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蕭藝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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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開這本書之前,斯蒂芬·金那句“2017年偉大懸疑小說”的盛贊最先映入眼簾。當即決定,先好好享受這個故事。
對于懸疑小說,最大的趣味莫過于邊讀邊根據作者給出的線索進行推測。在這本書中,主要懸念來自于松林小屋案件的真相,這是貫穿故事始末的一條主線。
女主角昆西,松林小屋案件唯一的幸存者,因為極度恐懼和痛苦而喪失了當時的記憶。于是讀者很自然想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兇手是誰?他為什么要殺害那些人?
這是最初的疑問,也是整個故事最大的疑問。
接下來,女子俱樂部案件幸存女孩麗莎的離奇死亡以及夜光旅館案件幸存女孩薩姆的突然出現,給昆西表面平靜的生活帶來了波動。
對于薩姆的出現,作者不惜筆墨地通過他人之口告訴讀者,她一定帶有什么目的。那么,究竟是什么目的?
后來,麗莎被證明為他殺。新的疑問又來了,是誰殺了麗莎?她在死前一小時發給昆西的郵件,究竟想要告訴她什么?
隨著情節的推進和線索的增多,所有這些疑問的答案看似呼之欲出。昆西從麗莎家返回的航班上,那個夢道出了絕大多數讀者(至少是我這樣的讀者)心中的答案:
我夢見薩姆直挺挺地坐在我家客廳的沙發上,我則坐在她對面的一把椅子上。
是你殺了麗莎·米爾納嗎?我問道。
是你殺了松林小屋的那些孩子嗎?她問我。
你在回避我的問題。
你也是。
你覺得我在松林小屋里殺人了?
薩姆笑了,她的嘴唇好紅,感覺像是鮮血涂的。你是一個斗士。為了活下去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就跟我一樣。
然而,剩余的部分雖然只占據了本書篇幅的四分之一,卻翻轉了整個情節。“不到最后一頁,你永遠不會發現真相”這句話,作者的確做到了。
有人評價說最后的真相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筆者卻認為,整個故事更像是作者和讀者在做游戲,故布迷陣,刻意周旋,引人猜出線索指向的答案,卻在最后一刻告訴你,真相并非如此。至于故事的走向是否具有必然性,暫且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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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談完了對于故事情節的感受,下面來淺析一下其他方面。個人認為,本書有兩大亮點。
其一,第一人稱視角和全知視角的轉換。通常來講,作品中的敘述方式都是單一的,而本書是兩種方式并用。大部分篇幅是以昆西作為“我”的視角來敘述眼下事情的進展,還有少部分篇幅則以松林小屋為背景,講述十年前的故事,以全知視角來刻畫當時的場景以及每個人的心理和行為。兩種敘述方式交織在一起,同時也是過去與現在的結合,是正敘與倒敘的穿插。
松林小屋的故事片段,隨著女主角昆西記憶的逐漸恢復,像是電影片段般斷續展現在讀者面前,帶來真實感的同時又給人以奇異感,既使得故事脈絡更加清晰,又增加了趣味性。
這樣的穿插還有一個明顯的優勢——增強懸念。無論是過去的松林小屋還是當下的事態發展,幾乎每次都是在懸念即將揭曉或是沖突即將變得尖銳之時切換到了另一條線,私以為其作用類似于戲劇中的延宕效果。
此手法的運用,可謂一舉多得。
其二,作者大量著墨于心理感受以及細節的描寫。
例如,在麗莎死亡事件出現之前,昆西的生活一直風平浪靜。然而這樣的平靜只是表面的,注定要被打破。她對烘焙的執著,對杰夫的依戀,對庫珀的信任,對阿普唑侖片的依賴,以及走在街上的焦慮感均表明她并沒有真正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從而為后面的情節發展埋下了伏筆。
還比如,薩姆出現后,不斷地對昆西進行引誘,使其內心不平靜的一面逐漸顯露。昆西的過激行為,是被她一直壓抑著的、從未敢正視的情緒的發泄。
再有,在松林小屋的場景描述中,“兇手”喬.漢南的言行一度令人不解:他在昆西受傷時溫柔地撫慰她,在昆西憤怒地拿著刀走向賈內爾和克雷格時溫言勸阻了她,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瞬間變成殺人狂魔?
直到真相大白那一刻才不勝唏噓,兇手果然不是他!因此,作者對于喬·漢南的描述,句句都迎合了真相——這一點,真可謂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最后總結一下看完整部小說的感受。之前在簡介里看到的“不寒而栗”“心理驚悚”等字眼,我并沒有切身體會到。此外,在看到真相的那一刻,除了驚嘆“原來是這樣”之外,再無其他復雜的情感。也就是說,我并沒有感受到矛盾復雜的人性,感受到的只有兇手的變態心理和血腥暴力。
同時,或許是由于中西文化思想的差異,我對受難者的恐懼、憤怒和心理創傷,以及兇手的心理和殺人動機沒有能夠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