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學堂】
周五晚上大家都回來得早點,吃飯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李秋安突然說了一句:“劉杰離婚了。”
劉杰是秋安的同學,鐵哥們,和秋安同歲,因為都在本市工作,兩家住得又比較近,秋安任小鳳兩個人的婚事就是劉杰兩口子托人介紹的,所以平時兩家來往密切些。劉杰媳婦人長得出眾,身材又好,家庭條件也好,本來就是城市戶口;劉杰是農村考學出來的,市交通學院畢業后分配在市交通局工作,是一名巡警,能娶到這樣一個媳婦,天天美得不行。平時把她捧得像天仙一樣,劉杰媳婦國稅局工作。收入穩定,工資也高。劉杰去年剛分到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家庭中不愁房不愁錢,社會地位也高,年后又買了一輛奧拓,周末經常帶著孩子自架游,日子比一般人滋潤。鬧到這個份上,小鳳覺得都是兩個人閑出來的毛病。
盡管在意料之中,可是任小鳳還是覺得有些轉不過彎來:“怎么說離就離了?”
李秋安沉默了一下:“劉杰這幾年忙著出差、他又負責一個片區的治安,結果有一天替班到另一個區,發現他媳婦有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這才鬧明了。”
男人可以讓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騎在自己脖子上做人,卻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這是中國男人普遍心理。
若是兩個人沒有固定工資,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忙著生計,哪有功夫吵架。最主要的還有一點,劉杰媳婦那個人有點要強,面對劉杰的死工資,劉杰媳婦有點想法。三天一小鬧,一周一大鬧。終于,劉杰受不了。小鳳覺得,劉杰媳婦出軌的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她老是認為劉杰是農村人,根本配不上她。
兩家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劉杰媳婦有意無意的抱怨過劉杰農村窮親戚多,三天兩頭上門找關系、要救濟什么的。小鳳勸過劉杰媳婦:嫁都嫁了,那些都不是事兒,他家的事兒讓他處理就好了。劉杰媳婦卻不領情:人家有錢的倒都沒有這么多爛事,越是窮事事就越多,今天這個親戚出來找工作、明天那個親戚來看病,你說你找工作去人才中心、看病去醫院啊,一個劉杰要幾個地方分身啊。
劉杰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事都聽媳婦的,但是老家來人他又得顧及面子,所以即便在媳婦面前雙方舉起來做繳槍手勢,媳婦仍然不滿意,他無法做阻止自己的親戚來他家,也無法總是安撫意見萬千的妻子。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替同事的班執勤,發現了妻子在酒店和人開房的記錄。
本來以為妻子會找理由掩飾一下,但沒有想到妻子二話不說,直接承認,并聲稱離婚。劉杰面對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妻子,她的堅決和無情,劉杰感到了絕望。
大丈夫何患無妻。說離就離了。
任小鳳覺的,什么樣的婚姻的外表都看似堅固,其實婚姻內部都有蟻穴。千里之堤,也要重視蟻穴的存在,要及修復。
劉杰的家事任小鳳本來不愿意和秋安交流,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孩子呢?”
“孩子歸他媳婦了。”李秋安繼續提不起精神來。
“女孩跟著媽找個后爹,太可怕了;不如跟著爸找個后媽好些。”小鳳表示對劉杰的作法不理解。雖然現在離婚自由、結婚民主,可沒有一個人真正為孩子著想的。劉杰的女兒英子今年小學六年級,這個時候兩個大人離婚,肯定會影響到英子的學習的。這個社會上的后爹總是不讓人放心。
想到這里,小鳳不由得嘆了口氣:“離婚---這種聲音在他們家響了好幾年了,兩個大人都不懂得反省自己,在婚姻在邊緣徘徊,在這種爭吵中英子長大了,幼兒園---小學,他們的戰爭越演越烈:春節期間,劉杰岳母生病住院,媳婦不讓劉杰去看她的媽媽,劉杰不理她家的人,劉杰媳婦甚至于不理睬上她家做說客的我們。其間我就看到劉杰媳婦和英子在一個房間休息,至今分居了好幾年了吧。結婚是兩個人的事,而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婚——在古代是指兩個氏族之間的通婚,而不是個體行為。可惜,他們沒有體會到……”
“行了行了,你叨叨什么。劉杰媳婦本身就和劉杰是兩個世界里的人。”李秋安煩燥地拿出一根煙來,跑到陽臺上去抽。
任小鳳愣了愣,有些生氣:“婚姻失敗和成功是兩個人的事,不是哪一方造成的。如果,兩個人都冷靜下來好好談談,也許還會有轉機。”
秋安說:女人都出軌了,有什么好談的。
小鳳不愿意了:歧視女性啊?女人出軌也是有原因的。如果家里溫暖,哪個女人愿意在外面找溫暖。
秋安只好說:出軌有理,成了吧。
聲音一高,李小安不愿意了:你們吵什么吵,我這作業還做不做了?明天老師還得要我的作業呢。
兩個大人噤了聲,小鳳有些委屈,收拾完碗筷,打開電腦進入博客就敲下了自己的心情:
每一個不安寧的家庭都是孩子性格早熟的催化劑,小小的12歲的英子從此生長在父母離異的陰影下,像一根浮萍,在沒有方向的暗夜里,靜靜綻放。但愿這種痛,不要傷到她一生。
一個女人把最美好的一段歲月獻給了那個男人,肯定是愛過他;為什么那個男人不懂得搶修損壞了的城墻呢。
愛情是美好的,但是,愛情是有許多的附加條件,包括年齡地域性別種族甚至于家產。正像《穆斯林的葬禮》中的新月與雁潮的愛因了信仰與種族而無法化解相愛。但是,愛情來了,誰又能擋得住呢?
因為要分手,所以派生出許多的理由、許多的不愛的理由,說倒底,愛情也是因了人的自私而失去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