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尋燕看著吃的滿嘴油膩的思雅,笑著問道:“好吃么?”
思雅一旦吃開早就忘了什么要注意吃相了,好半天才咽下嘴里的食物:“好吃好吃,那家的啊?我怎么就一直不知道有這么好吃的一家麻辣香鍋。”
“是天街的一家,我也是高中在哪附近上學,才發現的,之后就老去。”
思雅問道:“你高中在哪兒上的呢?”
“七中,你呢?”白尋燕反問道。
思雅不好意思的說著:“三中。”因為兩個學校的差距實在不小,就升學率來說已經是天差地別了。當時思雅中考的時候發揮不好,也沒有心思找人托關系進重點高中,就稀里糊涂的去了七中。然后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年。
“欸,那你是第幾屆的啊?”
“10的!”
思雅高興的說:“那咱倆一樣大啊,你現在也大二了吧?”
白尋燕笑著搖搖頭:“不是。”
思雅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小哥哥沒考上大學啊,或許是因為家境貧寒,輟學打工,現在靠送外賣養家糊口?就在思雅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白尋燕緊接的說著:“我早一年參加高考,現在大三了。”
思雅笑了,就說嘛,這么好看的小哥哥怎么會沒考上大學呢。咀嚼著嘴里的牛肉,心中無限的暢快。賞著美色,品著佳肴,就是一代女帝武則天也不過如此吧?
“你最喜歡溫庭筠的那一首詩詞?”白尋燕吃了口海帶,無意的找了個話題。但思雅心里又咯噔一下,這樣下去,怕是會得心臟病。TMD,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漏算了,都怪自己昨晚貪睡沒有好好預習一下。現在拿起手機百度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含糊其辭的道:“都挺喜歡的呀,你呢?”
白尋燕放下手中的碗筷,來了興致:“既然你喜歡溫庭筠,就應該知道他是花間詞的鼻祖。他沒有杜牧‘平生五色線,愿補舜衣裳’的自許,也無李商隱‘叩頭出鮮血,君前剖心肝’的豪氣。溫庭筠一直被看成‘能逐弦吹之音,為側艷之詞’的輕薄才子。但是啊,他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他在《過陳琳墓》中寫道:‘詞客有靈應識我,霸才無主始憐君。’”
別看白尋燕平時不開口,但提起這些卻是滔滔不絕,出口成章。思雅聽的云里霧里的,但又裝的深以為然的不斷點頭。最后象征性的總結一句:“郁郁不得志是吧?”
白尋燕頗為憐惜的搖搖頭:“未能鳴楚玉,空欲握隨珠。他啊,恃才傲物,得罪了當時的權相令狐絢,所以被摒于科舉門外。名落孫山,屢試不第,然后按咱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墮落了。”
思雅好奇的問:“怎么墮落了?”
“你不是讀過溫庭筠的詩詞么?”
思雅厚顏無恥的圓過去:“挺喜歡的字里行間的細膩情感,他的生平卻不怎么了解。”
白尋燕溫文爾雅的說著:“要知道人物和詩詞背后的故事,才能更立體的了解詩詞的美。當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講講。”這一刻,思雅終于回想起,曾經一度被語文老師支配的恐怖,還有那被囚禁于講臺旁特坐的恥辱。
思雅一臉諂媚的:“愿意,愿意。”
“溫庭筠啊,詩與李商隱齊名,詞與韋莊齊名。剛才說他報國不得志,于是就日夜沉醉再青樓等地,所以他的詩詞之間多有描述女子的,包括庭院樓閣,服飾陳設也都與女子有關。有很多的閨怨詞,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那首《望江南.梳洗罷》。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
思雅恍惚之間看到了從遙遠的海平線駛來一艘接著一艘的白色帆船,悠悠的在海上漂啊漂。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暗下來了,漆黑的夜幕掩蓋了一切。