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三章 鬼面蛾

? ? ? 昊七元一路尾隨那四只妖,跟到一處燈坊,就失去了他們的蹤跡。燈坊里,扎制彩燈的鬼匠們都忙的熱火朝天,沒人在意他進來,以為也是那些提前來探看花燈的游客。

? ? ? ? 一路往里走,作坊院子里堆滿了已經扎好的彩燈,有縮小版的度朔山、桃樹、還有各種鬼怪,應該是為今晚的桃姬評選儀式做的。昊七元用靈力探了一圈,沒發現什么異常,只在一處院角處,找到了一道遁地符燃燒后的灰燼。

? ? ? ? “又被逃了!”昊七元對這狡猾的妖族,恨的牙癢。又四處探查一遍,沒找出什么問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就在彩燈上施了遍鎖妖咒,才起身去戲園,找赫逍遙匯合。他不敢離開太久,赫逍遙現在沒有什么靈力,出問題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 ? ? ? 戲園子里,咿咿呀呀唱的都是人間那酸倒牙的話本子,不是爹娘拆散、就是生死兩隔,關于江湖俠客的戲曲一首都沒有,弄的赫逍遙萬分后悔來此處。又因為跟昊七元約了在這里等他,只得留著。要不是那青衣還算長得俊,他多半已經悶死了!真搞不懂這一圈鬼,明明隨時可以去人間玩,看到那生死兩隔還如此動情,潸然淚下作甚。

? ? ? ? 百無聊賴的赫逍遙,戲園外無論誰進來或出去都要探個腦袋看一眼,幾次沒見到那大人,忿忿化無聊為食欲,從穿梭而過的茶博士身前,各種小食拿滿了,擺自己桌上。

? ? ? ? 這冥界戲園子里的茶博士,跟人間一樣,都會做個小箱子,箱子兩側用銅釘固定住皮帶,方便套脖子上,到處兜售。箱子則是蓋子特別淺、箱體深,里面擺好筍豆、瓜子、蜜餞、肉干、糕餅之類的小食,不容易掉出來。臺上唱戲的時候,這些茶博士在一排排看戲客人的桌椅間穿梭,客人們有想吃的,可以喊住自選,待到戲唱完,自然會有小二到桌邊根據碟子數量和顏色,算賬結單。

? ? ? ? 赫逍遙吭呲吭呲吃完這十幾碟小食,快無聊的長蘑菇的時候。那身著玄色衣袍、手提墨綠寶劍的昊七元終于出現在了園子門口,赫逍遙瞬時覺得那門廳都明媚了許多,無法自抑的咧開嘴對著昊七元笑了起來,那俊俏的臉龐,不同于赫凌的艷麗,卻又充滿朝氣與欣喜,弄的昊七元心臟驟然停了幾拍,又擂鼓般的拼命跳動,耳朵尖的溫度燙的嚇人。

? ? ? ? “大人,這里!這里!”赫逍遙毫無公共場合保持安靜的自覺,見昊七元沒有邁步,以為他還沒看到自己,蹦起來就揮手打招呼,惹的周圍一圈戲迷噓聲鄙視。

? ? ? ? “戲好看嗎?”昊七元落座后,就倒茶瀉火,待到心跳平穩了,開口道。

? ? ? ? “不好看,都是些酸牙故事,就等大人你來,我好趕緊去得月樓吃蹄子去。”赫逍遙咋咋唬唬的說著,聽在昊七元心里,只覺得那種等待自己回來的感覺,一如自己在冥界那百年,每日出去瘋玩多晚,都會有赫凌在帝姬殿等著自己,他嘴角輕輕的上揚,心情愉悅歡暢。

? ? ? ? “好。”招來茶博士結算清小食、茶錢,昊七元帶著赫逍遙去了得月樓。

? ? ? ? ……

? ? ? ? “紅酥蹄子其實是紅米做的米釀,澆在炸過的豬蹄上,吃口軟中帶脆、脆中帶酥。”赫逍遙一邊給昊七元介紹,一邊拆了一大塊放碗里,就開始自顧自吃了起來。

? ? ? ? 昊七元早就辟谷,對吃食沒有什么惦念,放任赫逍遙發揮,自己在回想燈坊里的情景。

? ? ? ? 當時那四人,穿著斗篷,但是應該除了襲擊過赫逍遙的那位,另外三名都是女妖。而且用了遁地符,就說明已經完成了任務,不會再回來了。到底什么任務需要女妖?又在哪里做了伏筆,需要去燈坊?昊七元隱隱感到不安。

? ? ? ? “哎呀,今年的彩燈,好豪氣啊,燈紙都是灑金面的。”酒樓下面,舞燈的隊伍已經開始游街,最大的花燈就數度朔山了,十幾米高的花燈,用米色的宣紙糊了山體。赫逍遙一邊啃蹄子,一邊被那敲鑼聲吸引,喊道。

? ? ? “灑金面?你說以前不是這樣的紙?”昊七元問道。

? ? ? “不是,周哥給我帶過這里的花燈,據說最后老百姓可以猜謎把花燈贏回去,當時周哥贏了個兔子回來,我記得很清楚,那宣紙就是普通的那種。因為我還試著買材料做了幾只,去集市賣過。”赫逍遙又仔細看了看游行隊伍里的其他花燈,確實都是灑金面的。

? ? ? ? “不好!”昊七元立馬提劍,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 ? ? ? “哎哎~”赫逍遙提著個肘子,看了看窗戶,“老板你給我桌上菜留著,我去去就回來。”說完往下跟著一跳,半空中踩著低矮的屋檐幾番借力,順利到了街上,朝昊七元奔去。

? ? ? ? 隊伍前,昊七元攔住了領頭的舞燈者,要求把花燈里的蠟燭都熄了,那舞燈者哪里肯,這五年一度的盛會,碰到這么個晦氣來攪事,幾個舞燈隊伍的人都圍了上來,準備教訓昊七元。

? ? ? ? “趕緊熄滅,否則會有妖獸出來。”昊七元冷著臉,對著領隊人說。

? ? ? ? “我們都是鬼了,還怕什么妖獸!你給老子滾!”“滾!”“煩人啊,耽誤大家時間。”幾個人沖上來,對著昊七元推推嚷嚷。

? ? ? ? “哎哎~大哥,有話好好說啊。”赫逍遙終于趕了上來,趕緊跑去解圍,

? ? ? ? 一群人推推嚷嚷,赫逍遙一把蠻力,都比不過這幫肌肉發達的手藝人,被直直的丟了出去,昊七元一把接住,然后他就覺得昊七元突然氣場冷了下來,將自己往身后一擋,一個結掌起勢,就掀起一陣狂風,那舞燈隊伍里的鬼民就全部被吹到了遠處。

? ? ? ? 隨后他嘴里低聲念咒,隨著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出的咒語,整條街都被罩上了一層結界,昊七元繼續冷著臉朝結界內走去,那花燈的燭火開始散發出詭異的光芒,光芒抖動間,花燈的宣紙上,開始蠕動出一只只的小蟲,密密麻麻,掉落在地上,不一會,地上就變出了一雙雙眼睛,那些被吹走的鬼,氣沖沖的跑回來,看到這一幕,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 ? ? ? “原來說鬼沒有氣,是謠言啊?”赫逍遙分神看了眼這些鬼,然后又被那密密麻麻的眼睛給吸引了注意,那眼睛越來越多,一只只在那眨動著,飛了起來。

? ? ? “鬼面蛾!!!!”那幫鬼如果剛才是覺得惡心,現在就是驚怕了,這可是專食鬼魂的妖獸,所有鬼都被嚇得往后倒退,才發現那鬼面蛾都被擋在了結界里,剛才被他們圍住準備揍一頓的人,正在結界里站著。

? ? ? “小心!!”有鬼叫了起來,結界里鬼面蛾發現出不去,轉而朝昊七元飛去,很快他就被蛾子淹沒,所有的鬼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 ? ? “大人!”赫逍遙驚住了,這大人不會選擇同歸于盡吧,他內心一絲抽痛,趕緊跑向結界,“大人!!”

? ? ? 厚厚的蛾群,沒有一聲應答。在赫逍遙心沉下去的時候,蛾群開始透出了光芒,一道、兩道、三道,越來越多的光芒射出,每只蛾子的背部鬼面,開始出現裂痕,隨著那“鬼面”越裂越開,像似哭似笑的臉一般,最后被身體內的光芒爆開,結界內的鬼面蛾都消失了,繽紛的“雪花”從自上而下飄散,昊七元從那雪花中緩緩出現,仿若神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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