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蛇想到這里,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墨玉桓,心中似乎安定了很多——自己當日的承諾終于要兌現了。
事不宜遲,琉璃留戀的看了看墨玉桓,低頭在墨玉桓的額頭深深一吻,便毅然扭頭離開了。
琨蛇緊跟而去,他知道在那個地方,他一定能幫上忙。
元天師則施法將墨玉桓的氣息暫時封存,全神貫注照看墨玉桓。
琉璃施法來到黑暗深淵,重新審視著這里的一切。這里是黑暗與污垢的聚集地,這里是邪惡與殘暴的滋生地,今天,她要用自己的鮮血凈化它,改變它。
她將會改變這里,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她一定要改變這里,為了昏迷中的墨玉桓和蕓蕓眾生。
琉璃在一塊兀石上站立,看著眼前翻滾的惡水濤濤,看著水中的累累白骨,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肩上的重擔如此沉重,第一次感受邪惡是如此作嘔,第一次渴望光明的世界,第一次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看向琨蛇,鄭重地說道:“琨蛇,告訴蛇族眾生,這里將會發生巨變,不要驚嚇了它們。”
琨蛇點點頭,用蛇語通知了眾蛇。
不一會兒,就見所有的蛇陸陸續續浮上水面,并盤旋而上再次擰成了一根根的巨繩,頭挽著頭,尾纏著尾,懸于水面三尺之上。
琉璃見眾蛇已出,便欲割腕撒血。
突然間,她頓了一下,是的,好像還有一件事需要自己做。繼而她在心中默念咒語。
只不過一瞬間,花非花首領炫衣便已立于眼前。
“炫衣參拜主人!”炫衣見到琉璃急忙施禮道。
“炫衣,琉璃居現在可好?”琉璃問道。
“回主人,琉璃居一切安好,處處鳥語花香,祥和一片。”炫衣回答道。
“如此便好!”琉璃點了點頭。
“不知主人今日召喚炫衣,有何要事?”炫衣問道。
“炫衣,你之前可曾來過這里?”琉璃接著問道,并沒有回答炫衣的問題。
炫衣環視了一圈,皺了皺眉說道:“不曾,此地陰氣甚重,空氣甚濁,非我花非花生存之地。”
“嗯!今日召你前來,確有一事相托。”琉璃看著花非花皺起的眉頭,便欲說明自己的想法。
“主人但請吩咐,炫衣自當從命。”炫衣急忙稽首答道。
“今日,我將改變這里的一切,所以需要你召喚各種花草來此生存,這污濁之氣,這濤濤惡水,你不用擔憂,我自有辦法處理,到時你只需召喚眾花前來即可。”琉璃向炫衣說道。
“主人有辦法處理這污濁之氣,惡水之兇?”炫衣驚疑地問道。
琉璃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炫衣似乎在琉璃凝重地表情里看出了些許端倪,于是進一步問道:“主人可愿告知炫衣使用何法改變這里?”
琉璃搖了搖頭,她不想告知自己的辦法,是怕更多的人知道,更怕他們會阻止自己的行為。
“炫衣你且退下,待明日一早便召集眾花仙來此。”琉璃命令道。
“恕炫衣直言,主人可是要用自己的鮮血凈化此地?”炫衣盯著琉璃的眼睛問道。
琉璃現出了恐慌之色,但很快鎮定下來,她不能承認,否則她的計劃不可能順利實施。
“你怎會有此想法,我的鮮血怎會有如此能力呢?你勿多想,我有其他辦法。”琉璃肯定地說道。
炫衣的臉微微一紅,她以為自己的法力,讀懂琉璃的想法是很容易的,可是現在琉璃卻否認了自己的此種設想,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還是琉璃并未跟自己說實話呢?
“如此,請主人恕炫衣多心了,如若不是此法,炫衣倒可安心,看來主人的法力遠在炫衣之上。據我所知,這惡水是有黑暗咒語存在的,如果不是主人用鮮血凈化,那必是找到了解開它的咒語。”炫衣接著解釋道。
琉璃沒有想到炫衣知道的竟然如此多,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緊張。那么自己要不要告訴她真相呢?琉璃遲疑著。
炫衣見琉璃并不答話,繼續說道:“這黑暗咒語非普通人能解,除非布咒之人甘愿解開,否則就是死咒,不知主人……”
說到這里,炫衣停了下來,很顯然,她很好奇。
琉璃看著炫衣,說不出一句話,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承認是用自己的鮮血凈化此地,那便只剩下一種答案:自己就是布咒之人。如此一來,這黑暗屬地的罪惡便都是出自她琉璃之手,自己也就成為天下大惡之人。
“這……”琉璃一時語噎,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知道。”站在一旁的琨蛇見琉璃不知該如何回答,急忙說道。
琉璃和炫衣聽到琨蛇的聲音,一齊將頭轉向了他。
琉璃的眼神中滿是感激,炫衣的眼神中則充滿疑問。
“我琨蛇已盤踞此地幾百年之久,黑暗使者們早已視我琨蛇一族為自己人,所以此咒語我也聽他們講過,所以我可以聚琨蛇一族的全部力量解開此咒。”琨蛇看著炫衣自信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你已與布咒之人有過身神相交?”炫衣依然不十分相信地問道。“據我所知,除了布咒之人親自解開,解開死咒的唯一辦法就是另有人與其有過身神之交。”
琨蛇沒想到炫衣知道的遠遠比自己要多,本想欺瞞混過,解琉璃尷尬境地,不料此時自己也陷入了困境。
炫衣見琨蛇并不解釋,心中也已了然。
“主人,我知你心心相念于墨公子,也知你為蕓蕓眾生不惜自己生命,更知你們沒有跟我說實話,炫衣之所以苦苦相問,只不過想能有更好的辦法或者能將傷害降至最低點。”炫衣說道。
“天下之大,能召喚花非花的唯有主人,能讓琨蛇一族俯首稱臣的也只有主人,所以主人在我們面前大可不必隱藏什么,保護你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你懂嗎?”炫衣說完,神情凝重地看著琉璃。
琉璃聽炫衣已將話說的如此明白,知道自己無需再隱瞞什么,于是鄭重地說道:“炫衣,我承認剛才跟你撒了謊,但是剛才你也說了,此咒為死咒,難道除了用我的鮮血,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炫衣搖了搖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