師兄雖資質過人卻是貴族子弟前來學藝而非教書為此尚未被授予任何資格,不然失去了大師姐坤容這員猛將,叔夜樂館便難有勝算了。倒也無妨,比賽時間定于7月,準備時間尚且充裕。
其實延稷與延懋在后期各項考核中幾乎平分秋色;然而延懋進步驚人,加之其熟練運用傳統技藝,且協作能力遠在急于表現自我的延稷之上,自然更得師父與師叔青睞,師伯再三求情也無濟于事。相對于懊惱的延稷和遺憾的坤蓉,本就不介意輸贏與否的莞容則淡定多了:疼愛她的堂兄和未婚夫以及交好的小師妹都以入選,她已然滿足,便默默地在身后支持著他們。
旁人都認為她出身高貴又兼一介盲女,自幼便被全家保護得極好,不懂得人間疾苦、險惡,理應心思恪純、天真爛漫;但正如其名“斯韋特拉娜”一樣,她性格明朗,眼雖盲卻心思明亮。長達一年之久的樂館生活以及師娘、大師姐給予的教導讓她擁有著耳聰心明的超然態度,反而比常人更加自在。她什么都了然:樂館的暗涌波濤、家族的陳年匿諱……自然了,還有失明的真實原因。盲女,不可小覷。莞兒擔憂著樂館唯一一個小她些許的婧兒:她感覺小師妹過分要強了。由于先天聾啞,小師妹習慣于付出超出旁人數倍的努力——她曾經透露過,正因為“不是那么正常,才更要在學業上遠勝過常人以此彌補。”這話聽起來極為勵志,但凡仔細琢磨卻是不通的。眼看小師妹一步一步挑戰著自我極限,似乎不久便能登上人生巔峰傲視群雄,莞容擔心她的心智反而會迷茫。太想贏了,這種思慮本身就是破綻;破綻一旦大了,倒是容易劍走偏鋒。
開春之時,樂館特邀學徒們攜一兩親友前來參觀,并且欣賞她們的表演。婧容除了見到了暫閉武館特意前來的巴頓夫婦,帶他們見了師父和師叔定下與延將的婚事之余,還被小師姐引薦,見過了其父葉菲姆-K-斯托卡醫生。葉菲姆子爵早已聽聞過克萊蒙家和柯魯姐妹的事跡;多年前見過彼時的莎朗,欣賞眼前的婧容,對莞兒明亮的擇友、擇夫“眼光”贊不絕口。盡管如此,葉菲姆在結束參觀之后私下叮囑侄子和準女婿時委婉地表達出;有時間便多少關照些你們那個小師妹,年紀輕輕又長時間頂著這么大的壓力,來日若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壓斷會精神失常的。
婧容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一心想打造一個“誰料啞女飆花腔”的神話。
“努岡文藝大賽”上,叔夜樂館將與樂府本部、努岡國立戲劇學院這兩個團隊分別進行情景合唱和自創音樂短劇比賽。情景合唱就是自選著名選段以合唱形式展現,并配以適當的舞蹈等內容,主題不限,需要提前預備伴奏;自創音樂短劇比賽則是將瀏覽器搜索范圍內的任意樂曲最大限度地運用在團隊自編的劇情之中,時長約一小時,舉辦方會提前一個月給出命題。本屆大賽的自創音樂短劇主題為“家園”。方才得到命題,延昭便帶領婧容、延將、延敦、姝容、延懋和忻容商量了起來。頭腦風暴之間,一向寡言的姝容頻頻進言,又在有人質疑延昭與延敦發表的意見時不斷出言打壓;可若是延昭與延敦二人爭執不下時她便只打圓場,不做評價。
姝容身上帶有西班牙血統,原本喜歡一同在奈德師伯膝下長大的延稷,延稷小時候也曾在糾結到底是搬家前的青梅竹馬絲諾更美,還是這個本名為卡洛塔的姑娘更勝。誰曾想到姝容女大十八變后越變越難看,延稷便漸漸疏遠了她。姝容自知生母名聲狼藉,自己是她尋歡作樂的累贅才被送來與生父做了親子鑒定。為保全名聲,且所上戶口之名是“卡洛塔-奈德”,父女倆只得以“姝容師伯的遠房堂親”搪塞。姝容記得幼時便被母親的聲譽累及,無法堂堂正正地做人,來到樂館雖然舒服多了,但每天面對親生父親卻不可以宣之于口、公之于眾,這對姝容而言始終是重折磨。她考慮過長大后與延稷成婚,這樣便可理所應當地稱呼撫養他的提摩西-奈德父親了。可惜延稷從未承認過師伯為養父,且他們諸葛家早已不復存在。沒有家世,沒有頭銜,沒有爵位,沒有地位,沒有財富——這樣的婚事于她出人頭地、躋身上流社會何益之有?故而她假裝對延稷的疏遠渾然不知,一面暗喜,一面將目光投放在有過“大師兄之爭”的、皆是家境優渥的延昭與延敦的身上。殊不知延昭早已看穿她的心思,故作不知地虛應故事;而延敦愛慕著樂館大小姐坤容,又常年飛揚跋扈、自以為是,也未曾多想。
延懋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迷局,深覺有錢人總是被人打著主意,活得太累。忻容倒是趁亂和婧容、延將結合方才有意義的言論討論起劇本,很快便將大綱擬好了。劇本的標題是《麥田宣敘調【1】》,故事大致如下:明治維新之初,庭田將軍的女兒庭田憂妃為了帶領家族“進步”,遠嫁英國的貴族之家。雖然可以用英語進行日常和宴會的交流,除了憂妃的陪嫁心腹芽衣,她與旁人都說不上幾句話。憂妃開始思索,自己遠嫁的意義何在。哪怕歐洲多么先進、文明,在她心里,最可愛的家園還是自幼穿梭的故鄉的麥田。終于有一天,守著英國淑女規矩的憂妃趁丈夫前往貴族院后打發仆人們離開莊園的麥地,穿上帶來的振袖和服,由侍女芽衣彈奏的三味線伴奏,和著陽光、清風在麥田載歌載舞。那一刻,憂妃感受到來自家園的召喚。她釋放了自己的天性,也讀懂了自己的本心……此后選擇開心地生活下去的憂妃意識到,縱然自己遠嫁,縱然偶有口角,可是丈夫霍華德侯爵深愛著自己,是她重要的家人。遙望在兩個國度之間,縱使難得相見,愛和眷戀都混在麥田的香氣里,隨風飄散。
大師兄延昭拍板。
雖然所有的臺詞都用官方語言來完成,可是他們打算插入的幾首憂妃的歌曲必須用日語來演唱——尤其是在麥田里的歌舞更需要一氣呵成。姝容和忻容的歐式五官來演亞洲女子著實令人出戲,幸好婧容的父親是英印(其母索綽羅氏是中印混血)混血,母親是中法混血,以她的長相再畫個偏向于亞洲女性的妝容便無礙了。聲音清麗的忻容飾演芽衣,貴氣天成的大師兄自然飾演霍華德侯爵,延懋這個唯一會變戲法的成員則扮演搞笑擔當管家,延將與延敦分別飾演性格迥異的貴族,姝容在戲劇里要與延敦演夫妻,完成數組對唱。
他們的情景合唱曲目早已定好:《孤獨的牧羊人》,是師娘幫他們選的,道具都準備好了。由于之前課堂上練過,所以排練得格外順暢。無論是合唱還是短劇,延懋的戲法都增加了不少看頭,他欣喜地認為定是上原師父顯靈了。這更加堅定了他要留在樂館查出當年陷害師父之人的決心,況且眼下他已經稍有眉目了。
美聲是延懋的相對弱項。有一日延懋找將兒師兄請教時婧兒也在,婧容便唱出“A dream that will need / All the love you can give/ Everyday of
your life / For as long as you live / Climb every mountain/ Ford every stream/ Follow
every rainbow/ Till you find your dream【2】”以作鼓勵。延懋感激小師妹,認為她的聰穎和通透不輸給延將師兄,根本不可能想不開甚至精神錯亂。
佐藤莎拉相當喜歡孩子,三知代還未滿兩歲便再度妊娠。得知消息后的莎麗和莎朗都很擔心。莎朗分別致電給莎麗和諾靈,和她們商量。諾靈的兒子布萊恩-斯托卡誕生不久,諾靈自己正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喜悅中,鼓勵莎拉把孩子生下來,還命人送去了很多新鮮水果和營養品。莎麗卻認為莎拉一直忙于聾啞學校的事情并要照顧襁褓之中的佐藤三知代早就分身乏術,不希望相依為命的親姐姐就此冒險。本恩勸她大姐福大命大,且孩子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不會有事。莎拉懷胎五月,因為過度勞累而滑胎,母子俱亡。
本恩-巴頓情急之下撥錯了電話,打到了愛徒杰森-奈德的手機上。杰森曾在莎麗門下受過莎拉關照,震驚不已。他思來想去,決定和師叔跟絲諾商議此事。適才從師叔的辦公室出來,延將和忻容就見師娘和大師姐匆匆趕來:原來紐桑斯聾啞學校校長之妻病逝的消息已經在各大新聞媒體刊登了。師娘覺得還是由延將緩緩地告訴婧兒會好些,婧兒有權利及時得知消息;館主猶豫之際,師伯反對。叔夜樂館前幾年沒有做出任何成就,為此“努岡文藝大賽”是樂館奪回之前聲譽的最佳時機。若是這次再敗給總部,校董事會會重新派旁人來指揮這群藝術精英。故所有人都瞞著小師妹,不敢讓她在一錘定音的表演前分心。
2039年的“努岡文藝大賽”終于在7月中旬來臨。情景合唱《孤獨的牧羊人》中,他們加入了舞蹈、雜技和魔術,順利奪冠。第二天則是自創音樂短劇比賽。在化妝間,莎朗去尋絲諾給她化妝,意外聽聞長姊的死訊。為著準備比賽,莎朗殫精竭慮,一直不曾與外界聯絡。她連忙打開新聞,證實了這一噩耗。她渾身發冷,感到天旋地轉。她已經經歷過幾次與至親的生離死別了,不知是不是這一緣故,她的淚腺已經麻木了。眼角,沒有一滴眼淚。腦中一片空白,惟有術后焦躁難安時,莎拉姐姐唱給她的搖籃曲在單曲循環。
?絲諾前來為莎朗梳妝時,莎朗若無其事地沖師姐微笑。“不,我不需要她,”此刻,她甚至不希望站在她身后的是一直以來并肩作戰的閨蜜絲諾姐姐;她只要莎拉長姐站在她身邊,替她梳整發髻——一如小時候每天出門散步前一樣,一如十一歲盛裝招待前來赴宴的滿座高朋一樣……
但她強忍著思緒,佯裝自然地踏上了舞臺……
一切都是那么順利,一切都按部就班地上演。大師兄果真氣度非凡,這半年里和小師妹的默契配合完全沒有因為半年前的尷尬而破壞。一向自負的延敦和姝容一連完成了五組選自不同曲目的二重唱,舞蹈和琴技也比往日精湛許多……
叔夜樂館最終艷壓四座。
如若在平時,婧容準會對他們會心一笑。
聽聞佐藤姐夫情緒失控近乎癲狂。
近來一直是莎拉姐妹的干娘尤卓拉女士在照顧著孩子。
為了安撫他,亦是為了佐藤能有余力照顧三知代,莎朗徹夜難眠。帶未婚夫動身前往東域之前,延懋獻計,莎朗猶豫須臾也認可了。
莎拉身著一襲白紗款款向他走來,宛若婚禮那天一般,好似她摯愛的康乃馨。佐藤安吉格以為自己看錯了。迷蒙之中,他問:“莎拉,真的是你嗎?”
“嗯,親愛的,自然是我。我不放心三知代,更不放心你。”
誰料安吉格愣了愣,半晌,只道了這么一句:“謝謝你。我們父女會努力活下去……”話音未落便一頭栽在地上。
巴頓一把抱起佐藤,急道:“老婆,姐夫的臥室在哪兒?”
莎麗起身便向樓上跑去,“我帶你去!”
哪怕在這種場合,杰森依然甚覺好笑:這種時候都能蹦出這樣的對話,不愧是師父和師公啊!
“莎拉”輕嘆,落寞地撕下人/皮/面具:“不是‘回家了’,而是‘謝謝你’——果不其然,此‘莎朗’終究非彼‘莎朗’【3】。”瑪莎?尤卓拉單手懷抱著三知代,另一只手穩穩地握住莎朗的肩膀,令人安心;“不,好孩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你演技不佳,奈何他們彼此間氣息都是相通的,旁人究竟模仿不來——正如你和杰森一樣。另外,他們之間從不這么稱呼對方。”雖清楚是好意相勸,莎朗卻想到了別處,那是她不該去考慮的:如若杰森有朝一日拋下我和來日的孩子,我又豈能獨自安好?怕是會失心瘋罷。想到此處,莎朗更是揪心。杰森知道莎朗情緒低落,卻也想不到此情此景如何安慰是好,便掏出手機打算看看全球各地網友的建議。這時,一封號碼奇怪的短信突然彈出
——“以為愛情/事業雙豐收就是將才了嗎?自以為有人中龍鳳之命就能視旁人如草芥了嗎?延將,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你欠我的一切,我會讓你全部還清!”
[if !supportLists]【1】???[endif]宣敘調指的是歌劇、清唱劇、康塔塔等大型聲樂中類似朗誦的曲調。宣敘調一名詞,語出意為"朗誦"的意大利語動詞,差不多是與歌劇同時發生的一種聲樂上的形式。曲中依言語的自然和強弱,而行旋律化與節奏化,又稱"朗誦調"。為歌劇或清唱劇中速度自由,伴隨簡單的朗誦或說話似的歌調。它原本是與詠嘆調(aria)并用的一種樂曲。它常在詠嘆調之前,具有"引子"的作用。
[if !supportLists]【2】???[endif]出自《Climb Every Mountain》,是 《The Sound Of Music》的插曲之一。歌詞大意:這個夢想需要你獻出自己所有的愛,你人生中的每一天——在你還活著的時候。攀爬每一座山,涉過每一條溪,追隨每一抹彩虹,直到找到你的夢想。
[if !supportLists]【3】???[endif]指動漫作品《名偵探柯南》中人物莎朗·溫亞德。莎朗·溫亞德長相非常美麗,精通易容術、變聲術,配合精湛的演技,潛入敵人內部收集重要情報,推理能力出眾,槍法一流,對突變情況有極為敏銳的應對,從容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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